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 買菜(一)
幸運兒最新章節
“顧炎!你他媽再跟我講這些東西,我一定會殺了你!你聽到沒有!我一定會殺了你!”唐遠突然呼吸急促,憤怒地揮起一拳,狠狠捶到顧炎腹部,眼神瞬間冷到極致:“再說一遍,我叫唐遠!”
顧炎被這一拳給打得岔了氣,喘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哼哼道:“很疼啊老婆……”
“這個可以先不講,等你想知道的時候我再跟你說。”顧炎被唐遠毫不留情地咬了口,舌頭上立即見血,他是又好氣又好笑,把玫瑰花重新塞過去,壓低聲音,蠻橫道:“小狼崽子,以後除了我的花,誰的你都不能收。”
“魅力不小,今年還是有這麽多的人來看你們倆啊!”向東笑道。
他看著墓碑前堆積如山的東西,靜了一會兒,把木雕麵具放下,說:“崽子,這個是我讓小景從埃塞俄比亞帶回來的,喜歡不?”
向東挽起袖子,從口袋裏掏出毛巾,躬身擦拭雪白的墓碑,道:“小景你還記得不?他十歲的時候,隻要來一樓,你啊,就老愛盯著他看。那年你沒出幾次任務,不過倒是給他買了很多東西,奧利奧吃得那小子都快吐了,嗬嗬……崽子,你把他當成小炎了吧?”
“小炎沒死,活得挺好,這孩子是個記恩的。在美國待著時,他就知道自己吃奧利奧要給你留一包,都堆在地下室呢!嗨,早過期了,也沒讓處理。小孩嘛,討好別人的方式,無非就是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分給對方一份。”
“其實,這些年來,小炎為了你沒少跟司令吵,雲哥和我也經常被他指著鼻子吼一頓,那孩子就是個老虎脾氣。”
向東笑著蹲下/身,用手指摩挲“雪狼”,衝旁邊的墓碑抬了抬下巴,說:“洪子在那邊有沒有好好照顧你?把事情都跟你說了嗎?是哥不好。”
他指了指腦袋,問:“崽子,這裏還疼不疼?有什麽缺的就給我托個夢,哥給你帶。有什麽恨的也托個夢,哥讓你打,但別打死嘍。史蒂芬還沒抓住,你們倆就先在閻王爺那等著我,等我把史蒂芬逮住了再去找你們。”
向東籲了口氣,拍拍墓碑,把口袋裏的木雕駿馬掛到遊洪墓碑上,掏出三根煙點了,把兩根分別放到雪狼和遊洪的墓碑前,自己蹲著抽了另一根,想了想,說:“對了,前段時間,雲哥讓我查了個孩子,叫唐遠,跟小炎他們幾個走得挺近。”
“那孩子我見過,檔案很幹淨,會寫歌。不過,說來也奇怪,黑子竟然不排斥他。”向東笑笑,脖頸上的鐮刀鏈滑落出來,一晃一晃:“其實,我也挺稀罕那孩子的,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挺親,你們說怪不怪?”
向東席地而坐,夾著煙又說了很多話,直到淩雲把耐克包裏的東西都拿出來,分別擺到雪狼和遊洪的墓碑前,拍拍他肩膀,跟著坐下,說:“今年不哭了?”
“雲哥,你遲到了五分鍾。”向東指指手表,拿著白酒滿上四個杯子,自己端著碰了碰,一仰而盡,沉默半晌,低聲道:“崽子,洪子,這杯酒,哥敬你倆。”
淩雲撫了撫鏡腿,看著雪狼的墓碑,端起酒杯喝了,說:“我去了趟a大。”
“看那個小孩了?”向東滿上白酒。
“是展司令的外孫。”淩雲摸摸雪狼的名字,突然說:“我想向老爺子申請,看一下展家的軍事檔案。”
向東一愣,扭頭看他:“怎麽?”
“算了。”淩雲歎口氣,搖頭道:“我是年紀大了,竟想些沒譜的事兒。”
“東子,史蒂芬最近的行蹤被跟到過一次。”淩雲從口袋裏掏出兩把咖啡糖,分別擱雪狼和遊洪的墓碑前,扭頭看著向東,說:“根據二樓一條線路追蹤,他曾經有一筆巨款在這月月初打到了港內的一家公司賬號上。”
向東捏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冷道:“哪家?”
“凡七步。”
“白超的公司?!”向東拔高聲調道。
淩雲點了點頭:“老爺子已經親自去香港了。白超是港幫大佬,黑道裏能說得上話的人,性子陰狠謹慎,無利不談事。而且,他的關係幾乎滲透港督行政內部,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和十足的把握,局裏不會動他。”
“讓二樓把史蒂芬的行蹤傳我!”向東猛地起身,紅著眼低吼:“我敢動他!”
“你給我冷靜點!”淩雲皺眉,用酒瓶拍他膝彎,道:“史蒂芬的行蹤隻被跟到過一次,他背後的勢力擁有不遜於bof的技術。要想抓他哪有那麽容易?!你就是想單打獨鬥也得先弄明白他跟港幫那邊達成了什麽交易!給我坐下!”
向東胸膛上下起伏,雙手攥拳,吼道:“狼崽被他注了什麽藥,等我向東抓到他的那一天,一定會原封不動地全還給他!”
唐遠怔怔地站在原地,望遠鏡裏,向東抿緊唇,一拳一拳地往樹幹上揮了很久,才把腦袋抵上,肩膀一動一動。
東子,你哭了。
“雪狼19歲從美墨邊境回bof,25歲死後被追加一等勳章,顧衛國停職兩年半被審查,淩雲降級受處,左光去基地小島把自己關了三年。”顧炎把望遠鏡放下,看著唐遠,輕聲說:“雪狼的烈士陵跟遊洪挨著。”
唐遠猛地抬頭,眼裏的震驚和恍惚糾纏在一起,直勾勾地看著他,那種脆弱的神情和難言的掙紮,讓顧炎心裏很難受。
“雪狼死後第五年,遊洪就在一次梵蒂岡任務中犧牲了。”顧炎傾身抱著唐遠,拍拍他腦袋,說:“小遠,你沒看錯,也沒聽錯,那就是雪狼和遊洪的墓碑,每年的10月9號和11月9號,基地裏都會有很多特工來看他們,敬個軍禮,放上杯白酒。”
“雲叔說,他倆都挺愛吃咖啡糖,東哥以前也吃來著,不過從洪哥犧牲後,他就不再碰那東西了。”顧炎看著唐遠,說:“那些咖啡糖是雲叔自己做的,很苦。”
唐遠張了張嘴,沒說話。
“還記得嗎?你從美墨邊境回局後,雲叔帶你去四樓做過全身檢查。”顧炎靠在花壇邊上的大理石柱子上,把黑色風衣敞開,緊緊罩住唐遠,抱著,說:“bof設在美墨邊境的眼線反水了,就是那家救你的黑人。他給你喝的東西裏有實驗性神經生物藥,而且劑量很大,三到五年的蟄伏期,一旦病發,所有藥物都會被抗拒甚至中和,會對你身體造成難以想象的二次傷害。”
唐遠整張臉都是白的,呼吸都顯得有些困難,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晃著顧炎,說:“東子的傷是不是我弄得?!是不是?!他脖子上有道疤,是不是我弄得?!”
“你真的是雪狼!你承認了!”顧炎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腦門上衝,鋪天蓋地的暈眩感讓他眼圈通紅,喃喃道:“我就知道你是他,我就知道……”
唐遠一愣,抿了抿唇,拍開顧炎的雙手,扭頭就走:“我鬼上身了!”
顧炎迅速伸手,環上唐遠的脖子,往懷裏一帶,轉身壓到大理石柱子上:“是啊,我一直都覺得你在鬼上身,別下去了,就一直在這待著吧!明天我去請香港的大師弄個符掛你脖子上,到時候,你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附身到唐遠耳邊,道:“以前我小,沒能力保護你,現在我是男人了,我來保護你,有我顧炎在,就誰也不能動你一丁點兒。”
唐遠沒說話,過了半天,他突然一巴掌拍開顧炎的腦袋,扯著他脖子上的雪狼鏈,冷道:“下次再敢對我來強的,我一定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說完,他鬆開手,一字一頓道:“我就叫唐遠,你給我記住!”
顧炎:“!!!”
“小遠,你搞錯了吧?!”顧炎那倔驢脾氣一上來,把人連抗帶夾弄進車裏,嘴唇貼上唐遠的嘴唇,摩梭著笑:“別的我可以寵著你、由著你,但上下問題可不行。”
唐遠冷笑一聲,屈膝往他要害處頂,顧炎側身一躲,唐遠又反手往上圈,掐著他脖子,收緊力度,歪頭衝司機抬了抬下巴:“去a大。”
“……”司機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顧炎在後座跟唐遠進行武力對抗,折騰半天,看車子沒動,他又吼了句:“去a大!”
司機:“……”
先不說唐遠現在17歲的小身板未經軍事強化訓練,就算他用回雪狼的身體也未必能打得過顧炎。因為這些年來,顧炎把自己練得實在是太強悍,bof的人有目共睹。
顧炎也就是不跟唐遠動真格的,對招時盡量讓著他,能不還手就不還手,隻要隨時吃個豆腐就行。
“還打?”顧炎拉著唐遠的手,交叉狀按在胸前,眼睛在他身上瞄來瞄去,道:“你現在身體素質不行,連塊兒腹肌都沒有就想揍我?”
唐遠的臉,瞬間就黑了。
“氣勢雖然很強,但跟我比,武力值太弱。”
顧炎還沉浸在某種想法突然得到當事人親口承認的巨大振奮中,他作勢要親唐遠,頓了頓,一哂,笑道:“算了,今天是我這十幾年來最高興的一天,我的小狼崽子身體還沒長開,不逗你了。”
唐遠氣得腦子疼。
當年,他怎麽就沒發現那個十歲的小屁孩,長大了會是這種德性啊!
“小遠,你真的打算進娛樂圈?”顧炎扯開領帶,把手肘擱到膝蓋上,身體微微前傾,揉著太陽穴,轉移話題:“我做這個公司,是看中了娛樂圈廣泛的信息來源和偽裝環境,能幫我收集到很多隱秘情報。如果你想進軍娛樂圈的話,那我會單獨劈出一支團隊來給你。”
“不過,話說回來,我現在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個鬼上身的?有什麽怕的——”
顧炎話還沒說完,唐遠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掏出來一看,緩了緩神情,接起來,笑道:“喂,哥。”
顧炎眯起眼睛,腦神經“崩”地一聲扯緊,他靠到椅背上,唇角勾了勾,明天就能住一個屋了,我看唐念還怎麽來當老子的燈泡。
“大家也都知道咱們作曲係的情況,這將來畢業了,如果不混圈子那是沒出息的。”袁老師用書敲了敲桌子,說:“不過,今年大家都很幸運,校方提升學校整體音樂教學水準的規劃已經審批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