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黑衣人神經病
痕燈會,就是日本企業在太行藥會的集聚組織。
我對這個痕燈會的印象實在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糟糕。想都不用想,一個不聲不響追逐我們行蹤,並且總會同時出現的勢力,絕不是什麽善茬。
“怎麽又是日本人?”
要不是腦子還算清醒,我甚至都懷疑這幾個月一路走來自己是不是穿越回民國諜戰戲裏去了。
絕明手一揮,後麵的人就貓下身子躲到了土坡後頭去,接著他看向我,話裏的情緒難以辨別:“痕燈會出現在這兒,這事得問你了。這地方怕是有東西。”
“我?”我一愣,沒搞清楚他是什麽意思。
絕明半蹲下來,用匕首在地上搗了搗,問道:“他們可不會是來好心救人的。”
我一時無話可說。
但絕明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知道我還有別的打算。
“我……”我猶豫了一下,看著他的眼睛,“我的確有其他事情。”
絕明挑眉不語。
“但是我答應清人把他師父安全帶回去,救人是第一位的,做完這些之後,你們就一起回去,剩下的事不用再管。”
其實對絕明,算不上熟悉但也沒之前那種陌生,我就不大擅長組織語言了。
絕明問了一句,“和小五爺有關?”
我點點頭。
突然,不遠處傳來槍聲。
我操。
絕明和我對視一眼,兩個人眼裏都閃過震驚,“這他媽怎麽還開槍了?”
“我靠此安你跟我說實話這地方到底有啥寶貝?這路子也太野了點兒!”絕明邊說邊掏出槍舉在耳後,側頭觀察土堆後麵的動靜。
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給整懵逼了。
按理說正常的探青囊根本用不上槍,更別說這些家夥還都是跟在我們腳步後頭的,瞎他媽刷什麽存在感?
那就隻有一種解釋,就是這一次他們是直接衝人來的。
“嗖!”
土堆被一顆子彈炸得泥石四濺,我急忙抱頭滾地翻了一周,剛起身,就看見絕明,以及幾個夥計的腦袋,被幾個蒙麵的黑衣人用槍抵住了。
我的第一反應是望向那瀑布水潭,發現剛才的幾個黑影依舊蹲在上麵。
可以,聲東擊西,草船借箭。
中國兵法博大精深。
媽的。
我瞧著絕明,給了使了個眼色:“你不是很能搞嗎?你的針呢?紮啊!”
絕明撇撇嘴,老老實實抱著腦袋窩在那裏不動。
我冷眼盯著他們幾個,手慢慢朝背後去摸刀。
說實話,除了一開始的爆炸和槍聲,我更多的是對這個痕燈會的好奇和審視。
至於危險方麵,知道槍聲是衝著我們來的之後反而不怎麽驚慌和恐懼後怕。
……
從黑衣人裏又走出來一個人,個子很高,我半蹲在地上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這人應該是頭頭兒,其他人都對他十分恭敬的態度。
那人走過來,步子很輕,甚至比絕明還輕,除了白馬他是我見過的第二個能做到幾乎鞋不沾塵的人。
他蹲在我麵前,我感覺手腕上猛地擰起一股劇痛,匕首當啷掉在地上,媽的我覺得手腕似乎脫臼了,冷汗即時就下來了。
我看了眼袒露在地上的刀,轉頭一抬眼,頓時我的身子便僵住了……
要說自打我誤入這行當以來,有什麽是讓我真正心悸害怕的,目前來說應該是有三回,一次是陷入幻覺誤殺“清人”,第二次就是在天葬台眼睜睜看著白馬被襲擊,還有一次,那就是真的讓我感受到死亡威脅的,在新疆的冰河上,被人砍了那一刀。
至今那道極深極長的傷痕都留在我的頸間到鎖骨下方,文王找人給我看過,說是刀刃上沾了毒,傷口長好了毒素清不出去,也就是說,這道疤要跟我一輩子。
而現在,砍出這道疤的人就在我眼前。
我不認識這人的臉,但記得那雙眼睛。
一雙充滿近乎癲狂的寒氣的眼睛。
現在就在離我的臉不足一米的地方。
我感覺心裏有什麽東西碎了,裂成一片一片的,恐懼像黑氣似的被放了出來,就像夢魘似的彌漫開來。
那雙可怕的眼睛眨了眨,我額頭一滴汗落了下來。
他輕聲說了句什麽,是句日語,麵罩被氣流輕輕吹動又貼回臉上,身後的黑衣人聞聲將絕明他們拉了起來,這時候絕明朝我遞了個眼神,那意思分明就是“可以應付”。
我知道這人有自己的考量,也明白看樣子絕明已經有了底,那幾個黑衣人他還是能對付,於是我不動聲色地微微點頭,攥緊拳頭看著黑衣人將絕明他們帶往瀑布那邊。
良久,眼前的人才重新站起來,俯視打量著我。
我強壓下恨不得跳吐出來的心悸,想站起來不被他的俯瞰壓倒,卻發現腿竟然有點軟。
我靠,要不要這麽沒出息!
但是真的害怕這神經病直接再來一刀啊!
邊上兩個黑衣人把我拽了起來,我掙動了幾下發現徒勞,也就不再掙紮,任憑他們把我忘前帶了幾步,經過那個人的時候,他的眼睛裏晦暗難明,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變態寒氣,激得我打了個寒顫。
剛走出去兩步,突然後頸處一陣鈍痛,直逼太陽穴,我眼前一黑,瀑布,黑衣人,一秒鍾就全部都消失了。
……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痛覺神經最先清醒過來,我感覺了一下,除了後腦的鈍痛,似乎沒有額外的傷。
“醒了?”
一個聲音從某個方位冒出來,我一驚,猛地直起身子,引得一陣頭暈目眩,耳朵嗡嗡的根本沒聽清對方說了什麽。
等意識好不容易恢複清明了,我按著額角,發現這是一個山洞,洞裏遍布著嶙峋尖銳的鍾乳石,怪異的是,這些石頭的棱角並沒有被水給打磨圓潤,反而看上去鋒利無比,想長著無數根根朝上的尖刀。
“這什麽地方?”
腦子不清醒,沒有意識到把腹誹順口說了出來。
這時,站在對麵的那個人側了側頭,他身邊的蒙麵手下從一個黑布口袋裏拽出一隻,活的大鵝。
隨手把那隻大鵝朝嶙峋的石叢裏一扔,頓時哀嚎聲響徹山洞,那隻體積碩大的鵝竟然立即就被石刃劈斷了隻腿。
它越是掙紮,身上的口子就越多,沒幾秒就掛在石頭上,瞪著眼歪下脖子不動了。
媽的……
神經病啊!
“你,你……”我眼睜睜看著那隻鵝被片成幾片,不由得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下一秒,一隻鐵鉗般的手擰住我的胳膊,將我往前帶得一個趔趄,我下意識用另一隻手臂遮擋,陡然一陣刺痛從一個點蔓延到整條手臂。
像是那種肌肉被一條條撕開的刺裂感,接觸麵還殘留著石麵的冰涼潮濕。
我沒忍住悶哼一聲,血腥氣衝進鼻腔,整個左臂就濕了。
“把東西交出來。”
——是一句帶著血腥氣的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