80.第80章 只為報仇
說到正事，墨小白斂起玩世不恭的神色，整個人看著嚴肅起來。「我就是有兩點疑惑。一，你為何傳出那樣的流言自毀聲譽？二，既是你讓我放出流言，又為何找人查我？」
杜子衿微微錯愕，「找人查你？我不曾……」直覺的想要否認，臨了又不確定的多問一句，「可是我父親派去的人？」
墨小白搖頭，心中疑惑愈深，看這丫頭神情不似作偽，好似真的不知情。可前兩天夜裡那個神秘莫測的男人很肯定是認識絢兮郡主杜子衿的，言下之意也表明是杜子衿找他來徹查謠言之事的。「不是定國公的人，定國公手下那些斥候的手段早些年我都有了解，是以怎麼從他們的眼皮底下將信息透露出去而不被發現……這點能耐我還是有的。」說到自己所專，言語間自信就不期然流露出來了。
杜子衿聽著一頭霧水，既然如此，墨二哥連瞞過父親的本事都有，為何又說她找人查他？難道還有人比父親手下的斥候還神通廣大？最奇怪的是，墨二哥的意思是那人親口承認是她派出去的。到底是誰會這麼做？這其中又有何蹊蹺，牽扯到哪方勢力？謠言這件事除了她自己在運作，難道背後還有其他人也在默默關注？
墨小白見杜子衿表情越發困惑，料想她可能也不知情，那那個神秘男人舉動背後真正的用意值得深思了。「那天中午我被跟蹤了，對方從頭至尾沒有露臉。追了我大半天，從城內追到城外，再從城外到城內，一直到天黑。相貌我沒看清楚，不過身形高瘦，身手極好，輕功卓絕，我費了半天的勁也不能將他甩脫。看著不過十六七的樣子，說話性子極淡漠……後來我坦誠會知無不言逼對方現身，那人親口告訴我是受你所託徹查謠言事件，我以為……」
杜子衿聽著聽著忽然覺得墨小白對那人的描述有些熟悉，表情有些恍然，隱隱記起那天雨夜，蕭夜離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一定會幫她的時候……
「你放心，你心中的疑惑我會幫你查清楚，會徹底解決你的後顧之憂。」
「何必呢，將你拖下水，你有大好的前程和未來，不該被拖進漩渦之中來。」
「我做我想做的，你接不接受，這與我並不相干。」
就是那樣淡淡的一句話，堅定表明他的立場和決心。可是當時因為她只是憤怒於那些非要置她死地的截殺，而又心知肚明謠言是從何而來。是以她拒絕將蕭夜離扯進漩渦之中來，也確確實實不願他知道，原來她的受傷和委屈背後還隱藏著自作孽的醜陋。
那晚過後，她不曾將此事放在心上，也從不知他的決定帶著這樣的固執。
墨小白就坐在杜子衿對面，淡淡的陽光打在她臉上，將她細膩無瑕的臉一覽無餘，就連細小的絨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當然，也能看出她表情的變化，似乎像是想到什麼似得。「是不是想起什麼了？那人……你認識嗎？」
不知怎麼，當他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一顆心懸了起來，不管是出於自尊心還是男人天生的劣根性，他都強烈的希望杜子衿不認識那個男人。
不管他怎麼不舒服，卻始終無法否認，對方比他優秀。杜子衿只要稍稍一對比，就能看出孰優孰劣。
心中一陣悵然所失，墨小白隨即整個人一震，瞬間又清醒過來。他在想什麼呢？面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或者說孩子，他竟產生如此可怕奇怪的情緒。不管他想再多，他一個沒有功名的人如何肖想得了定國公嫡女聖上親封的郡主？
肖想……這個詞用的真好，形容他這般可笑的人真是再精準不過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墨家人只不過是杜家的家奴而已，只是他離經叛道，定國公仁厚，早年便讓他脫離了杜家。
他有什麼資格？
「這其中可能有誤會，你放心，我會親自跟他說清楚的，絕不會再讓他來打擾你。」既然蕭夜離不曾表明身份，說明可能他並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是以杜子衿也不能多說。只是眼前的墨小白幫她辦事也不易，既不能挑明，當下便只能做出保證。
「我……能知道他是誰嗎？」墨小白把京城裡數得上名號的都篩選了一邊，實在想不起來哪裡冒出這麼一號人物。
「抱歉，墨二哥。」杜子衿望向墨小白深不可測的幽黑眼眸，不躲不懼，誠摯而歉意的搖頭，「雖然他可能並不在乎，可我並不想把他拉進這是非漩渦之中。」
杜子衿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是一條充滿血腥的殺伐之路，她絕不希望將乾淨無辜的蕭夜離拖進戰場。
「是嗎？」墨小白故作瀟洒的微微一笑，心中卻難掩失落，杜子衿會這樣保護那個男人，而在利用他的時候卻從不曾考慮這一層，心中難免吃味。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所想的想法只是一時的，他從見到杜子衿開始到現在也不過兩盞茶的時間，心中的漣漪不過是因為太過震撼驚艷她的美貌所致，時間久了他就能控制自己不該有的情緒，再加上身份差別……
「既然這個問題不能如實回答我，那麼第一個問題……為了顯示你的誠意，剛剛我提的兩個問題之一，那個被你刻意忽略的問題，我必須知道答案。」墨小白雖笑著，可是眼神卻異常的執著。「為什麼你要自毀聲譽放出那樣的流言？」
杜子衿一愣，臉上清淺的笑意慢慢褪去，淺白的陽光透在白皙的臉上，映襯著眼底忽如而至的悲傷，以及漸漸漫涌的深沉恨意。
墨小白一愣，心頭突突跳了兩下，剛想要阻止杜子衿說下去，就聽得她低沉沙啞的啟唇吐出冰冷的兩個字。
「報仇！」
墨小白驚愕心疼之餘，卻有著更深的不解，身為定國公唯一的嫡出千金，從小錦衣玉食，千寵萬疼的養大，何來這樣徹骨的仇恨？
「事關太子還是齊王？」因為謠言相關另兩位男主，故墨小白多此一問。
「太子，顧傾城，齊王，他們都欠了我的，數不清的血債，今生，絕不放過他們！」杜子衿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著。
墨小白被杜子衿那痛恨徹骨的語調和表情驚住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墨二哥，你會幫我嗎？」許久，緩過情緒的杜子衿輕聲問墨小白，正式道出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