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絢兮郡主

  聖旨是頒給杜子衿的。杜淳風第一反應就是緊張的看了安筱毓一眼，見她反應亦是莫名不知所以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接聖旨前聽封者需沐浴更衣凈手焚香，等杜子衿完成一系列程序下來，祠堂前已經清場。 

  帝前首席內監總管道了聲「宣」，恭敬站在一旁的杜家人全部跪地，杜子衿腰板挺直額首叩地跪在最前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杜氏有女子衿，賢良恭敏，是為天下女子表率，特封郡主，封號『絢兮』，賜封地渝倉，欽此。」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杜氏一門叩頭謝恩。 

  杜子衿抬起手伸手接過聖旨起身，宣旨太監笑道，「恭喜郡主，賀喜郡主，這是您的品階服飾，另外是聖上的賞賜。」說完指了指身後二十幾個人捧著的流水般的貴重賞賜。 

  「巧笑俏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出自論語，這樣的封號是對一個青蔥年華的女子最好的讚譽。 

  最與有榮焉的恐怕就是杜老太爺了，杜氏一脈屬寒門，卻出了一個將軍，榮封國公。當初娶了福寧郡主，乃皇親國戚，他總覺得矮了別人一頭。如今他杜家的孫女亦封為郡主，有賜名有封地，也成為真正的皇親國戚了，這讓他一掃多年的抑鬱，連聲大笑說好。 

  在場的除了杜老夫人跟三房的人，皆是一派歡喜，真心替杜子衿高興。 

  如今聖上親口贊杜子衿賢良恭敏，是天下女子表率，也就是親力為她擊破外頭的流言。聖上都親口說了，那就天下再無人敢質疑杜子衿的清譽，若不然就是藐視聖聽。 

  帶「病」前來群聽聖旨的杜子靈燒紅了眼嫉妒的瞪著人群中格外耀眼注目的杜子衿，被三夫人李氏極為費力的才拉回去。 

  杜淳風笑著給宣旨的內監總管福公公塞了一個大紅封，「勞累公公專門走這一趟，這是孝敬你跟兄弟們喝酒的，千萬別嫌棄。」 

  這是喜事，福公公也不推卻，伸手接過才發現紅封入手很沉，封口金光一閃，竟是三根金條。嗬，這定國公出手竟如此大方。 

  「定國公客氣了，那奴才就替兄弟們謝過國公爺了。」福公公笑眯眯的將紅封塞進胸口的內袋，「今日是絢兮郡主生辰，奴才討杯水酒粘粘喜氣。」 

  定國公爽朗大笑，「承蒙福公公不嫌棄，快請快請。」說著，親自迎著他往設宴的花園走去。 

  安筱毓領著杜子衿將聖旨供在祠堂香案上，在沒人注意之際，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之外眼角帶笑的長子杜千允。 

  因為迎接聖旨，延遲了午時的宴會，但沒有會因此而抱怨。這世上誰敢明目張胆的說聖上的不是呢？ 

  反之，原本聽了外面那些關於杜子衿風言風語的賓客對此心存疑慮的之後看向杜子衿的眼神也變了。大興朝公主郡主也不算少，可是有封號有封地的確並不多，在世的所有加起來也不超過十位，年輕一輩里有封地也不過二位嫡出的公主。 

  是以大家看杜子衿的眼光慢慢就熱切起來了，不管如何，跟杜子衿交好總沒有好處。 

  杜府內最大的兩個花園明輝園和金菊園分別用來招待男賓和女賓，男賓在明輝園，女賓在金菊園。 

  杜子衿重新梳妝更衣之後，便跟在安筱毓身畔學著掌家應對人情往來。及笄之後可梳髻飾簪釵，不再是稚童的打扮，褪去三分青澀，似乎一下子就長大了。 

  今日也算是杜子衿的生辰宴，來客比較多，許多都是觀禮賓客之外的，大夫人林氏也帶著大娘杜子寧出來招呼客人。然老夫人王氏借口身體不適回松壽院休息了，三夫人李氏卻只能一臉鬱卒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遇到相熟的才攀談幾句，顯然是為著昨夜的事情還在生氣。四小姐杜子靈還在禁足，群聽聖旨之後便又回去了，其餘兩個庶女則也沒能出席。 

  杜淳風三兄弟並杜老太爺就在明輝園招待男賓們，那一頭情況還算好。 

  尚未入秋，是以金菊園中的菊花還未開放，但放眼望去綠意蔥蔥，倒也一派清新舒爽的景象。 

  飯畢，杜子衿面帶淺淺笑意，與安澄心杜子寧一道遊刃有餘的招呼著各家小姐，一群相熟的小姐妹們吵著要去旁邊亭子里那邊說話。 

  其因主要是亭子隔岸對面便是一座精巧的小花園，假山旁是兩位皇子並一些不常能見到的世家貴公子在投壺比賽。若能有幸得某位公子的青睞，變成促就一樁美好姻緣，是以未曾許嫁的年輕小姐們紛紛響應。 

  因著聖上賜賞的關係，原本並不在應邀之列的幾位皇子也聞訊前來恭賀。 

  當今聖上勤勉，並不流連後宮，近十年來連三年一次的選秀都已經停止，妃嬪不多導致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子嗣也不多。 

  天子年近五十，膝下一共六位皇子四位公主。其中皇后所出的大皇子早年間夭亡，二皇子燕王惡疾纏身，常年卧榻，已經有十幾年未曾公然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了。成年的皇子便是三皇子太子楚逸煊，四皇子齊王楚逸珂，五皇子還未及冠未曾封王，六皇子則還是總角小童。 

  此次前來的是太子、齊王及五皇子了，除早已表明立場的各位世家貴公子為避免捲入皇子紛爭，不遠不近的做陪著。 

  人群之中，太子楚逸煊一身淺金色盤龍太子正服，再配上他不苟言笑的俊美容顏，深不可測的漆黑眼眸，顯得格外的耀眼出色，各家女孩只看一眼就臉紅心跳羞得不敢抬頭再看第二眼。 

  而齊王楚逸珂則相反，俊逸的臉上掛著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姿態謙和，宛若翩翩濁世佳公子，舉手抬足間皆是皇家的尊貴和優雅。相比之太子的冷酷，笑臉迎人的齊王當然更受各家千金的喜愛。 

  而暫未封王的五皇子則看著靦腆拘束不少，俊秀的臉上時而掛著害羞的笑容，一雙清澈的眸子如小鹿般無辜，雖則在兩位兄長的映襯下黯淡不少，但也有那母性意識泛濫的千金看著心動不已。 

  杜子衿當然清楚各位千金小姐們的心思，她與安澄心相視一笑，善解人意的笑道。「光在這亭子里餵魚看風光有什麼意思，各位姐妹們都各有所專，不妨拿出來給大家開開眼。」 

  一句話剛好說中了大家的心聲，於是小姐們紛紛附議，很快有那小丫鬟們拿著各位小姐需要的樂器等工具送到亭子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