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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緣生,靳家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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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溪眼睛瞪大,眸子冷光直射,捏緊了雙拳,轉身便消失不見。


  而備受懷疑的寒慕卻自個悠哉悠哉地晃到了一間茅草房前,不輕不重地敲了三下門後,丟下肩上的包袱,然後閃身到了一邊的樹後。


  她悄悄地看著一個渾身素縞的女子輕輕開了門,先是疑惑,然後撿起了包袱,接著又是滿臉悲痛,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女子連忙四下看了看,顫著嗓音道了聲,“舒姑娘……是你嗎?你在這裏嗎?謝謝你!謝謝你!”


  舒粒每次接濟窮人都是不聲不響地把銀子丟在門口,這個習慣被百姓們廣為讚頌,女子自然明白了這是舒粒在為她打抱不平,何不感動?


  而默默看著這一切的舒粒,頓時覺得她的心裏仿佛被什麽填滿了一樣,很滿足,很開心。


  竟然開始感覺幫助別人,似乎比擁有一座金山更令人回味。


  其實知道她的人,清楚她就是個守財奴,平時比任何人都摳,愛錢如命來形容她一點也不為過!

  若是顧染喬見到這個樣子的舒粒,定會大跌眼鏡!

  舒粒還正偷偷高興著,突然身子一輕,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被狠狠地丟在了地上,而四周的環境也是徒然一變。


  麵前的男子一襲黑藍色的衣服,滿臉的寒氣,一雙冰目冷冷地盯著她,“範渾是不是你殺的?”


  “啊?”寒慕一邊摸著摔疼的屁股,聽見他的話,瞬間瞪大眼睛,反問,“範渾死了?”


  滕溪的眸子盯著她,不語。


  “不是,哎,大善人,你在懷疑我?”寒慕當下便急了,一個跳腳站了起來,“你憑什麽說我殺了範渾?”


  滕溪看著她,怒道,“你剛從範家出來,殺了範渾,盜了範家庫房,還放火燒了庫房。你方才給那個姑娘的錢財,便是從範家偷來的!”


  “等等……你說庫房被燒了?”寒慕又是一陣驚訝,之後臉上的表情全被惋惜和懊悔占了,“天哪,我還有好多寶貝沒拿呢,遭天殺的,誰這麽道德敗壞!要是讓我碰上,我揍扁他我!”


  還有好多好寶貝,好多古董,她都還沒來得及拿啊,怎麽被燒了,天啊,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哎呀,她該都拿走才是,唉!


  寒慕一臉的肉疼和憤怒不像是在做假,滕溪蹙緊了眉頭,一時竟有些糾結,“真不是你殺的人?真不是你放的火?”


  “誰殺人了?我是社會好青年,從不亂殺人!還有啊,我就偷了點金銀和值錢的寶貝而已,那裏麵還有好多好多的值錢玩意,我怎麽舍得燒!你那什麽表情,不信我是吧?好,管你的,愛信不信!”


  寒慕氣怒,但見滕溪明顯不信任的表情,寒慕也懶得解釋,直接閃身溜走了,邊走邊罵,“哪個該死的混蛋竟敢嫁禍我,老子非把他逮出來,我揍死他我!”


  滕溪靜靜地看著寒慕的身影氣衝衝地消失在眼前,卻意外的沒有追上去。


  暗處的影子一臉的詫異,愣了一瞬,剛準備離開,卻見滕溪突然抬頭,目光咻的射了過來,“出來!”


  那道影子尷尬的正了正身子,抬步走了出來,“滕兄,好久不見。”


  滕溪見到來人的臉,肅了肅眉,“靳慎?”


  靳慎微微笑了笑,還沒開口,滕溪卻驀地拔劍,劍尖直逼他的脖頸,“範渾是你殺的?”


  靳慎不躲也不避,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滕兄懷疑我也不懷疑那個大盜舒粒?我是奉旨來捉拿大盜舒粒歸案的,滕兄,你不助我便也罷了,反倒站在賊人那邊,嗬,皇上若是知道他有這麽一位老師,估計會龍顏大怒吧?”


  滕溪不聽他的話,直言道,“舒粒本性不壞,隻是貪慕金錢而已,況且她近來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不可能會殺人。再者,視錢如命的舒粒怎會火燒庫房?”


  滕溪的劍尖又上前了一點,寒光閃過靳慎的眼睛,“是你,故意殺人放火,妄想利用我幫你抓人,好讓你去向皇上邀功。”


  靳慎不語,滕溪眸子一眯,冷道,“我想想,你為何要大費周折的捉拿舒粒以求功名,前不久祈霏國與黎卉國一場大戰,靳老將軍父子倆戰死沙場,你莫不是想借此機會,以抓住舒粒為頭功,好去向皇上請戰出兵黎卉國,為你父兄報仇吧?”


  靳慎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僵硬,整個人周身的氣勢徒然一轉,目光變得微冷,“是又怎麽樣?他宣夜殺我父兄,此仇不報,我難咽心頭之恨!”


  滕溪眉毛一肅,怒喝,“報仇可以,但請你正大光明!嫁禍別人,濫殺無辜,不要侮辱了你父親的一世英明!”


  “一世英名?”靳慎冷笑一聲,抬眼望向他,眸中極盡諷刺,“用我父親和兄長兩條人命換來的一世英名,這名頭還真可貴啊!我靳慎才不是傻子,我隻知道,殺人償命!此等深仇大恨,我與宣夜不共戴天!”


  滕溪絲毫不示弱,麵色不改,怒道,“那你也不能借此挑起戰爭,黎卉國與祈霏國剛剛大戰一場,還沒來得及休養生息,你如何忍心再次造成生靈塗炭,各方百姓流離失所!靳慎,你太自私了!”


  靳慎微微偏頭看了看脖子上的長劍,此刻正泛著幽幽的寒光,他迎麵對上滕溪的目光,“我自私?滕兄,宣夜是你師弟,你自然維護他,人都是自私的,你又與我有何區別?”


  滕溪劍眉一肅,劍鋒微震,“靳慎,有沒有區別你心裏清楚,若是靳老將軍在世,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你做任何損害天下黎民百姓的事!”


  “那也要他在!”靳慎神色變得激動起來,瞪著眼睛咆哮,“滕溪,死的那是我親爹,那是我親哥!我不是你,親眼看著父親死在麵前,你卻無動於衷!十五年了,也不去找仇人報仇,這就是你的信義?!”


  滕溪麵色微動,額頭的青筋蹦起了兩根,但他卻穩住了身形,連長劍也不見晃動一下,“與你無關。”


  “那我的事也與你無關!”靳慎怒吼,神色慢慢緩和下來,“隻要我還活著,宣夜必死!還有那個舒粒,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我自己動手,滕兄,你最好管住自己,倘若多管閑事,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誤傷你!”


  靳慎的話帶著威脅之意,滕溪蹙眉,還沒還得及說什麽,卻見靳慎突然虛空一掌,直逼滕溪麵門,滕溪下意識地收劍抵擋,然而,靳慎並沒有繼續進攻,反而一個旋身飛上了大樹,還回頭衝滕溪勾了勾唇角,“滕兄,好自為之。”


  滕溪剛站好身形,卻不見了靳慎的影子,他頓下腳步,放棄了追回靳慎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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