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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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周寧起床時，小莫還沒有醒來，周寧在酒店裏轉了一圈，找到了後廚，後廚的冰櫃裏除了一些製作精美的帶餡饅頭什麽都沒有，周寧懶得去外麵找其他食物，他打開炊具燒水把饅頭蒸熟，又取來了兩瓶自己昨天隨身攜帶的罐頭打開以後倒在餐盤裏，然後把這些東西端回了房間。
他把食物放在靠近床頭的櫃子上，見小莫還沒有醒來，上前搖了她幾下：“起來了，吃飯。”
足足搖了十幾秒，小莫這才醒過來，她臉上一副痛苦的表情，嘴裏嘟囔：“幹嘛啊，這才幾點啊！”
她在枕頭上骨碌了兩圈，長發淩亂地糊在臉上，在她似乎終於骨碌夠了之後，從枕邊拿起了她的那副特製的眼鏡戴上，然後極不情願地坐了起來。
“你做的飯啊？”小莫努力睜大了還有些朦朧的雙眼，看著擺在櫃子上的托盤，又看了一眼周寧說。
“不是我做的是你做的啊？”周寧遞過了筷子，“快吃飯，一會兒還有事兒呢，你不是要回家去嗎，正好我也要去別的地方，吃過飯咱們就走。”
“有必要這麽早嗎？”小莫撓著腦袋，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又用另一隻手在手腕的機器上轉動了某個按鈕，自言自語：“咱們現在的位置是……”
“好了沒有？”周寧催促，“好了就快吃飯。”今天要尋找林夢，還要跟蹤她找到她爺爺的位置，他心裏不能不急切。
“那麽凶幹什麽嘛！”小莫放下手腕，又看了一眼周寧端過來的早餐，抱怨：“幹巴巴的一點食欲都沒有，我要喝可樂。”
“大早上喝什麽可樂？不怕牙齒壞掉嗎。”周寧不友好地看著她。
“不喝點可樂開開胃，你這早餐誰咽的下呀？”小莫並不退步，她往旁邊的牆上一靠，接著說：“昨天來的時候我看一樓的門口有個自動販賣機，那裏麵就有可樂，你去給我買。”
“……”周寧想拒絕她，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好好好，我去給你買。”隨即起身向門口，身後的小莫又補充了兩句：“我要櫻桃味的，如果沒有櫻桃味的就要樹莓味的，如果兩樣都有……就各要一瓶好了，聽見了嗎？”
“聽見了。”周寧邊向外走邊說，“有多少種口味我就給你拿多少種，隻要你說一聲，願意在可樂裏洗澡都行。”
他還真沒注意到門口有自動販賣機，來到一樓門口，果然邊上有一台，裏麵的還真有櫻桃和樹莓味的可樂。
周寧站在機器前，這才想起來自己口袋裏早就不帶一點兒錢了，他去櫃台裏轉了一圈，把各個抽屜裏翻了一遍，竟然一張紙幣都沒有，隻有幾個五毛錢的硬幣。
“什麽鬼酒店這麽窮。”周寧咒罵一聲，他四外掃視了一圈後，打開櫃台後麵的一扇門，又在裏麵掃視一圈，發現靠牆角的位置放著一把消防斧，他上前拎起消防斧，回到販賣機前站定，然後用力把斧子向販賣機劈了下去。
劈了幾下之後，販賣機的門被劈開了，周寧把櫻桃味和樹莓味的可樂各拿了一瓶，返回了樓上，小莫似乎剛剛梳洗過了，正靠在枕頭上等著自己回來。
“給，你要的可樂。”
“嗯……不錯，執行命令還是蠻忠實的嘛。”小莫擰開一瓶可樂先灌了兩口，一臉享受的表情。
“小孩子少喝這種東西，對牙齒不好。”周寧一邊吃飯一邊教育小莫。
小莫做了個鬼臉：“酒精對人更沒有好處，大人還不是喝得歡？”
兩人很快解決了早飯，周寧也沒心情收拾，就讓餐後垃圾在這裏自行分解吧。
“我先送你去找爺爺。”周寧帶好隨身的東西之後問道：“把你送去哪兒？這點總要告訴我吧？”
“嗯……黃金十字街知道嗎？”小莫說。
“市中心地標？”
“對，你就送我去那裏吧。”
“可那邊並不是住宅區啊？”周寧疑惑地說。
“是啊，不過從那邊找他比較近。”
周寧點點頭，心裏暗暗尋思：“就算你再賣關子，一會兒我也能想辦法跟上你找到你爺爺。”
麵包車載著兩人向黃金十字街而去，路上，周寧對小莫說：“以後別隨便往外跑了，現在空城裏很不太平，遇到壞人怎麽辦。”
小莫看了周寧一眼：“這是以後不想見到我的意思嗎？”
“不是。”周寧解釋，“在家裏呆著雖然無聊一點，但安全和樂趣哪個更重要，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也許很快就會有人來援救我們了，安全了以後你想怎麽玩都可以。”
“援救？”小莫用不相信的語氣反問了一句。
“嗯？有什麽問題？你就不盼著有人打破空城把我們放出去？”
小莫用手梳了一下腦袋後麵的頭發，說：“沒什麽問題……你這個人啊，有點好為人師，應該算是那種骨子裏有些自負的人，而且有些時候總感覺自己給別人承諾了什麽，這樣多累啊，其實有些時候認識到自己隻是個普通人對自己更有好處。”
“什麽啊，小孩子裝什麽人生導師，你知道什麽叫自負啊。”周寧白了她一眼，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自負，他從不覺得自己跟自負能沾上邊，相反，過去自己常常有點自卑倒是真的。
“忠言逆耳啊，唉。”小莫故作成熟地感歎了一聲。
上次周寧來到黃金十字街的時候，開著剛找到的賓利車，這次卻開著幾萬塊的麵包車，這裏的一切似乎都沒有多大變化，樓梯上的大屏幕從前亮著的現在還亮著，隻是不知為何循環播放的廣告變成了待機畫麵。
周寧和小莫先後跳下了車，他問道：“接下來呢？”
“那邊有個地下入口。”小莫指著不遠處的地方。
“地下購物中心？你爺爺在那裏？”
“當然不是，我是要去換一件幹淨衣服然後再去找他，在外麵這段時間身上的衣服都弄髒了，他這個人愛幹淨，見到了說不定又會罵我。”
“真是好爺爺啊。”周寧嘀咕，隻好跟著小莫走進了底下購物中心的入口，從台階下到了地下。
小莫走在前麵，來到了一家名牌女裝店鋪門口：“就在這裏吧。”
“職業裝？”周寧以為自己聽錯了，“開什麽玩笑，這兒的衣服你能穿嗎？”
小莫進裏麵轉了一圈，很快拎著一套黑色的衣服來到了周寧麵前抖了抖：“少女裝！沒見過嗎？”
“這顏色……夠成熟的啊。”周寧用手摸了摸那套衣服，“你的品味很成問題啊。”
“切，一看就是沒給女生買過衣服。”小莫嘲笑道，“我先去換上，在這兒等我一下。”
小莫蹦蹦跳跳拐進了前麵的試衣間，周寧在門外觀察著地下購物中心的過道走向，心裏盤算著一會兒小莫會從哪裏走，如果她不讓自己跟著，自己遠遠綴行在後麵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不過她手腕上的生物探測儀是能發現自己位置的，實在不行就離得遠一點，這麽小的孩子，她的防備心理總不會那麽強吧，周寧暗暗尋思著。
本來去找林夢更緊急一些，但現在自己並不確定林夢的位置，而小莫一旦回去了，自己就是再想找她的爺爺也不可能了，先確定她們爺孫的位置，救回林夢之後再去找那個怪老頭也是可行的。
等了半天，小莫還是沒有從更衣室出來，周寧沉不住氣了，他來到拐角處大聲說：“換個衣服這麽慢，好了沒？”
沒有回答，周寧又把聲音提高了兩度：“人呢？換完了沒？喂！”
還是沒有應答，周寧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緊走幾步，拉開了更衣室的簾子，裏麵別說人了，連衣服也沒有一件。
“小莫？”
周寧逐間拉開更衣室的簾子查看，早就沒了小莫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