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火拚
當然，這個地宮錯綜複雜，山腳那條金水河，就連姬老頭也不清楚是進入地宮的另一條路。
他得到的組訓，就是牢牢鎮守觀音殿，防止有人動土。
不是空穴來風，確係傳聞觀音殿下麵，藏著隻上古凶獸。
休旦有人闖入地宮令凶獸複活，則九州震蕩，黃河將變為血河，後果不堪設想。
是姬老頭祖傳的組訓，容不得姬老頭不去施行。
當然，世界上沒有絕對大公無私的人。剛才石廳裏升起的蘑菇雲，是姬老頭借助地宮龍氣想將我們殺死，可惜未能完全成功。
當年鬧革命，將觀音殿付之一炬，更險些令地宮下的東西重見天日。
革命之後，姬老頭家裏窮困，他也是個不老實的人，就偷偷挖掘地宮附近的陪葬坑。
之前與我所講的事，姬老頭說的半真半假。
他那個弟弟是他杜撰的，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好做到隨時脫身。
夜盜陪葬坑，姬老頭發現了石棺以及棺材附近的先秦竹簡，竹簡上記載著所謂的長生秘法。得了先秦青銅冥器，姬老頭能富貴三代衣食無憂。
除此之外，他自然希望自己能多活幾年，就開始破譯竹簡文字，用石棺裏的金縷玉衣粽子修煉邪術。
誰料修到最後，意外遇見胖子胡攪蠻纏，最後我又攪局，撞破了這些。
預感竹簡記載不實，姬老頭自己變成了半人半屍的活死人，他自然要找到真正的長生術。
唯有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才能做到不朽不滅，永遠享受人間尊貴。
為此，曆代秦皇漢武無不癡迷。
奈何僅憑姬老頭這個普通的農村老頭，單說燃燒的地下火焰就無法逾越，所以他才會和我做交易。
人算不如天算，我同娘娘腔翻臉，令姬老頭的如意算盤落空。
而後，姬老頭冒險接觸蘇衡和大煙袋，終於得以順利進入溶洞，探尋地宮之密。
人心叵測，姬老頭此番冒險犧牲身家性命，與其說他以守陵人的身份來審判我們這些闖入者。
不如說得更直白些，他要獨吞屬於長生術的最後秘密。
殺我們，隻是為了滅口。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也不會料到姬老頭本事通天，即便他把秘密獨自盜走，隻要沒有活口，誰又能注意到這個小人物？
尾隨三爻，姬老頭不懂這些官家勢力。然而他知道，隻靠他自己，是無法殺死所有人的。
今時不同往日，這幾撥勢力，不是當年像沒頭蒼蠅闖進來的紅衛兵。
論心機，論謀略，論坑殺，姬老頭都不夠格。
唯有三十六計中，有借刀殺人，端的就是依靠人心隔肚皮，令對手自相殘殺。
同理，我也是做著後來居上的打算，姬老頭和我一樣，都是以弱者的身份介入這場遊戲。
可悲，他沒有抓到籌碼。
而我，北上黃金之城，西進聖藏天穹，東定海洋，西北入塔克拉瑪幹。
這些資曆，不是白經曆的，足以使我抓牢某樣東西。
沿途跟隨，姬老頭隱藏得很好。這種事他不隻排練了千百遍，現在終於如願以償的進來，容不得半分閃失。
依靠高科技，還不如依仗自身，三爻萬萬沒有料到，後麵會有人跟著自己。
關於冰川的各個角落，姬老頭要比任何人都熟悉，好歹是守陵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
若非偶然燃燒的地下火焰，果實怕早就被他摘了。
熟悉地形的姬老頭，首先發現有大隊人馬在前頭繞圈，聳立的冰塔遮攔著視線，提供很好的掩護。那隊人，便屬娘娘腔等眾。
冰川麵積大得出奇，幾乎占據半個石廳。
其中冰塔冰山更是數不勝數，在裏麵幾乎走不出直線。
其實，冰川的存在，相當於某種古老的陣法，走出去需要口訣。
娘娘腔帶著人在裏麵打轉，緊接著三爻也發現了他們，跟著隱藏起來。
姬老頭躲在黑暗裏，陰視一切，像毒蛇潛伏準備致命一擊。
見三爻躲避娘娘腔，姬老頭心道，他們不是一夥的，假如我暴露那個外國人，應該能借力打力。
想著，姬老頭不嫌陰險，反正鏟除幾個是幾個，到後麵還有大餐呢。
解開包袱，姬老頭包裏，隻有幾枚生鏽的大麻子地雷。
地雷這種東西，未必非要踩著才爆，直接砸出去，也可能引發炸藥激變。
因為是幾十年前的老貨，安全性能不高，是姬老頭能拿得出手的底牌。
悄悄來到三爻隱藏的冰柱後方，姬老頭興奮的往手裏吐了幾口唾沫，撮熱。
三爻沒有發現姬老頭，看見娘娘腔之後，他大氣不敢出。盡管他非常自信，然而看見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殺才，沒有人能抵擋得住，當孫子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看來那個蘇家小子沒有騙我，李家大張旗鼓的進來，怕是勢在必得，好再我們安排了B隊，相信湯姆已經帶他們進來了。
三爻如此想著，覺得彼方贏麵要大。
找好退路，姬老頭如同玩保齡球，將幾個大麻子地雷滾了出去。
雖然過了幾十年殼體腐朽，大麻子地雷還是不負眾望，坑坑窪窪的滾遠。
金屬撞擊堅硬的地麵，砰砰的撞擊聲就此起彼伏的響起，回聲久久不能停歇。
剛開始，三爻還納悶了，接著便看見大麻子地雷從自己麵前滾出去。
這種地雷，專打豺狼虎豹。
還沒等明白過來，又有一顆地雷從天而降，當即在地麵炸裂。
滾動的地雷在冰川世界橫飛，然後爆炸，碎冰激如閃電，氣浪駭如風卷。
轟然間，美麗光潔的冰塊千瘡百孔，濃煙滾滾，當即有幾人被冰塊砸死。
還有些倒黴的，斷手斷腳，血還沒流多少，就連血帶傷口凍成冰坨。
三爻暴露出來，他根本沒有料到事情會這麽發展。
至於姬老頭，自然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行走在冰麵，本就舉步維艱，誰能料到會突然遭遇襲擊，地雷打得娘娘腔一行人措手不及。
不管你本事多大，血肉之軀麵對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憑借毒辣的手段和精準的控製，娘娘腔那邊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也猶如驚弓之鳥，士氣大跌。從某種意義，姬老頭幫了三爻，大大減輕了他的負擔。
三爻曉得自己被人賣了，他高喊幾句，事發突然，他用的英文，聲音吸引了餘下人的目光。
可以肯定，三爻在用嘴問候姬老頭十八代女性祖宗。
姬老頭已經跑遠，聽不到，三爻將獨自麵對娘娘腔和剩下的夥計的怒火。
“別慌，不是我幹的，是場誤會！”三爻大駭，知道現在來不及揪出幕後黑手，得先解決眼前。
他剛才的英語，已經曝光了他的身份。
娘娘腔不容許任何人插足進來，何況是紅花會那幫人。
“是紅花會，開槍！”不管是不是，娘娘腔都要弄死，有道是寧可殺錯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法克，白癡！”三爻也是心高氣傲之人，再說紅花會和李家本就不共戴天，祖輩就有血海深仇。
“打死這幫雜種，血脈不純的東西，敢來這裏撒野。”娘娘腔的隊伍裏，當即有人邊罵邊開槍。
三爻心裏那個氣啊，他久居國外，英語說得純正。即便他的漢語字正腔圓，難免夾帶幾分外音，聽起來還是有幾分跑偏。
確定三爻是紅花會的人，娘娘腔深感另個勢力的威脅，於是大手一揮，夥計左右包抄過來，就要把三爻射成篩子。
國人性格溫和，畢竟是受了儒家思想的影響，有道是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當然，性格溫潤如玉，如我這樣的人有不少，似大煙袋那種尖酸刻薄的人也不多。
儒家的君子風氣並不是什麽時候都適用，比如在這古墓裏，大家都是耿直的漢子，向來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你瞅啥。”
“瞅你咋了。”
“你再瞅瞅試試！”
“試試就試試！”
互毆，卒。
這也是國人善於內鬥的性格，總之人呐，不管是品性還是性格乃至行為，都很難通過單一的事情判斷。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世事無常，不是那麽容易琢磨的。
看娘娘腔和三爻彼此快要打出腦漿，姬老頭悄悄躲遠，仍然在冰川內徘徊。
裏麵冰塔成林，地形崎嶇複雜組連成巨大的迷宮。
姬老頭欲要依托這裏的有利地勢，做到遊刃有餘。
天時地利人和，三者，姬老頭占據地利。
而三爻，後有湯姆帶著精銳之師節節跟進，更占據天時，所謂後來居上。
至於人和，娘娘腔怕是很難占全了，畢竟槍打出頭鳥不是？
分出兩邊左右包抄三爻，兩支分隊猶如鋼刀向著三爻的兩肋插去。
眼見情勢危機，三爻隻好冒著槍林彈雨向後撤退，他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見到死對頭，娘娘腔豈會鬆口，狗咬骨頭尚且有兩排牙印呢。
頭頂幾塊冰石被子彈炸裂，落下來砸得三爻頭腦發暈，好幾顆子彈擦著他鼻子飛過。
被逼無奈，三爻拽下引線，手榴彈就朝人堆中丟去。
在冰雪世界，冰塊被天然打磨拋光猶如水晶，形成各種多麵體。手電偶爾照射，便能折射數以幾倍的光柱，令黑暗無處藏身。
反複使用的招不靈，見三爻丟出手榴彈，娘娘腔大喊散開，根本沒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