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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胭脂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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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城池,有繁榮的街角,那麽也會存在貧民們聚集的貧民窟,這是一種很自然的現象。


  由於這裏混亂不堪,又缺少管製,所以這裏也是人們最不想踏足的地方,因為沒人想被不公平所對待,這裏的一切都會摧殘一個人的心智,使其崩潰。


  顧不厭剛一踏進這裏就遇到幾個大漢想找他麻煩,張口閉口就要給他比誰的拳頭大。


  這幾個大漢渾身酒氣,醉醺醺一片,顯然也不是什麽善類,顧不厭自然不必去搭理什麽。


  可是這幾人似乎是吃定顧不厭了,攔住了他,一副不讓其離開的姿態。


  捏了捏拳頭,顧不厭最終還是放了下來,若有所思。


  ——


  在這片貧民窟的一座垮塌大半的土坯房之中,這裏是柳氏的住處,她常年患病,自己的祖屋都給別人抵債了,而且身邊還跟著一個十幾歲的女兒,常年的積債是讓這家人苦不堪言。


  她已經臥病了好幾年,起初剛剛搬進這裏的時候,她們母女倆經常倍受欺負,甚至被這裏的地痞流氓經常會以柳氏的女兒清白相威脅,這無疑更是對她們母女倆造成了極大的困惱,不過在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裏的地痞流氓發現這柳氏母女得的病非比尋常,留在人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而且還是被負心人給拋棄了,所以這裏的地痞流氓也開始不再欺負這母女倆了,覺得那樣也索然無味,毫無意義可言,甚至他們還偶爾將一些搶到的藥材送到柳氏的土坯房之中。


  沒有人知道,就在幾個時辰前,這柳氏的家中來了一位老瞎子。


  這老瞎子龐眉皓發,一對白眉是看得真切,而且手中還杵著一根拐杖,他的一隻眼睛也是完全混濁的,看起來甚至略帶了幾分可怕。


  “柳夫人,你怕是時辰不多了呀!”


  房間內,老瞎子對著柳氏搖了搖頭,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聖師大人,你快救救我娘啊!你不是說隻要我做你徒弟,你就會治好我娘的病嗎?”坐在床邊的少女失聲痛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懇求道。


  老瞎子搖了搖頭,唉聲歎息,看著那少女,惋惜道:“晚了,一切都已經晚了,這病倘若我能早幾日來,那自然好辦,可現在已經是病入膏肓,即便是想出手施救,怕也來不及了。”


  柳氏托起身子,一臉的知足,她從小就體弱多病,自從生下自己的女兒柳芋後她的身體就已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如果不是眼前這位聖師,她估計都看不到自己的女兒能長這麽高。


  “芋兒,你怎麽對你師傅說話的呢!我不是常常教導你做人要懂得感恩嗎?”柳氏愛憐的摸了摸自己女兒的發梢,不忍的訓斥道。


  那柳芋聞言,瞬間就哭了起來,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子,即便從小別人就罵她有娘生,沒爹養,可她卻從未放在心中過。


  在她內心,她從未有過父親,她隻有自己這一個母親,這是她唯一的親人。


  “不妨,柳夫人,芋兒這小妮子以後跟在我身邊,老夫一定會好生對待她,畢身所學定當全數灌注。”老瞎子看著柳氏,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柳夫人,倒是你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嗎?老頭子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於你。”


  柳氏搖了搖頭,她實在想不到還有任何的未了的心願,她死後自己的女兒也能離開這片貧民窟,跟在這位聖師身邊學藝,她也死而無憾了,隻不過,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等的那個人卻從未再出現過自己的身前,如果真的有一個悲願,她真的希望那個叫做葛塵的人會來看自己一眼,可是這一天她或許再也等不到了。


  柳氏的墓碑立在一根桃樹前,當年她就是敗在了葛塵的桃花下,甚至在臨走前還將他們柳家的祖傳玉佩給騙走了,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葛塵,你會再回來嗎?”


  “放心吧!等我賺了大錢,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絕不會讓你吃半點苦,受半點累。”


  驀然回首,那時的她還真是天真到了極致,居然會相信一個滿腦子都是壞水的人,惡事做盡的人。


  “我們走吧!徒兒,以後你跟在為師身邊……”那老瞎子話語剛說到這裏,他突然發現了什麽,低聲呢喃道:“咦!有客人來了。”


  很快顧不厭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二人的身前,而在他身後還簇擁著一群想找顧不厭麻煩的地痞流氓,隻不過他們此時是有些狼狽不堪。


  “小家夥,你來晚了,她的母親已經故去了。”老瞎子指了指那立在桃樹邊的墓碑,就打算帶著柳芋離開。


  遠處一個小男孩在看到那墓碑後,竟當著對方的麵直接嘲笑了起來。“柳芋,你這個沒爹的孩子真是可憐,不不不,現在應該說你不僅沒有爹,連唯一的娘都沒有了。”


  “你這孩子是怎麽說話的呢,阿陽,我等下就讓你爹好好收拾收拾你。”遠處一個大漢在聽到小男孩的嘲諷後,訓斥了起來。


  “我有說錯嗎?她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種,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知道是誰。”那小男孩根本不以為意,變本加厲的嘲笑起來。


  你.……

  其餘幾個大漢真的是看不下去了,真的是想上去給小家夥一巴掌,這小子就是欠揍,不把他打得屁股開花,他是不知道痛,這種事情也能當著別人的麵說出來嗎?
……

  柳芋至始至終都陰沉著臉,剛剛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離開了她,她甚至還沒有從那種悲痛中走出來。


  罵吧!罵吧!

  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她本來就是一個野種,她從小到大隻能看著別人家的孩子與父母手拉著手,即便貧窮富貴也始終不會分別,可她卻是迥然,她甚至已經忘記了什麽叫做悲傷,她現在隻想早點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讓她痛不欲生的地方。


  “看樣子我還是來晚了一步。”遠處的顧不厭在看到這個場景,大袖一揮,頓時一股狂風就將那小男孩卷到數丈開外,最終屁股是重重的砸到一塊凹凸不平的石頭上。


  小男孩是痛得失聲叫了起來,甚至想破口大罵顧不厭。


  可是顧不厭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轉而來到柳芋的身前。


  “你就叫柳芋是嗎?”他微笑的蹲在柳芋的身前,問道。


  柳芋顯然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眼前這個大哥哥為什麽要問她這個問題。


  她禮貌性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顧不厭從身上取出一塊玉佩,放在柳芋的手中。


  “你的父親叫葛塵,他是一個應該被數以百萬的人尊敬的英雄,因為他拯救了一座城池,盡管他也有做錯事的時候。”


  這句話一出,柳芋瞬間就大哭了起來,手中的玉佩和她母親講述的玉佩是一模一樣。


  “你騙人,我沒有父親,我沒有,我沒有……”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哽咽了起來。


  自從她記事起,她就已經發下誓言,他永遠都不會原諒那個叫葛塵的男人,那個棄她們母女倆而不顧的男人,他根本就不是人。


  “他讓我告訴你母親和你,他會像這一束光芒般保護你們。”顧不厭說完,便打算伸出手安慰一下柳芋。


  可是柳芋卻將他的手給甩開了,獨自跑向了巷子深處。


  顧不厭滿臉的無奈,看著遠去的柳芋,他沒有評價葛塵以及任何的權利。


  可就在柳芋即將消失在他眼簾時,遠處的柳芋卻突然轉過了身子,她看著顧不厭,問道:“母親經常對我說過,不要去怨恨別人,做好自己就是最大的成功,所以芋兒從未怨恨過任何人,除了他,如果他真的是能夠拯救幾百人的大英雄,我願意將他歸納到所有人的行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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