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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祠堂玄機

  麵對成了精的蜈蚣,大紅冠子雞都壓不住。再說深山老林裏麵,也沒有雞可以用。於是對付蜈蚣唯一的克星,就在我們帶來的酒精上。


  我連帶酒精瓶子和背包一起丟過去,禿老賴的背包裏一定有打火機。回去真應該教訓一下大煙袋,這老頭抽煙還用火柴,關鍵時候連火都弄不出來!

  把東西丟過去,回頭一看,那條赤練蜈蚣竟然不見了。


  我可不相信這條老怪能輕易放過我們,畢竟內丹還在我這。


  抬頭一看,原來那條蜈蚣爬上房梁,正要從上麵蕩下來!我在底下看上去,那條蜈蚣像是發毛的老臘肉,尾巴卷在房梁上,毛毛爪爪的身體在空中不斷甩動。


  我扛不住了!

  於是學著大煙袋,將內丹丟向禿老賴。心說我也幹了次隔岸觀火的不地道事。


  佛祖保佑,這顆內丹落誰手裏都沒問題,唯獨不能被老蜈蚣吞回去。


  沒了內丹,這條老蜈蚣就像沒了牙的老虎。一旦讓蜈蚣吞回內丹,到時候它的道行回來,我們這些人真就不必出秦嶺了,直接在荒郊野外做孤魂野鬼得了。


  禿老賴就像一條見著骨頭的狗,見我把內丹丟過來,哪裏管什麽蜈蚣,躍起身子將內丹接住。都是人老成精的存在,禿老賴接住內丹的一瞬間,邁開兩腿就跑。奇怪的是,禿老賴不朝祠堂外麵,反常朝祠堂的內閣鑽進去。


  老蜈蚣在空中晃下,似一張撒下的大網。


  禿老賴也不傻,原地一個漂亮的跟鬥,一腳踹在蜈蚣下腹,讓老蜈蚣多飛出幾米。


  轟隆一聲,老蜈蚣撞塌一堵泥牆。奈何它成了氣候,一身蜈蚣甲刀兵難傷。從廢墟爬起來不足一秒,老妖精一招蜈蚣擺尾,抽拍向禿老賴。


  禿老賴被打中,渾身像是被燒紅的鐵針烙了一圈,全是紅色的點子。蜈蚣角上也有毒,刺穿的皮膚立即開始潰爛,流出腥臭的黑水。


  禿老賴渾然不覺,翻到一邊,用手中內丹一擦傷口。發爛的皮膚立即變成血紅的好肉,這枚內丹,還真是個寶物!

  遠處的老蜈蚣怒了,見著有人動了內丹裏的真元,如一條活魚被丟入滾油裏,猙獰著凶足撲來。嘩啦,嘩啦。


  老蜈蚣橫衝直撞,凡是擋在它麵前的,愣是被撞得支離破碎,眼瞅禿老賴即將步入絕境!


  胖子沒大煙袋那種瞻前顧後的謹慎,瞧著老蜈蚣急於對付禿老賴,他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


  禿老賴活著,老蜈蚣肯定先恨他,這是一個完美的擋箭牌。


  胖子奪過大煙袋手中的酒精和打火機,跑出去深吸一口,愣是灌入一口酒精。


  我看見胖子漲紅著大臉,臉色難看,比番茄還紅。也算他體胖心寬,純酒精也敢往嘴巴裏送。


  點燃打火機,胖子對著老蜈蚣的眼睛就是一噴。


  就和江湖那些賣藝耍雜的一樣,胖子嘴前弄火,嘴裏烈酒一噴,空中就飛出一道火龍。


  噴出去的時候,不要技術還真不行。要是噴急了,酒就是一條水柱,根本燃不起來。唯有噴成水霧狀,酒精才能一下子燃燒,化為一團火氣噴雲。


  老蜈蚣的眼睛,能有兩個核桃大,裏麵比墨水還黑。這是一雙接近退化的眼睛,不過也是老蜈蚣體表上最容易受傷的部分。


  其餘地方有甲胄包裹,哪怕有最鋒利的刀,也不見得能砍開。


  火龍噴出,嘩啦啦扯開一道旋風。金藍交織的火焰如盛開的妖花,那種氣勢,看著都嚇人。


  凡是陰寒的動物,都怕火,哪怕成了精怪也是一樣。火龍一吐,嚇得老蜈蚣一凝,一股子熱酒,刺入那顆正圓的眼球。


  還不等我上去誇兩句,胖子捂著嘴巴,眼睛比兔子還紅,整個臉都像燒紅的鐵,直冒煙。


  胖子連話都說不出,見著我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酒精和打火機塞過來。也是,這可是純酒精,要是灌一口喝下去,那比燒刀子厲害多了,簡直和喝開水一樣。


  見著蜈蚣調轉槍頭,我沒胖子那種技術,於是瓶子一斜,把酒精全招呼上去。


  還別說,蜈蚣真是怕酒,一淋上去,那邪怪的氣勢都弱了三分。


  我順道加了把火,高純度的酒精,一點就燃。


  胖子正在那漱口,見我跑過來,身後還帶著一條燃燒的蜈蚣。現在老蜈蚣連內丹都不追,直接追著我咬。媽的那個禿老賴,混亂之中沒注意,早就跑出了祠堂,真是便宜了這鱉孫。


  火焰滾滾,燒得蜈蚣吃疼。胖子趁機用弓弩連發幾箭,想要把蜈蚣的眼睛打爆。


  馬上就要天亮,沒了內丹的蜈蚣精,支撐不了多久。


  結果那幾箭都沒中,老蜈蚣蠻牛橫撞,將整個祠堂都拆了。胖子也火大,長這麽大,還真就沒遇見過畜生騎在人頭上作威作福。胖子擼起袖子,用那塊狗頭金去砸蜈蚣的眼睛。


  蜈蚣被燒得暈頭轉向,不過它沒有眼皮,那些酒精耐燒,一時半會不會熄滅。


  雖然有甲胄保護,不過這隻蜈蚣頭頂那些觸角和眼睛,卻抵不住烈焰燒灼。老蜈蚣在地上急得打圈,來回旋轉幾圈,又發瘋,如同離弦的箭支,要逃離祠堂。


  金子質量重,古時候說吞金自殺,其實金子是沒毒的。隻不過黃金不能被消化,再加上金子質量大,人吞了金子,基本是胃爛腸穿的下場。


  胖子將金子丟過去,勁風從蜈蚣頭頂上襲來。這次,老蜈蚣也學精了,不管是什麽,張口先噴出一道毒霧。那道毒霧五色繽紛,我這個角度看上去,就像五條懸空的彩絲巾。


  毒霧噴在碩亮的黃金上,金色的表麵變得如同煤炭,摔在蜈蚣頭頂,竟然成了幾瓣。


  放虎歸山,禍患無窮。胖子的弩箭沒起到作用,我從坍塌的房屋裏扯出一根斷裂的木條。


  木條一頭是尖的,趁著老蜈蚣沒有逃出祠堂,我對準那雙泛著邪氣的眼睛就戳下去。這一戳,如戳中一個灌水的氣球,努力往下一按,噗嗤一聲,氣球才破。


  蜈蚣眼裏,飛濺出大量腥黃東西,隱約還有血水。一截斷裂的木茬,就卡在蜈蚣眼裏。核桃大的蜈蚣眼,已經被我戳爛。要是木條沒朽,說不定這一下,可以插進蜈蚣的中樞神經。


  那時候就算它有萬年道行,也不能動彈。


  大煙袋終於主動動了次手,辦了件實事。


  他在一旁,將一堆半塌不塌的殘垣推倒。


  碎石飛濺,猶如廬山瀑布傾斜。大批磚石終於將老蜈蚣壓在下麵,砸得老蜈蚣七葷八素。


  這次我都得給大煙袋點個讚。不想這老頭幫我隻是順手,他是心痛胖子丟過去的那塊狗頭金。拿金子丟畜生,那心疼得大煙袋的小心肝,如同小鹿一樣亂跳。


  於是趁著老蜈蚣沒起來,大煙袋用木片將狗頭金刨了出來。整個金子被老蜈蚣的毒霧噴中,那比泡了濃硫酸還慘,幾乎都碳化成渣,成了煤炭的質地。


  黃金的保存年份很長,白銀放久了都會成黢黑一團,唯獨金子不受影響。


  沒想到這隻老怪的道行這麽厲害,一口毒霧下來,連塊狗頭金都成了煤炭。要是人被噴中,估計立馬就會化為一攤惡臭的濃水。


  老蜈蚣命大,這麽點招數弄不死。從碎石堆裏爬出來,此刻天要吐光,整個東方都是一片絢麗的紫紅。


  眼見著天亮,老蜈蚣沒了內丹也待不住,匆匆爬離了石馬村。


  整個晚上,愣是沒點休息的時間。見到危險終於走完,我們三人才坐在地上,背靠背隻顧喘氣。


  論起這晚的心跳,大煙袋的心可謂是坐著過山車飛翔。其次是胖子,這時候再看禿老賴,這老玩意已經跑沒影了,氣得胖子叫罵不休,也沒力氣再去找。至於我,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晚究竟幹了什麽,隻感覺自己瘋狂了一把。


  留下滿地狼藉,祠堂像被推土機來回碾了幾次。我看見地麵出現一點殘破的破碎,用手指一扣,發現幾塊地磚下麵都是空的。把縫隙一打開,裏麵還有冷氣冒出來。


  胖子瞧見,過來幫我刨開磚石。


  祠堂的中心,隻有這下麵,有空間,其它都是實心磚。


  不過這個秘密隱藏得很好,偽裝手段一流,旁人根本看不出來。若不是折騰了小半夜,整個祠堂都廢了,我們還真不會發現,祠堂底下有另外一個空間。


  一個長寬接近一米的洞口,裏麵很冷,不過很幹燥。看得出,這個密道是最近幾十年才修的,多半是石馬村發跡的時候才建。


  祠堂是整個家族的核心。石馬村用墳磚修建祠堂也就罷了,這底下為什麽還要修個空間?

  莫非這裏麵有什麽?

  那個隱藏得很好的王侯墓,其實就在下麵?

  如果真是這樣,不知道石馬村是幸運還是倒黴。墳頭上安家,發死人財也沾死人黴。禿老賴說這是個地仙墓,裏麵葬的不是人,看來他應該知道一點東西。


  按理說憋寶人不盜死人財,他現在怕是準備離開秦嶺了。


  隻不過我們這次出來,隻換了點金粒,連內丹也丟了,要這麽回去,著實丟人。況且那個老蜈蚣還沒死,我們進古墓躲一躲,指不定它就先去折騰禿老賴。


  大煙袋建議先取回昨晚丟下的裝備,而且我們累了一晚,至少要休息一陣才行。


  要是下麵空氣不流通,也能放放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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