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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多木薩穀

  四處一轉,最後發現赫爾目珠半倒在一個蒙古包後麵,手裏還提著一袋燒刀子。


  “怎麽不去那邊玩玩?”


  赫爾目珠發黑的臉上出現一圈酒紅,吐著酒氣說道,“我打算明天就去尋找尊師,那些人有槍我也不怕。”


  “那些人為什麽綁了青巴禪師,你真的不知道!”


  那群人,身上全副武裝,一看就知不是普通勢力。


  而且行事作風,更是有備而來。莫非,他們也是衝著黃金之城的蹤跡?不過一個人能背多少黃金,要是引起別人注意,多半得吃花生米。那些人,恐怕別有圖謀。


  赫爾目珠熏醉的眼中,出現一絲躲閃,“不,不知道。”


  “說實話,別給我來那些彎彎繞。陰山縱橫上萬裏,沒消息,你想怎麽找人?”


  我板起一張臉。還好赫爾目珠的心理防線沒那麽強大,稍微一詐,就說了出來。


  “魯赤阿台叔在路上醒了,叫一個阿叔回來傳話,說他看見那群人把尊師帶入多木薩穀,我想就在那。”


  多木薩穀?這是音譯,漢語是什麽意思,我忘記問。


  聽赫爾目珠解釋,那裏是部族歸葬的地方。以前部族的老人歸天,土葬的棺材都埋在多木薩穀。這是部族自陰山腳下落腳,就選好的地方。幾百年下來,都是統一埋在那。


  據說地方,還是青巴禪師那一脈的祖先選定的。


  奇怪,這些人去部族的祖墳幹什麽,倒鬥?


  蒙古人陪葬的東西,多是弓箭鞍馬,犯不著如此大動幹戈才對。


  “那地方在哪,你知道吧!”


  “應該記得。”


  “什麽叫應該。你和你師父都是喇嘛,超度下葬這一塊,你連個實心話都不敢說是怎麽回事?”


  “不是,多木薩穀在十幾年前就荒廢了,現在部族有人歸天,都是葬在重新選定的地方。而且,尊師曾嚴厲囑咐過,不準任何人再靠近多木薩穀。”


  這就奇怪了。


  祖墳這一塊,格局是不能隨便亂動。


  理論上,隻要子孫沒死絕,祖墳就不能荒廢。怎麽到蒙古這,埋了幾百年的祖墳,說換就換。莫非是棺材多了,把地方塞滿了?

  不對不對,直覺警示我,這裏麵大有文章。


  “找你尊師,算上我和胖子一個,不過你要說實話,萬一漏了什麽線索,你尊師就危險了。”


  “真的嗎?你們願意和我一起?”


  “當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過你要仔細想,十幾年前,究竟出了什麽事,竟然導致多木薩穀荒廢。你多想想,指不定這是那些人綁人的關鍵。”


  我一邊啃烤全羊,一邊喝一口奶酒,那滋味美。哪天我有錢了,退休後就幹脆搬到草原上來。天當被地當床,這日子過得瀟灑舒坦。


  赫爾目珠的年紀比我小半歲,十幾年前,他才五六歲這麽大點,他能想起來的幾率不大。


  “不要朝一個方向想,想想看,十幾年前,有沒有人來找過你師父,或者你師父外出過。而且那個時間段,應該在多木薩穀還沒有被廢棄之前。”


  “有,有吧,我記得很早之前有外地人來過,還給了我糖吃。對了,他們還留了照片?”


  “快,回去找找!”


  他們住的蒙古包很大,這些老東西應該不會隨便丟。這是一條能抓住的線索,多木薩穀內,一定隱藏著什麽關鍵信息。


  隻不過那些人比我們快了接近二十天,也不知道他們完工沒有。


  宴會持續到半夜,還沒等到赫爾目珠的消息。


  胖子借著酒意,跟那些能說漢語的蒙古人閑聊,也沒聽到什麽有用的價值。提起部族為什麽來此、究竟有什麽淵源,那些蒙古人自己都沒弄明白。


  我和胖子是半醉半清醒,大煙袋是真醉,死狗一樣拉都拉不動。


  於情於理,這遭必須走。


  下了一次墓,明知道裏麵有危險,卻是上癮了。或許我骨子裏,就是個愛冒險的人。不過生活中,我大多處於沉寂的狀態。真是矛盾的人生。


  直到天亮,赫爾目珠頂著黑眼圈找到我。胖子睡了,在沒粽子沒冥器的情況下,別指望他開機。我捂著有些發漲的頭出去,從赫爾目珠那接過一張發黃的照片。


  那是一張很老很舊的照片,是最原始的黑白老照,稍微一折,發脆的質地就能碎裂。


  可能是放在箱底的緣故,這張照片的表麵磨損嚴重,幾乎成為一團一團的淡淡黑影,本就低劣的像素,現在更別指望看清楚什麽。


  上麵也沒什麽特別,有八個人,其中一個穿袍子袒露肩膀的,應該就是青巴禪師。


  如此算來,來的人有七個。中間那個是隊長,穿著一件深色呢子大衣,頭上扣著一個帽子。被磨損的表麵,人臉看不清五官神態,仿佛從一開始,那些人就是一張張沒有五官的怪物。


  在昏暗的環境下,照片在手裏,比鐵塊還燙手。


  應該是錯覺。即使我看不清領頭人的長相,穿呢子大衣的那人,卻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這不太可能,早十幾年,我還流著鼻涕上幼兒園,怎麽會認識一個來到內蒙的人。


  不過,那人真的好眼熟。


  看照片的老化程度,十幾年的曆史,還是有的。赫爾目珠補充,說青巴禪師和這些人認識,雙方照相留念之後,曾經消失過一段時間。


  也就是在那之後,青巴禪師宣布得到神的指引,多木薩穀廢棄。


  這不是一件複雜的事。稍微一梳理,目標的箭頭,直指多木薩穀。


  “這事我們幫忙,你別私自行動,明天我們會和老族長商量。”


  照片上的事,我沒給胖子和大煙袋說,這算不得多有用的線索。不過越看不清五官,我看中間那人,就越感覺眼熟。隻是他臉上蓋著一層迷霧,我想吹,無論如何也吹不開。


  既然要去,東西就得準備齊。這次出來旅遊,很多東西都沒帶,要老族長幫忙弄或者派人去買。


  老族長聽說我們願意幫忙去找人,給了我們很大的讚譽。魯赤阿台的受傷,部族裏麵沒幾個人敢深入陰山,在外邊過夜也不敢。


  期間,赫爾目珠很心急,每天早中晚,都要來催促一次。他像一隻期盼飛翔的蒼鷹,就等著風起。


  兩天之後,老族長托人,從其它部族手中,收了兩支火銃給我們。胖子肉搏厲害,但是肉多也扛不住子彈。


  槍這玩意弄不到,又怕處於被動。盼星星盼月亮,老族長才淘換了兩支火銃給我們。


  “這和燒火棍差不多,離了五十米,連黃皮子都打不死,也就是聲音大!”


  “你看上麵,還是清順治年的,幾百年的老古董,邊角都是一層土包漿。”


  火銃比較結實,土火藥威力不大,隔了幾百年,還是能保證不炸膛。


  “也罷,有總比沒有好,再說現在混飯吃靠腦子,硬碰硬那是匹夫。胖爺現在要學諸葛孔明,拿羽毛扇一揮,決勝千裏。”


  我和胖子一人一支火銃,帶上鉛彈火藥。大煙袋手提一隻陶罐,還有兩隻大碗,身穿一襲蒙古衣袍,漫步縹緲的從遠處走來,像是蒙古人給我和胖子踐行。


  “前路艱難,兩位保重身體,我給你們兩個倒酒!”


  多木薩穀以前是葬人的,幾百年下來,是有條路。雖然荒廢了十幾年,騎馬還是能到那,不費功夫。


  聽大煙袋那意思,這次沒他什麽事。


  “給我們踐行?好啊,反正找到人的幾率不大,胖爺帶了糧食和水,在山裏多轉幾圈,指不定能挖幾塊金磚。小同誌,你知道這金磚現在值多少錢,猜猜看!”


  “估摸二十萬總得有。”


  “啥二十萬。這是赤金金磚,你以為是那些摻水的假金?四十萬起價,批發價也是三十萬。你撿的那塊,自己留著,咱們自己找到的歸自己,不平分?”


  “好啊,這比買彩票還賺錢。就算這次沒收獲,我們也出了力,老族長肯定送馬再送錢!”


  我和胖子一唱一和,把大煙袋貪生怕死的心刺激得蠢蠢欲動。


  胖子騎在馬上,要走。大煙袋手一拉,拉住馬尾巴,“兩位爺,別急啊,我又沒說不去。”


  “你去個屁,要你肥田都沒油水,自己在蒙古包待著。胖爺和小同誌出去撈一把,這次一人不撈個幾大塊金磚,不回來。”


  “別別,我去,哪個王八蛋不去是孫子。”


  有錢,這就好商量,冒險也成。


  再說這次,大煙袋估摸應該沒風險,不撈一把,不是他的性格。


  “要去少廢話,趴在馬上,我們出發。”


  胖子策馬揚鞭,我們四人出發,赫爾目珠頭前帶路,向著多木薩穀前進。


  夕陽的旭輝映照四個半人的身影,顯得有些蕭瑟。扯著韁繩,馬兒嘶鳴一聲,踏蹄踢開一層層草波,我們正式向無盡的陰山邁出第一步。


  期間沒遇見怪事,長話短敘,四天之後,我們就抵達所謂的多木薩穀。


  停在外麵,連馬都駐足不前,無論如何鞭打,馬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走。


  多木薩穀,說是穀,其實就是個大盆地,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想不到陰山之中,還有這種天然風貌。


  盆地,就像是陰山的一隻眼睛。


  馬不走,我們隻有步行,反正已經到了地方。


  外圍一圈,是近代的墳包,赫爾目珠沒說錯,這裏已經荒廢了十幾年,沒有新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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