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要個禮物
等一切都安頓好了,白逸兒也終於可以坐下來歇歇,安撫一下心情了。
坐在床邊看著爹那張蒼白而布滿皺紋的臉,忽然覺得爹一下子老了很多,這麼多年以來雖然沒有娘,但都是爹在細心照料,對她更是寵愛有加,只要她想要的,爹就想盡一切辦法滿足她,可是對於端木雲,爹卻選擇了讓她放棄,這究竟是因為什麼?
一想到端木雲,白逸兒就心痛的難受,從枕頭下摸出一張信封,只見封面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字——「休書」。
字跡潦草,洋洋洒洒,筆走龍蛇,酣暢淋漓,像極了端木雲那瀟洒自在的風格,真是字如其人,光是看一眼就讓人再也挪不開眼睛,這樣的男子,這樣瀟洒的字卻寫著「休書」二字,多麼諷刺,多麼刺眼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
白逸兒只覺得心裡難受,痛的難以呼吸,幾乎麻木,今天他給她帶來的打擊,恐怕是這輩子最多的了吧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白逸兒苦笑著看了看手中的信封,顫抖的雙手剛要打開,可轉念一想,卻連看都沒看,直接撕掉了,撕成了碎屑,扔在空中,洋洋洒洒,如雪花,如那年她初見他時的紅花,落了一地。
白逸兒輕輕擦去眼角的淚痕,長舒了一口氣,起身朝門外走去,看著外面朗朗晴天,心想:
不管怎麼樣,眼下也只得暫時妥協的份兒了,反正爹現在受了重傷也需要人照顧,就那些丫鬟照顧著她也不放心,等爹的病好一些了再做打算也不遲。
端木雲,你別想逃!
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的笑,一雙美眸又恢復了往日的光澤,只是渾身散發一種邪魅的氣息,與她的一身白衣完全不符。
在端木雲一路飛奔而來的路上,此時的郎月國與疏星國的邊境,正在發生一場驚心動魄的戰爭。
自昨天晚上龍宇寒被柳知離刺傷以後,龍宇寒就一夜沒回軍帳,流雲也沒能找著,就在眾人擔心第二天無人主陣的時候,龍宇寒在黎明時分,奇迹般的出現了。
只是面色顯得比第一次戰爭更加憔悴,胸前還有一大片殷紅,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龍宇寒,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見龍宇寒臉色不好也沒人敢問。
龍宇寒回帳,換上一身金色戰甲,威風凜凜,冷冷的掃視了一眼下面的將士,令旗一揮,
「出發!」聲音洪亮,擲地有聲,紅色的戰袍在身後隨風飄揚,眾人眼中不再有擔憂之色,因為他們此刻看到的就是一個氣宇軒昂,氣勢凌人的戰神,而不是剛剛身受重傷,面色蒼白憔悴的皇上。
隨即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心中充滿了激情與鬥志,一路尾隨著龍宇寒,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戰場。
這一次蕭朗墨並沒有向上次那樣,布滿埋伏,而是一路暢通無阻,想起一年前的那一戰,那在心中暗想以後不要跟這樣的男人打交道,可是如今為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人,倒是不得不倒戈相向了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
嘴角勾起一抹慣有的邪魅的笑,騎在汗血寶馬上,優哉游哉的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達,這一次,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戰爭,不再允許任何人插手了!
目光凌厲,同時看向對方,雖然相隔百米,卻能感覺得到強大的氣場,雙方的將士都被這強大的氣場壓得喘不過起來,只覺得毛骨悚然,渾身直冒冷汗。
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兩人齊齊發號施令,
「殺!」一個「殺」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而且兩人都在其中加註了內力,這一招只是為了探測對方的實力。
雖然龍宇寒的內力與蕭朗末不相上下,但是蕭朗墨還是聽出了不對勁,似乎有受傷之勢,雖然受傷不重,單手蕭朗墨還是聽見了,劍眉微蹙,隨即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既然這樣的話,那他們就來一場有趣的遊戲,反正殺了他也沒用,況且也不一定能殺的了龍宇寒,倒不如向他要個禮物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
蕭朗墨坐在馬背上悠然自得的觀看著這場激烈的戰爭,心中籌劃著即將到手的禮物,腦海里閃現出柳知離與他在寒王府中初見時的情景,眼中的凌厲化作一汪溫柔的泉水,如一塊暖玉溫潤,嘴角的笑變得如同冬日的陽光溫暖,直射人心,讓人感覺渾身暖洋洋的。
與其並肩而立的子夜感受到蕭朗墨的變化,扭頭看向蕭朗墨,微微一怔,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蕭朗墨,卸去了偽裝的邪惡外表,原來也是個天使般的人兒啊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
能讓蕭朗墨這樣笑的人,除了他那個妹妹還能有誰呢?子夜隨即也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龍宇寒看著眼前的千軍萬馬,臉上閃過一絲嚴肅的神色,冷冷的朝身後一直處於觀戰狀態的幾位慕容贏耳目的將軍吩咐道。
「李將軍,王將軍,慕容副將,你們前去助陣!」
「啊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被點中的人都同時一驚,雖然早就知道龍宇寒此次帶他們出征的目的,但是等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還是有些不相信,心中有些懼怕。
「怎麼?難不成眾位將軍要在這裡看著朕先上陣嗎?」龍宇寒說話間並不看那幾個人,語氣冷漠,不容反抗,一種強大的威懾力,壓得他們渾身直冒冷汗,他們可不想現在就掉頭。
「是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是,屬下遵命!」
「屬下遵命!」見慕容極拱手答應了,其他的兩個人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遠處的蕭朗墨見龍宇寒派來的三元大將,不禁撫額,劍眉微蹙,這傢伙,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在他問他要大禮之前,居然先給他來個大禮,讓他損兵折將不說吧,還讓他幫他除了那些個麻煩,只是得不償失啊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
果然如蕭朗墨所料,那三個將軍知道自己的命運之後,個個都拚死一搏,都不想在戰場上白白丟掉性命,畢竟都是慕容贏手下帶出來的兵,而且也上過戰場,打過不少仗,所以一旦拼起命來還是很能殺敵的。
一路所向無敵,不一會兒,就殺了不少疏星國將士,眼看著自己與蕭朗墨的距離逐漸變近,心中不禁竊喜,擒賊先擒王,若是能取了那疏星國國主的性命,不僅能向皇上表明忠心,而且還能立下赫赫戰功,說不定皇上一高興就將他們統統升為護國大將軍。
蕭朗墨看著他們一個個興奮的面孔,和那好像被打了雞血似的,殺紅了的眼睛,嘴巴撇撇,看來他們真的該死了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這麼愚蠢的人龍宇寒早該殺了他們。
「皇上,要不要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子夜小聲請示道,畢竟上次因為他,壞了蕭朗墨的大事,雖然蕭朗墨事後並沒有怪罪他,但是畢竟蕭朗墨還是因為他的多餘舉動受了重傷,因此他也不敢再妄自行動了。
「你先去解決那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然後一切按計劃行事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明白朕的意思嗎?」蕭朗墨冷冷的說道,說話間並不看一旁的子夜,或者說自來到戰場都沒看他一眼,更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是!屬下明白!」子夜拱手激動地說道,聲音洪亮,擲地有聲。只是看不清他黑色斗篷下的表情。
子夜等到命令,心情甚是激動,主子已經好久沒跟他說過話了,而且這兩天也一直把讓他插手任何事,剛好心中憋屈,今日倒好讓他新仇舊恨跟那龍宇寒一起算!
得了命令以後的子夜,如一團黑霧,迅速的飛到那三人面前,還沒等那三人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劍封喉,便齊齊從馬背上倒下了。
到死的前一刻他們還不明白為什麼,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渾身散發著黑暗陰森之氣,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還在心裡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如今卻命喪黃泉?
子夜不屑的掃了那三人一眼,便飛身上了一匹馬朝朗月國大軍奔去,疾風吹起他一身黑色長袍,所到之處殺氣沉沉,人還在百米之外,已經感覺到強大的肅殺之氣,隱隱感覺好似暗夜修羅,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甚至有不少士兵嚇得主動讓出一條道。
蕭朗墨坐在馬上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狹長而好看的丹鳳眼微微眯起,目光深邃不見底,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如墨般的長發隨風狂舞。
一身上好的冰蠶絲黑色長袍,即使是就這麼隨意懶散的坐在馬背上,依舊掩飾不住通身的高貴氣質,只是與龍宇寒不同的是,透過蕭朗墨這高貴氣質的背後,看到的竟是無比黑暗的靈魂,只一眼,便覺得好似暗夜修羅轉世,不敢再仔細探究。
不愧是跟在他身邊多年的人,無論是氣勢還是實力都毫不遜色!
子夜一路殺到中路,卻停止了前進,龍宇寒從頭到尾一直都冷眼觀看者眼前的一切,臉上沒有任何錶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當他深邃的眼眸與子夜挑釁的目光相撞時,龍宇寒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笑漸漸放大,似嘲笑,似不屑,但更多的卻是玩味。
隨即打馬上前,流雲也絲毫不敢怠慢的跟上,如今皇上受傷,是萬不能再讓皇上出什麼事了的。
蕭朗墨見龍宇寒出動,想想還是自己先出馬跟他好好玩玩兒,免得這戰爭太早結束也無趣,贏的太容易倒沒什麼意思了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
蕭朗墨馬鞭一揮,迎著風,一路朝龍宇寒狂奔而去,流雲怕那子夜再生什麼是非,或著趁人之危,便主要著手對付他。
蕭朗墨一向知道與人對戰,重要的是抓住敵人的弱點,所以他從來沒輸過,這一次也是一樣!
出的第一招便是對著龍宇寒受傷的左心口,龍宇寒料到他會如此,所以很輕易的就躲過了這一招。
蕭朗墨笑笑不語,正當龍宇寒準備出手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
「我們這樣打很難分出勝負,不如我們來一場真正的對決如何?」蕭朗墨說的漫不經心,聽他那說話間的語氣,倒像是在跟龍宇寒說來玩一場遊戲,活著對於他來說,戰爭本來就是一場遊戲。
龍宇寒收回手,挑眉,微笑,笑的溫潤如玉,如沐春風,
「如何說?」
「說出來便沒了意思,你只管接招就是了。」還未等龍宇寒答應,蕭朗墨便策馬,回眸一笑,揚起長鞭,塵土飛揚。
蕭朗墨舉手黃色令旗一揮,原本混亂的軍隊,瞬間像被人安裝了遙控一般,形成一個大圈,卻將蕭朗墨隔離在圈的外面,說是隔離,倒更像是保護。
隊形迅速變換,將龍宇寒和外圍的軍隊隔離開來,而那些軍隊則在一張高十幾米布滿刀刺的籬笆柵欄外,而且那柵欄道像是早先放好的,幾乎是平地而起。那些將士們想要保護龍宇寒卻無能為力。
籬笆的另一半更是守著疏星國的幾百將士,舉著長矛,只要另一邊的郎月國將士進一步,便命喪黃泉,可即便如此還是又少對龍宇寒忠心耿耿的將士們前赴後繼,不一會兒柵欄外已經血流成河。
「都退下!」龍宇寒朝著身後厲聲冷呵到,雖然不看身後但是已經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慘狀了。
「啪啪啪!」只聽不遠處傳來清脆的掌聲,龍宇寒抬眸看去,只見蕭朗墨嘴角揚起一抹邪魅而迷人的笑,慵懶的坐在馬背上,修長的如玉般纖細的手指在碰撞間發出清脆的聲音。
「不愧是郎月國萬民敬仰的好皇帝,真是深得人心啊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蕭朗墨這話說的輕鬆,語氣曖昧,讓人聽不出來是諷刺還是讚美。
龍宇寒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慵懶如貓的蕭朗墨,並不說一句話,全身心 的投入到即將開始的戰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