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事分緩急
鸞歌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好痛!
鸞歌微微皺眉,卻始終緊抿著唇瓣不發一語。
冷玄殤驚怔詫異的望著地上的鸞歌,美麗蒼白的麗顏上還殘留著淺淺的淚痕,眼神淡靜幽亮的讓人害怕。
「你……」冷玄殤的聲音竟有些沙啞。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突然湧入的陣陣寒冷凝固了,一種莫名而強烈的害怕失去感讓他的心緊緊的揪痛著,彷彿身體里的每一個部分都在凍裂著。
鸞歌從地上站起來,抬眸淡淡的看著冷玄殤,「我可以走了嗎?」
冷玄殤亦看著她,緊抿著唇瓣靜默的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但鸞歌卻一點也不想和他玩這種痛苦的含情脈脈,漠然絕然的轉身。
冷玄殤不阻止,揚聲叫了一下一直靜候在旁的歐斯欽。
「歐斯欽。」
歐斯欽走過來,恭敬的向冷玄殤鞠躬,「少爺。」
「送鸞歌小姐回去。」冷玄殤淡冷的聲音中沁入了一份不可違逆的氣勢,讓鸞歌不禁脊背僵硬停下了腳步。
「是,少爺。」歐斯欽走向鸞歌,恭敬的向她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鸞歌小姐,請跟我來。」
「那就有勞歐斯欽了。」鸞歌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冷玄殤卻依然站在那裡,眼神炙熱而深邃的看著她,而鸞歌卻是始終沒有回頭看他一眼。緩緩抬手撫摸著自己的唇,上面似乎還殘留著鸞歌剛才那個吻得的溫度。頓時,冷玄殤眼底沁入一抹孤寂的恐慌,剛剛鸞歌的那個吻竟然讓他感覺到……感覺到一種死亡的冰冷!
一輛黑色的豪華房車在顧家別墅前停下。
鸞歌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下車。
這是風家的別墅。
在風夕夜正式開始接觸勁風集團事務的時候,風夕夜曾經帶她來過這裡一次。那時候,鸞歌單純的以為,只要他們一起見了風夕夜的父親,她和風夕夜就已經是一對要共度一生的夫妻了。可是,短短的一個月之後,風夕夜卻把她當做一件禮物先後送給了安司辰、玄殤哥哥。
人們不是都說,愛人是會保護照顧你一生的那個人!難道她不是風夕夜愛的那個人嗎?
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明白,太多的痛苦讓鸞歌固執的想要去見風夕夜一次,當面向他問清楚。這一切就是為什麼?
她要知道答案。
可是,當她去敲門。
回答她的卻是沉默……
窗邊夜色黯淡,漸漸被濃郁清涼的夜色包裹。
冷玄殤身穿一件白色浴袍站在透明冰冷的落地窗前,刀鑿斧削的俊顏冷硬的倒影在玻璃上,透著漆黑冰涼的夜色,顯得更加的冷酷無情,邪魅嗜血。而他一雙漆黑深邃的眼中暗流洶湧,狂肆桀驁的濃眉緊緊地鎖在一起。
寂靜無聲的耳邊突然回蕩起鸞歌咬牙切齒卻也無比鎮靜的話語——冷玄殤,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再回到他的身邊半步。讓他也別再想動我家人的主意,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冷玄殤不是唯一的一個強者!
這是,歐斯欽送鸞歌回去之後回來時給他說的話!當時聽到這句話冷玄殤的心竟猛地一陣抽痛,讓手中的紅酒杯唰的一下就落地打碎了。猩紅的紅酒沾染在白色的襯衣上,殘艷似血。
「鸞歌。」冷玄殤緊抿的下顎漸漸彎出一抹狂肆森冷的笑意,「看來,我們之間的這場捕捉遊戲是越來越好玩了。」
這時,敲門聲響起。
歐斯欽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
「少爺。」歐斯欽一身黑色西裝,面無表情,全身透著一股如冰的寒冷。
「恩。」冷玄殤漆黑深邃的瞳眸閃過一道邪魅的暗芒,「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已經辦好了。」歐斯欽面無表情的回答說:「明天一早,各家媒體都會大肆報道總裁和鸞歌小姐出入酒店的事情。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血人和芸兒小姐的耳朵里。」
「芸兒!」只是時至今日,冷玄殤提到這個名字,心依然恍如被針狠狠的扎過,撕心裂肺的疼痛著。
寂靜的房間中,突然漫入一種噬骨的仇恨。歐斯欽看著冷玄殤,僵硬直挺的脊背透著一種刻骨噬心的痛苦。歐斯欽心中的猛地一抽,他知道沉寂的一場暴風雨就要爆發了。
「歐斯欽,從現在開始你派人全天二十四小時跟蹤監視鸞歌,即使因為賭約我要給她一個周的時間,但是這一個周我也要掌握她的一舉一動。」冷玄殤咬牙切齒的下令。
「是,少爺。」歐斯欽點頭,將手中的文件夾遞給冷玄殤,「少爺,這是剛才痕少爺他們送來的資料。」
冷玄殤細細的翻閱著,「他們已經調查清楚那對醫學博士的弱點了?」
「是的,少爺。」歐斯欽點頭,臉色沉冷,「在十幾年前,那對醫學博士原來曾愛上過同一個女人。為了不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那個女人以死來要求那對醫學博士一定要相親相愛,相扶相持,做一對世間最親密的兄弟。但是,誰知道那個女人其實並沒有死。她被醫學博士哥哥救了下來,兩人秘密在一起。而那個女人甚至還為醫學博士生了一個女兒。今年,那個女兒剛好八歲!」
「如果讓那個醫學博士弟弟知道了這間事情,那麼……」冷玄殤鷹鷙般精銳的眸子浮起一抹嗜血的光芒,「歐斯欽,你把你手頭上的事情全部放一放,這段時間你只要全面配合焰痕和瑄的吩咐和安排去對付醫學博士兄弟就好。」
「是,少爺。我一定不會辜負你所託。」歐斯欽點頭,鄭重的承諾說。
「下去吧。」冷玄殤說。
「是,少爺。」歐斯欽離開房間。
待歐斯欽一離開,冷玄殤就叫凱羅爾進來,「凱羅爾,你馬上去通知各大新聞媒體,讓他們暫時別報道我和鸞歌在酒店的任何事情。」
「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凱羅爾不明白。只要媒體把冷玄殤和鸞歌在酒店度過了整整一個周的消息報道了出來,就自然將鸞歌身邊的狂蜂浪蝶給拔除掉。而且,這樣也可以防止安司辰搞小動作。
「集中活了將醫學博士扳倒。只要『血人』一倒,就算安司辰真的有什麼三頭六臂也枉然。」冷玄殤沉聲說,但他的眼底深邃明顯的怒意卻讓凱羅爾知道,冷玄殤並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安司辰。
安司辰,一定會為他的過錯而付出慘重的代價。
只是……這樣一來,冷玄殤就真的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幸福了嗎?想到這裡凱羅爾的心不禁猛地一顫,一抹深邃刻骨的憂慮瞬間纏繞上了他的心。外界都知道冷玄殤是狠厲的、無情的、冷酷的、殘暴的,但是外界的人卻不知道真正的冷玄殤是那麼卑微的、可憐的、孤獨的、寂寞的。從他睜眼看這個世界開始,他身邊的所有人都只教他一件事——這個世界是殘酷的,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就得狠、就得靠掠奪。對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投入感情,尤其是女人。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危險。
雖然深黯這樣生存法則的冷玄殤卻依然還是栽在了那個女人的手上。為了能夠和她永遠的在一起,冷玄殤親手將自己推入了地獄。然而,等待他的卻是一場噬骨殘忍的背叛。從那個時候開始,冷玄殤變了。他開始秘密創立起夜爵集團,讓夜爵集團逐漸成為商海中的一朵奇葩,一個領軍者。但卻低調的讓人幾乎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同時,冷玄殤也嚴厲執行著『血人』所交付給他的殺戮任務。他幾乎開始迷戀起了血。凡是那些惡名昭彰的獵物,他都會毫不憐惜的放掉他們的血。與其同時,冷玄殤也迷戀上了另外一種事物——女人。只不過,不管是面對燕肥環瘦、豪門淑媛、小家碧玉的美人。冷玄殤都能夠始終是處於一種遊戲之中,雖然熱衷,但卻從不沉迷。因為,冷玄殤非常的清楚中一個女人的毒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因此,不管冷玄殤和什麼樣的女人在一起,歐斯欽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他知道冷玄殤是不會再上女人的當了。
可是,直到鸞歌的出現!
冷玄殤整個人完全變了。他不再像個怪物,行屍走肉般活著。他開始渴望平靜、渴望一種單純至極的幸福。
因為太在乎,所以才會在得知鸞歌拋棄他選擇別人之後,冷玄殤才會做出如此偏激瘋狂的事情來。
自從冷玄殤得知鸞歌和風夕夜之間的事情之後。冷玄殤開始展開了對鸞歌的報復計劃。而所有的事情也都按著冷玄殤的報復計劃進行著。在冷玄殤的暗中操控下,勁風集團陷入了倒閉危機,逼迫風夕夜不得不簽署將鸞歌賣給冷玄殤的契約書。原本,冷玄殤是想以此來擊潰懲罰鸞歌。讓她可以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冷玄殤,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像他一樣的愛他。只是,當一切都如冷玄殤的計劃發展之後,鸞歌卻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傷心絕望,悔過反省的要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反而還非常的冷靜理智的逼迫他答應她一個周的緩和期。
當歐斯欽知道冷玄殤答應鸞歌給她一個周的時候,大吃一驚。冷玄殤決定了的事情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更何況此時面對的還是一個他那麼在乎疼愛的人。正當他驚訝不已的時候,冷玄殤卻打來電話,讓他把他和鸞歌在酒店過夜的事情通知給媒體。
他知道冷玄殤是想斷絕鸞歌所有的幻想。可是,這樣有悖冷玄殤一貫行事作風的行為還是讓歐斯欽好擔心。
不僅如此,冷玄殤還讓他通知各大媒體暫時不要報道他和鸞歌在酒店中的任何事情。為什麼?為什麼這個鸞歌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改變冷玄殤已經決定了的事情?這樣的疑問讓歐斯欽不禁產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在這一場精心報復的角逐遊戲中,到底誰是誰的獵物,誰是誰的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