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緣結,地牢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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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霏國淮城
酒樓包廂,二樓大開的窗口邊,一抹鵝黃格外引人注目。
走近了看,隻見一女子仰躺在窗沿上,兩腿相交搭在窗邊,時不時抖動著腳,雙手交叉橫在腦後,目光眺望著遠方某處,眉宇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正是寒慕。
今日是寒慕和滕溪相約再見之日。
一想起昨日,寒慕就一陣頭疼。
昨日打早,她趁著寒毅忙著照顧歐陽浚,悄悄跟著冗涯去了一趟弑炤總部,進了弑炤地牢。
寒慕作為弑炤主人,無論原主還是舒粒,都還是第一次到弑炤的地牢裏走一遭。
原主幾乎不管地牢的事,以前的地牢都是彪爺在管理,這裏的人多是彪爺的心腹。
地牢裏黑黢黢的,隻有昏暗晃動的燭火靜靜地燃燒著,陰冷潮濕。一路走來,寒慕見到了那被關押著的兩百三十一人,真是各種各樣,老少皆有。
她們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頭也不敢抬,寒慕問什麽也無人回答。
寒慕麵具下的臉色微慍,偏頭望向冗涯,“怎麽回事?你們對她們用刑了?”
冗涯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那群在角落裏躲著的姑娘們,她們都深深地把臉低著埋進衣服裏,借著幽暗的光線,還是能看見她們身上被撕破的衣衫,以及一些傷痕。
他記得他並未讓人動刑。
他蹙了蹙眉,靠近寒慕道,“回主人,她們身上有輕微的擦傷和掐痕,許是有人對她們用了點刑。”
寒慕帶著麵具,看不出喜怒,可是冗涯已然感受到了寒慕周身的氣場變化,寒慕明顯在發怒的邊緣了。
“屬下立馬帶人進去瞧瞧。”
寒慕沒有說話,冗涯轉過頭,招近身後跟著的地牢守衛。
“開門!”
冗涯的聲音帶上了一抹厲色,“我不是說過不許傷害她們嗎,誰擅自對她們用刑的?”
底下的人麵麵相覷,低頭不語。
“鑰匙呢?”
那些人也不瞧他,隻沉默著。
冗涯捏緊手中的武器,寒慕卻先他一步,手中寒光一閃,鐵鎖應聲而掉,寒慕一腳踹開牢門。
“冗涯,給我找出擅自用刑的人,我要親自瞧瞧,哪個不怕死的,膽敢動老子的人!”
寒慕冷冽的目光掃過外麵的人,抬腳走了進去。
這一屋子裏全是和她年歲相仿的姑娘,她一一掃過每人,找不出一個熟悉的麵孔,她緩了緩情緒,輕聲詢問,“你們是叫顧染?喬珺?”
沒人回答。
倒是她每前進一步,那些姑娘便往裏縮,抱作一團。
“你們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們,我隻是想找兩個人,你們都叫喬珺顧染嗎?”
她們依舊不答話,隻是抖得更為嚴重。
寒慕不敢靠近她們,隻得站在五步開外,離得近了,她的目光一一從姑娘們的身上移過,這些姑娘多為祈霏國衣著,亦有幾個黎卉國服飾之人,隻是如今她們的衣裳多被撕破,髒亂不堪,露出的皮膚沒一處好肉。
寒慕越看越窩火,倒頭退了出來,卻見冗涯正提著一個看管,雙目怒瞪,平日裏的沉穩幾乎崩盤,“混賬,你再說一遍?”
那個看管身子抖了抖,快速斜了他一眼,低下頭,貌似毫不在意地吐了出來,“那,那您聽好了。是,是彪爺的人下的命令,我們也不得不照做,沒有辦法。”
冗涯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陰沉著臉,“沒辦法?那留著你何用!”
寒慕喚了他一聲,“冗涯!”
冗涯甩手將他擲於地上。
那看管摔得頭昏眼花,正欲發作,卻被寒慕一腳踩著胸口,用了十足的力道,狠力地碾了碾。
“小子,千萬別仗著一個已死之人來威脅主人!要你死,不過主人一個命令的事兒,你當真覺得你後麵那些無首之輩能護得住你?”
寒慕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眸子裏的嗜血殺氣毫不掩飾,他忍不住顫抖了起來,縮著辯駁道,“他們人多勢眾……”
寒慕傾身壓下來,手裏的劍鋒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脖子,勾過他的下顎,“一群無頭蒼蠅,主人我還未放在眼裏!倒是你,如今再不說出動刑之人,主人我一刀下去,你就得與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寒慕渾身裹著一層竭力壓製的戾氣,這人在她眼裏已然是個死人,她從來沒有多少耐心,如今忍著怒火威脅人,已經是底線了。
“怎麽樣?想好了嗎?”
刀鋒冰涼,激得那看管連忙托盤而出,“主,主人饒命!小的不識時務,是彪爺的幾個兄弟們帶人來做的,我們這些人之前都在彪爺手底下討生活,哪敢得罪那幾位爺……”
寒慕問道,“他們如今在哪?”
看管趕緊答道,“彪爺死後,他們便不做事了,經常在外麵花天酒地,胡作非為……主人不管,這裏沒人敢多話,他們的命令,也隻得聽從。”
是的,弑炤裏的人多是彪爺帶來的兄弟,這些亡命之徒跟隨彪爺燒殺搶掠已久,哪怕歸順了寒慕,也耐不住心裏癢癢。
加上寒慕一向太過縱容彪爺以及他那些狐朋狗友,底下的人也知道該巴結誰,對寒慕明顯陽奉陰違。
如今彪爺身亡,他們越加不聽管教,他們自以為寒慕不敢動他們,畢竟大半個弑炤都是他們的人,若是懲治了他們,隻怕是會引起眾怒,到時候弑炤一分為二,組織分崩離析,寒慕多年來的心血將會付諸東流。
寒慕心裏清楚,故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著沒有發落這些人,而如今她當真不可再忍,她恨不得立刻殺了這些人渣,這些人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人動到她的頭上。
她是還沒有在裏麵找到顧染喬珺,可是此刻她是真心不希望裏麵有喬珺顧染,否則,她都不敢保證自己那時還能否控製住情緒,親手宰了這些渣滓,不管時機成熟與否!
寒慕放開他,站定,盯著那些人惡狠狠地威脅,“都給我進去好好賠禮道歉,好好問!問她們是否真是喬珺顧染,說有人在找她們,再讓我看到有人,對她們不軌!主人我剮了你們!”
“是,是……”
冗涯皺眉,“是屬下的錯。”
寒慕道,“去問吧,我直覺裏麵並沒有她們倆,問完了,都放了,好好給我送回去,少一根毛,唯你們是問。”
冗涯領命,帶著那些看管進去詢問。
寒慕默默在旁邊看著,盯著那些戰戰兢兢的看管們,勾出一抹冷笑,“你們最好老實點,老虎不發威,真當你們主人是病貓?”
那些看管們情不自禁地抖了抖,連忙殷切地問候著角落裏的姑娘們,那關切的模樣,故意放低的語氣,仿佛是在對自己的老娘說話。
冗涯隔著牢房,道,“主人,她們的傷.……”
寒慕將匕首收進衣服裏,“找人先給她們看看傷。”
冗涯領命,讓人叫來大夫,挨著每間牢房開始查看。
寒慕在過道裏來回巡視,目光時不時落在看管們身上,那些女孩或是驚懼發抖或是低聲哭泣亦或是呆滯木然,年歲較大的倒是看淡生死,竟然還敢暗中瞪著那些看管,那憎惡的模樣,隻差沒怒極大吼一聲“滾!”了。
寒慕停在一道憤恨的目光中,待她走近,那道目光卻消失了,寒慕扯了扯嘴角,盡力讓自己笑得親和點,全然忘了自己帶著麵具。
“這位……姑娘?請問你是叫顧染,還是喬珺?”
角落裏的“姑娘”抬起頭來,披頭散發,狼狽不堪,模樣卻英挺,酷似男性。
事實上,他自己也承認了。
“誰是姑娘?我是男人!”
那個男子鼓起勇氣說了兩句話後,又縮了回去,身體卻始終護著躲在身後的女孩,聲音明顯小了下去,“不是什麽顧染,我妹妹叫穀姌,我已經解釋很多回了,我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憑什麽抓我們?”
寒慕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很憤怒卻不得不壓抑,莫名覺得好笑,“哦豁原來他們抓錯了人?”
穀姌,穀姌,倒是真與顧染的音相似!
真是陰差陽錯!
這個被一並抓來的男人,想必隻是為了保護他妹妹……
“那你叫什麽呀?”
男子感受到了對方語氣中的揶揄之意,頓時惱羞成怒,張了張嘴,道,“我叫阿穀!”
寒慕挑眉,眼中綻放出一絲好奇,湊近了阿穀,“你妹妹叫穀姌,你就叫阿穀?你沒名兒?”
阿穀咬了咬牙,瞪著她,“不行嗎?”
他的語氣帶著怨氣,若是此刻光線足夠充足,定能瞧見他臉上的緋紅。
寒慕笑了起來,差點沒兜住露出女音,登時咳了咳,“敢這麽跟我說話,你膽子夠大!”
那個穀姌一直沒有答話,瑟縮在阿穀身後,寒慕沒指望能和她說上兩句,看了他們幾眼,叫來了冗涯,“把他們兩個放了吧。”
冗涯應下,寒慕又道,“其他人治好傷後也都放了,冗涯,好好給人送回去,可明白?”
冗涯又應下,寒慕這才掃向那些看管,“動了這些姑娘的,統統給我逮到熔池去!誰敢不遵,一視同仁!”
她收到滕溪信箋,這會兒沒心情管這群渣滓,等她回來後再慢慢折騰。
她耐著性子一一詢問,確定這三百多人都不可能是顧染喬珺,這才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看來她們倆也跟她一樣,應該是魂穿,換了身份換了模樣,要找人,真是難如登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