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短暫的悠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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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周寧真切地感受到了水族箱中供人觀賞的魚類的體驗，與之不同的是，水族箱裏的魚不用擔心被外麵看熱鬧的人類吃掉。
“這怎麽整？”周寧用手背輕輕抹了一下被王明的鞋底踩破的臉，卻發現徐霆把兩大袋食物放在麵前，靠在了旁邊的長沙發裏，仿佛守著兩大袋金銀財寶的財主。
“你幹嘛？”周寧忍不住問道。
“還能幹嘛？現在的情況出去是不可能出去了，咱倆呆的這個地方銅牆鐵壁，這種玻璃用斧子劈都劈不開，我不相信這些畜生能把玻璃敲破。”徐霆說著，在麵前的袋子裏翻了翻，翻出兩罐維生素飲料，扔給周寧一罐：“看著吧，就當參觀動物了。”
“現在咱倆才像被參觀的動物。”周寧邊說邊觀察著大廳的格局，這裏裝修得很高檔，玻璃外牆以鐵管為骨架支撐，幾乎看不到任何間隙，更不存在之前地下倉庫裏那種簡陋的換氣通道。大廳頂棚的一盞巨大吊燈點亮著，地麵上一半以上是供客戶活動的空間，餘下的是開放式的業務窗口，往裏有一扇大理石裝飾的拱門，看起來是通向其他的業務區域。
眼看怪異生物像壁虎遊牆一樣在玻璃外側爬來爬去，它們翅膀上的堅硬部分不斷與牆壁發生著有聲的撞擊，周寧把飲料拉環拉開灌了兩口，也在沙發上坐下，說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們這個分組的點數，是不是快到100了？”
“你的意思是？”
“記不記得規則是怎麽說的？距離最近的人繼承出局者的點數，剛才被飛刀射死的那個人，還有撞死的那個，他們的點數是不是應該歸咱倆了？如果是那樣，咱們這個分組的點數應該鐵定突破100了。”
徐霆皺眉道：“也就是說外麵這麽大的陣仗是衝著咱倆來的？太高看咱倆了吧。”
周寧想了想緩緩說道：“說不好，手機上一定有線索，你不是說在外麵隨便找一台新手機也能接收到消息嗎？咱倆出去之後隻要找到手機賣場可能就能確認這些信息。”
徐霆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疲於奔命的生活，他的表情放鬆下來，看了看左右玻璃牆上密密麻麻的詭異生物，從袋子裏掏出一包膨化食品，撕開包裝嚼了起來，同時示意周寧自取，周寧擺了擺手：“心真夠大的，你自己吃吧，我上火。”
“上什麽火。”徐霆對現在的處境似乎並不擔憂，“現在這個地方可是比昨天那個不透風的鬼地方強多了，而且咱們有吃有喝，熬到霧散不就行了。”
“你真不擔心？”周寧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故作輕鬆。
“知道演習嗎？”徐霆邊吃東西邊不緊不慢地說。
“隻在電影裏看過，怎麽了？”
“過去我參加的演習，除了大型的，一般都不會提前告訴你這是演習，讓參與者認為是實戰，對於參與者而言，重要的不是要花費時間判斷這是不是一次貨真價實的戰鬥，而是按照平時訓練的程序，迅速進入角色，隻不過有時子彈打出去才知道是空包彈，但在心理上，和真的上戰場沒什麽區別。”徐霆眼神縹緲，似乎在回憶從前的經曆。
“也就是說，不管突發什麽事件，都隨遇而安是嗎？”周寧問道。
“沒錯，越是精銳的隊伍越是要適應這樣的模式，真正兩軍交鋒的時候，對手不可能給你太多準備時間，古話說兵來將擋，最簡單的道理，卻需要花費最多的時間去領會。”
徐霆說到這裏，丟下手裏的零食，來到透明幕牆前，用指節敲擊著玻璃，濃霧中又有幾隻怪物現身，像緊急迫降的戰鬥機猛地“降落”到了玻璃牆上，但它們撞擊的位置卻並不在徐霆敲擊的位置附近，匍匐在玻璃上的其他怪異生物也沒有向他的方向靠近，而是依舊在外牆自顧自地四處探索。
“這些東西……好像不是被聲音吸引過來的。”徐霆說道，“它們的視力應該也很一般，如果是蝙蝠的同類，會不會也是用超聲定位的？看它們趴在這裏的樣子，動作好像跟飛蛾差不多。”
周寧摸著下巴，說：“不一定，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它們是智慧生物，在尋找突破這道屏障的最佳策略，因此不會被你的挑釁行為幹擾。”此言一出，周寧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徐霆搖頭說道：“不可能吧，如果那樣的話說明它們可以用智力克製自己的本能，人還有活路嗎？”他回頭看了周寧一眼，繼續說：“除非……”
“除非它們不是自然存在的生物，或者被改造過。”周寧平靜地說。
“改造？什麽人能做這樣的事？……我不信鬼神，不然我一定覺得咱們現在掉進了十八層地獄。”徐霆說著，踱了幾步，停下身之後恰好跟一個伏在玻璃牆外麵的怪異生物臉對臉。
原本那怪物正在玻璃表麵緩緩爬行，徐霆跟它四目相對之後先是死死盯著它，眼見它沒有什麽反應，又擠眉弄眼地做了幾個鬼臉，那東西忽然停住了動作，看起來像是僵在了原地。
徐霆又在玻璃上怪物迎麵的位置用指甲敲了幾下，對方依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突然高處傳來一聲尖利的嘶叫，它也突然張開了長滿尖牙的血紅色嘴巴發出響應般的叫聲，周圍相同的刺耳聲音一時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緊接著它和許許多多怪異生物一起，不約而同地騰空而起。
玻璃幕牆並非完全直上直下，而是存在一定的傾斜度，而在上方的玻璃與鋼筋混凝土結構相接的位置，有一個更明顯的坡度，那裏距離地麵有近二十米高，留著一個金屬的把手，把手周圍兩三米範圍之內的玻璃材質也與整個玻璃幕牆不同。
剛才的那聲嘶叫就是從那裏傳來，直到現在周寧兩個人才發現那個把手附近采用的是如假包換的易碎玻璃，這一點瞞過了兩個智慧生物的眼睛，卻被外麵的飛行怪物看出了端倪，一時間眾多飛行物像被蜜糖吸引的螞蟻，一窩蜂地衝向那個突破口，被黑影遮蓋得嚴嚴實實的玻璃上傳來陣陣尖銳的敲擊。
“怎麽回事兒？那是天窗？”周寧跳了起來。
“應該是為方便布線和維修留的後門！”徐霆大聲說道，兩人已經看到脆弱的玻璃上出現了條條向外擴散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