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雙魚玉佩之大魔樹
還沒看水波變平,外麵傳來索索的腳步聲,沉重且緩慢。
是冒牌貨也好,屍妖也罷,總之都不是好事。
我急忙躲在軍備箱後,把輕機槍拉開保險。
外麵的那人走了幾圈,漸漸進入軍火庫中,隨意開槍的後果很難估計,且對方不是活人。
毗騫王這隻粽子,還真是陰魂不散,待有機會,定要他好瞧。
腳步聲漸遠,我站起身往外看,沒看見半個鬼影。
剛回頭,就看見一張醜陋的屍臉,長拖著下巴,與我正對著麵。
好哇,聲東擊西,屍妖還會三十六計!
屍嘴開壑,裏麵腥風吹出,就是場龍卷風。不等屍妖來吸氣,我抬起機槍,對著他嘴裏狂掃。突突幾聲,機槍卡殼,關鍵就卡在要命的地方。
成了氣候的古墓凶物,即便口腔壁被子彈鑽爛,依然會拖著半爛的下半伸嘴湊來。把熄火的機槍塞屍妖嘴裏,純鋼被啃缺,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身體的潛能被激發出來,我勾腰躲避屍妖撲麵,踏著踩鼓腳步,又摸了把手槍過來。
邊跑邊碼子彈,啪啪兩槍,屍皮青紫,子彈根本鑽不透。
又是軍火庫,手榴彈我不敢用,於是推翻那些幾百斤的火器箱子,意圖將粽子砸成餡餅。
抵擋不住,匆忙中我塞了幾塊炸藥裹身,以備同歸於盡。
又想不能丟了雙魚玉佩,冒著被吸活氣的危險,我端起鋼盔朝外跑,水全被顛晃灑出。
鐺鐺兩聲清脆的彈響,聽聲音,有兩枚他們的紅星徽章落地。
歸置好雙魚玉佩,回頭見屍妖緊追不舍,我拉了隻手榴彈扔過去。
氣浪將我朝前推出幾米,紅炙的火光瞬間溢滿身後,後背火辣辣的疼。
兩耳生風,再回頭時,自己已趴在地麵,久久不能起身。到底是軍用的,連手榴彈都能當開山炸藥,幸好修在地底的實驗室都是質量過關的硬貨。
待我回頭,見煙霞霧彌,有人自火光消沒中款款出現。頭頂朵紫金靈芝,像是大行皇帝賓天時,頭頂所稱的十三垂金冠。
毗騫王,這老粽子還沒死呢!
也是,成了屍妖的造化,僅憑手榴彈怕是搞不定。又擔心爆炸的威力會摧毀地質結構,一旦此處出現塌方,將是連鎖反應。即便穿山甲成了精,也休想出去。
我隻能撒丫子就跑,毗騫王恨透了我,惡臭的腐氣在身後呼呼的吹,幾次都貼到我的後頸。
天涯之大,逃命的路線不同,但終究要看各人的實力。衝著外跑,我跑到實驗室的大門口,心道若直接跑出去,難免不會在隧道中被追上。
又待折回去,回頭卻見屍妖已經殺至,滾滾的臭風直鑽入肺部。
我朝著右邊開始和它打太極。其實屍妖若願意老實呆著,僅憑它頭頂一顆金靈芝,玉皇大帝都沒它氣派。堂堂國王真會貢獻,死了都還要把自己的屍體當泥土。
再往前,就看見之前那麵大鏡子,古碩的立在牆壁根。庫伊斯仍坐在旁,斷氣多時。眼睛急忙看,恍惚中瞧見大鏡子裏,別有番奇異洞天。
朝著鏡子衝去,其實那陣我嚇昏了頭。
否則普通人,怎麽會相信前麵擺的不是鏡子,而是神秘的時光隧道?
不管那麽多,反正我頭撞南牆,半分猶豫不帶,往鏡子正對麵撞去。橫豎皆是死,與其被屍妖奪了精血魂魄,倒不如來個狠的。
自古帝王不君,諫臣死諫,都是以頭撞柱。以前看電視,遇見這種劇情總是要叫好。忠臣嘛,就得見血,頭撞柱子那才叫死諫。
事情真輪到自己身,才知俗話不虛。針不紮到自己,永遠不知道疼。
在我即將要撞到鏡麵時,腳下忽覺一拉,身體頓時傾翻。眼看要慷慨赴義,卻在最要命的時候,我生生在平地摔倒。
再回頭,屍妖奪步蹦躂,冒著煙氣已來到麵前。
看是誰如此礙事,誰料絆倒我的,竟是死去多時的庫伊斯。眼瞧人是死了,可能是死後回不過氣,又詐了屍,現在握扣手指,正抓著我的腳腕。
他大舅子的,你死了可不關我的事,何必緊纏著不放?
屍體沒有感覺,然而手卻實實在在抓牢我的腳腕,把我錮在原地。屍妖快慢不一,長條的屍臉業已佝身,就要來吸氣。
狗急跳牆,雞急上樹,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在屍臉未湊到鼻子尖前,我含怒,伸手抓住庫伊斯的衣領。老小子,前麵是山是海,大家跳了再說!
負重屍體,我撲身撞到鏡麵,卻沒感到絲毫的阻力。耳邊灌風,大鏡子像是個虛擬的假象,真實的作用乃是通往它國的門戶。再開眼,已換了它地。
將庫伊斯的屍體棄於地麵,趁著毗騫王未走入鏡子,我又開始了新的逃命。
記得之前撞到那麵鏡子時,渾身有種受異常輻射的感覺,之前那麵鏡子還是實質的實體。然而在剛才,鏡子並未對我造成絲毫阻礙。撞到鏡子後,下一秒,我便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已脫離了實驗室的範圍,所見的均不是人工修築的痕跡。天然形成,岩石各異。手電早不知落到何處,陌生的前方略有微芒,大致可以看得非常混沌。
急忙又開始往前,倒不是內心探索新世界的好奇,我純粹是怕毗騫王也能進來。
等我以後老了,寫本回憶錄,在此地的經曆,完全可以列入幾百年後的科幻世界。
前方有人,匍匐於地麵,空中帶著濃鬱的血腥味,才死不久。
嗯,是海東青,死得較為悲壯,是生生被重物砸死的。整個後脊背變形,骨頭斷成幾十塊不等。
海東青應該是反水了,從他還未變冷的皮膚表麵,我扯下幾縷黑毛。是用膠水粘上去,而不是從毛囊裏長出。看來見到的海東青,不是屍妖所變。他把自己偽裝成粽子,應該有我不清楚的理由。
既然見到他死在此地,那個被鏡像化出來的我,也應該在這裏。
我更快的過去,見到發光的,乃是根通天大木。大木高有二三十層樓,總有二三丈粗細,給人頂天立地之象。木頭表麵半晶體化,內有木筋雲肉,似棉花淤積內部。
還有數十根樹杈,樹杈上又有分叉,足有百來支。
樹杈上,掛著團團黑影,猶如暮鼓晨鍾,令人警醒。略走近了看,居然是青鸞鳥,倒掛於樹枝,像懸著的銅鍾。而宏偉的大木,便是在上古就已滅絕的建木殘段。
不敢多做聲響,我想先找到那個假的我,看能不能以相對和平的方式,把他解決。
暫且不敢殺了那個冒牌貨,因為從某種意義來講,他就是我。
青鸞鳥蟄伏於樹上,暫且沒有過多動靜。我將攜帶的炸藥埋在樹根,又打散些,將拆散的火藥鋪在四周,鋪成蜘蛛網的形狀。
待會要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唯有引燃火藥,把那七八斤化學炸藥給它引燃。此處的秘密害人害己,還是提早湮滅為妥。當然,這是不可以而為之,不到最後關頭,同歸於盡的作法未免太過不值。
如我所料,整個西王母國的傳承以及祭祀活動,應當都是圍繞著建木產生。這種太荒時期神秘的樹木,可能蘊含某種奇異的力量,例如對於磁場的改變甚至扭曲。
將之加以利用,由建木而衍生的文明體係便發源了。真正的建木,可能來自於東海中的蓬萊三座仙島,被遠古居民砍伐,才運到昆侖山腳。
幾千年前,是傳奇時代,任何不可能的事,往往都出現於那個時期。
所砍伐或漂流到中原的建木,本身應該是個整體。被寄放在西王母國的前身、也就是三皇五帝的那個時間段。後來西王母國滅亡,建木被鋸成兩段,大的被留在西域,為毗騫國繼續傳承。
小的那段則從西域南下入西藏,後為成吉思汗陪葬於黃金之城。
要照我想的分析,假設是真的,建木存在的某種神力,才是所有謎團的關鍵。什麽曼珠阿華,或是鏡像人乃至人與動植物的共生,都不過是建木出現後,所衍生的附屬品。
可能包括用於生化核試驗的重水,都是這根通天建木所衍生的。西王母國一脈的最早期圖騰,除去男女人頭蛇身外,圖騰裏的分割線,其實是象征著偉岸的建木。
反複推敲,所有的事情都能說得通,我不禁動作有些激烈。沒待多久,高大的樹冠頂端,忽然墜亡一人,砸在地麵。人的血肉抵不住岩石的衝撞,摔得血肉模糊,麵部著地已不成人形。
我急忙離開樹根,往上看,沒料到樹頂還有人。
有種不安的危機將我包圍,我捏住雙魚玉佩,考慮是否要再複製出些炸藥。轉眼,見葫蘆已從樹上下來,衣角沾著血。
他問道;“你手上的是什麽?”
我苦笑聲,心說自己都沒搞清楚;“應該是雙魚玉佩吧。”
“給我看看。”葫蘆說道,略帶些不可抗拒。很難想到,他也會如此渴求某樣東西,之前我一直以為他是個清心寡欲的道士。
“行,小心點,別摔著了。”我也不清楚自己如何想的,其實我不給他,他完全可以奪過來。
我伸手正要將雙魚玉佩交出,陰暗的樹枝間,再次有人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