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麵具下
“精誠合作，我會表示我的誠意。現在你們缺什麽，報個清單給我，我立即讓蘇家的夥計籌備。”
我表現得很大方，有我在，他們確實可以為所欲為。現在我就是賭，賭這幫外國佬沒有下過鬥。
下鬥不是打仗，比狠比凶是沒有用的。到了裏麵，他們都得乖乖聽我的。
等商議妥當，我出了帳篷，聯係夥計開始籌備物資。
有關觀音殿地下的高溫火焰，我也一並告知了三爻。小事而已，到時候他們肯定會碰到，我先打記預防針，還能體現我的誠意。
三爻他們明顯不知道，他們發掘金水河，現在才挖開了河床而已。
安排裝備時，槍支彈藥三爻他們有，我則讓夥計多準備些石棉衣褲，還有消防服，氧氣瓶，外搭黑驢蹄子等必備物品。
火，乃五行之一，得於陰陽，有形無質，先天太炎，這是用道家的語言闡述。
用西方的說法，火是一種特殊的能量、元素，隻可以產生不能夠提取。
多虧我當年那個化學老師，我記得火燃燒有三要素，溫度氧氣可燃物。
燧人氏觀乾象，察辰心而出火。火這個東西，在古代也屬於祭祀的象征性符號。
觀音殿下麵的地獄之火，全是因為地下可燃氣的燃燒。不管可燃氣再多，總還是有限的。
從革命時期可燃氣燃燒，火焰向外傾瀉了幾十年之久。
我想，地下的可燃氣應該不多了，否則昨晚觀音殿都會化為火海。
套上消防服，再把石棉衣褲穿在裏麵，應該就能克服地下高溫。燃燒後會產生有毒氣體，所以得背氧氣瓶進去。
隻要不碰見劇烈的火焰，我們應該能通過那段地獄燃燒。
見我出去了，三爻把他的隊員叫進帳篷，又叫湯姆守在外麵。
我懶得管這些紅毛鬼耍什麽手段，現在我也有牌抓在手裏，就不可能輕易出局。
將隊員集結，三爻將剛剛與我商議的結果告訴成員。種族歧視，大家都有，彼此不撕破臉罷了。
“隊長，我們當真要和那個人合作？”成員裏有人發問，講的都是聽不懂的鳥語。
要說英語這些，我充其量就會打招呼，像是早上好下午好之類。
他們完全不用防著我，流利的英文我還不足以聽懂。
“嗯，我覺得可以和他合作，對方是南派蘇家的太子爺，分量不比紅花會核心人物輕。”三爻雙手合十托著下巴。
外國人做事，合作的時候相對民主，有時間三爻還是會和成員商量。
如果是在內地，夾喇嘛合作，基本都是由喇嘛頭獨自拍板。
“我覺得有點玄，這些土夫子鬼著呢。咱們要找的東西，黑市願意出六千萬，他怎麽可能放著不要。”成員裏，一個綠毛鬼嘰裏咕嚕的說道。
“那種東西，我雖然不知道具體代表什麽，不過不是金錢可以衡量。”
三爻說，他接觸的信息也不多，畢竟他們這幫人是半道出家，經文肯定背不熟。
“說是合作，不過是互相利用。但是基於北派李家，那小子暫時不會和我們翻臉。大家都是有共同敵人，幹掉李家他們，之後那才叫精彩。”三爻對成員說。
“隊長說得不錯，至少現在我們還需借助對方在國內的能量，暫時的合作是可以的。再說對方隻有一個人，我們在非洲當私人雇傭兵，就那種小青頭能收拾十個，怕什麽。”
在成員中，不少人傾向和我虛與委蛇，這些外國佬也不笨，知道借力打力。
“嗯，即便他有後手，我們也不是沒有。用他們的成語來說，鹿死誰手還要到頭才能見分曉！”
三爻用拳頭重重砸在桌子上，體現出驚人的爆發力。
“隊長，你莫非在他身上放了竊聽器？”有人問，他們帶的高科技不少。
一般咱們下鬥，還真沒想過利用這些電子設備。
“不止如此，還有衛星定位裝置，我都偷偷塞到他的衣角。有什麽風吹草動，第一時間蠻不過我們的眼睛。他的每個舉動都在我們的監視下，有什麽好怕的？”
三爻棱角分明的臉上出現狐狸般的狡黠，一副完全掌控時局的自信。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竊聽器這些電子設備，在國內誰見過那玩意。
在國內辦事，咱們講究技術，外物這種東西能不用就不用。比如做菜放料酒，國外都是精準到幾分幾克，我們說適量，沒有定額。
廚師做菜，尚且全靠手指的觸感抓取分量，何況是倒鬥這麽考驗技術的事情。
由此可見，這就是兩個國家之間，同時也是中西方文明的差異。
三爻相信他手中的高科技，希望利用那些電子產品控製我，我沒有那些電子產品，該何去何從呢？
手下的夥計辦事得力，我要的裝備很快就送了過來。
打著消耗三爻手下的算盤，我讓夥計將裝備送到後就迅速離開。
消防服、石棉衣褲、氧氣瓶已經運過來，摞成小山高。
“行了，我已經打了招呼，你們直接用炸藥把河床炸開吧。”我把裝備分下去，並且告訴三爻快速行動。
娘娘腔在觀音殿搞風搞雨都屁事沒有，像是這種原始森林，放個把炮仗著實無礙。
沒我之前，三爻他們隻能夾起尾巴做人，畢竟怕被其它勢力借題發揮。
“對了。”我想到地下那些恐怖的高溫火焰，又囑咐說，“火藥的量不要太多，當心把地下火焰炸出來。先放一點，把河床裏淤積的鵝卵石清理掉就行。”
不敢大意，這裏到處是樹木，倘若燒起來，不是觀音殿那種隻有土的荒地。
“蘇先生放心，我們隊裏有非常棒的精英，火藥分量肯定控製得恰到好處。”三爻說道。
我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很久沒來得及刮胡子，真是有些老了。
“那你們快點動工，爭取天亮之前，把整個河道挖開。”我才懶得當免費苦力，當然是窩在帳篷裏偷懶睡覺的好。
“我們也隻是估計，金水河下麵當真是墓道嗎？”三爻沒怎麽倒過鬥，實踐出真理，他隻是從祖輩那裏聽到很多傳說罷了。
我靈機一動，暗道好你個外國佬，居然還想套我的話。
要放在幾年前，恐怕我會事無巨細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他。但是現在，我已經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勾住三爻慫著的肩膀，我哥倆好的對他說:“怎麽，你們連這個都不清楚？”
“蘇先生，不瞞你說，我們紅花會在華僑裏經營各種行業。小到衣食住行，大到科技機械，唯獨沒有參與過盜墓，不對，是倒鬥。”
三爻回答，整個組織至少半個世紀沒有人從事過這個行業。
我勾住他肩膀晃了晃，說:“倒鬥就是盜墓，盜墓就是倒鬥，怎麽說都可以。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墓裏頭的情況也差不多。”
“看來蘇先生也是進過墓的，能推斷裏麵的大致情況嗎？”三爻瞪大眼睛，樣子傻愣愣的問。
我暗笑，這外國人看起來老實，骨子裏絕不是這樣，得提防點。
“你們沒下過鬥，裏麵什麽情況都不了解，到時候恐怕會抓瞎啊。”
我當然是忽悠對方，即便不能和大煙袋那種把人忽悠瘸，但把他們忽悠怕還是可以的。
三爻雙手抱拳，很國風的客氣對我說:“早就聽聞南蘇北李，倒鬥手藝天下無雙。蘇先生是南派太子爺，這些事情肯定是知道咯？”
“客氣客氣，我們掏沙神將的技術，也就比摸金校尉略高半籌，謙虛點，不要到處嚷嚷。”
和三爻說話間，他手下那些外國人已經放置好炸藥分量，並將其引爆。
湯姆手持折扇，淵渟嶽峙的站在遠處，頗具仙風道骨的指揮那幫人。
“那還請蘇先生多多指教，畢竟咱們現在是隊友。熟悉裏麵環境，我們也能更好幫您辦事不是？”
三爻眼色疑慮，他一直用竊聽器和衛星定位監視著我，發現我並沒有什麽動靜，安靜得就是個美男子。
所以他要探我的口風，事出無常必有妖不是？
“當然，我下的鬥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成吉思汗知道吧？他的黃金之城，就是我組織的摸金小分隊開的。秦始皇聽說過吧？他的鬥也是我開的。”
滿嘴打飛機誰不會，況且我並沒有說假話。
要忽悠這幫沒怎麽下過鬥的外行，太簡單，簡直手到擒來。
三爻一個勁的驚歎，其中有幾分誠意暫時不表，我也不指望能把他們嚇得哭爹喊娘。
但我要種下顆種子，讓他們畏懼古墓陰雲的種子。
“粽子知道吧？”我說。
三爻回答:“知道，每年端午節，我們都要吃。”
“不是那個粽子。字眼雖然相同，但我說的粽子，不是臘肉味蛋黃味的粽子。”
“那蘇先生喜歡什麽口味的？等這次合作之後，我派人寄給你。”
“我是肉食動物，給我來幾個鮑魚粽子就好。”我不假思索的說。
“不對，我說的這個粽子，乃是指古墓裏不腐的屍體。凡死而不腐的幹屍濕屍，行話就稱呼為粽子。見過僵屍嗎？我告訴你，有一次我在黃金之城，遇見僵屍化犼，那驚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