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鬼切草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笑的絕艷的女子,不知為何,突然都覺得鼻子酸酸的。
她明明是笑著的,可是他們竟然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意。
喉結不停的上下滾動著,慕容楓微微的笑了笑,伸手將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液,偌大的軒轅殿里滿是醇酒的芳香。
「無雙公主這是怎麼了?剛剛本王可是都在替你說話,如今你得償所願,不感恩圖報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這般呢?」
他淡淡的說道,聲音仍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醇厚。
曾經的她就是醉死在了這種溫柔里,就像是溫水煮青蛙一樣,等到發覺時才發現早已無路可退,如今,她願意傾其所有的去愛他,可他卻親手將她推到了別的男人的懷裡。
真傻,不是嗎?
唇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深深的吸進一口氣,顧無雙轉身向殿外大踏步的走去,頭高高的揚起,那背挺的筆直,就算是全世界都覺得她輸了,她也要告訴所有人,只是她不屑贏罷了。
直到她的背影在殿內消失,眾人才回過神來,一旁,琉璃連忙拿起帕子擦拭著他頭髮上垂落下來的酒液。
「哎呀,你說姐姐也真是的 ,平日里看著斯斯文文的一個人怎麼這會竟然這麼野蠻,老天吶,那可是滿滿一壇的酒,萬一把爺砸傷了可怎麼辦?」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渾然沒有發覺身側的男人正在悄然發生著變化,雙眸怔怔的看著那早已空無一人的前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此時正在慢慢的斂聚起一抹妖冶的紫色,並且那紫氣越來越濃。
只一眼,渾身一震,舒暢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琉璃小瓶從中倒出了一粒殷紅如血的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裡,手掌往上一托,那藥丸便順勢滑進了喉嚨里。
「喂,你給爺吃什麼了?」
眼睛死死的瞪著她,琉璃沒好氣的問道,心中則是暗自揣測,這幾天慕容楓對她是越來越冷淡,難道說是這個女人用藥控制了他?
「沒……沒什麼」
迅速的將琉璃瓶收回囊中,舒暢結結巴巴的說道,頭垂的低低的,讓人看不到她臉上真正的表情。
「快一點,把剛才那個小瓶子拿過來給我看看,誰知道你是不是給爺下毒了?」
說著,沖著碧玉遞了個眼色,下一刻,就看見碧玉沖了過來,作勢就要去搶。
「王妃,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只是……」
舒暢倉皇的躲避著,下意識的握緊了慕容楓的袍袖。
「你只是什麼?不要仗著有王爺寵你,你就可以目中無人,快一點,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我讓人幫你拿出來?」
琉璃顯然是沒有打算善罷甘休的意思,那雙眸子更是死死的盯著她,那架勢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射出幾個洞才甘心。
「王妃」
舒暢的話還沒說完,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低低的呵斥聲——
「夠了,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回府。」
說完,白衣墨發的男人率先向殿外走去。
「你給我等著瞧,這件事不會這麼就算了的。」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琉璃恨恨的說道,轉身,一溜小碎步的跟了上去。
「爺,你慢點,等等人家嘛。」
隨風傳來的是那軟糯的聲音,看著那宛若八爪魚一般攀附在男人身上的女人,舒暢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姑娘,你別往心裡去,琉璃王妃那是一向目中無人慣了的,以前無雙王妃在的時候還能治得了她,如今,她是更加囂張跋扈了,不過姑娘儘管放心,大家都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王爺對姑娘是不同的,想來那琉璃王妃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香翠輕聲的勸慰著,話是這麼說,可是畢竟舒暢目前在府里的身份尷尬,皇上不允許王爺將她納為側妃,可如果說是侍妾,她又從來不曾侍寢,所以王府上下便一致喚她『姑娘』。
「呵呵……」
唇角微揚,舒暢無聲的笑了笑,突然間很懷念那時候在山上的日子,無憂無慮的,總好過現在的勾心鬥角,如今,她突然有點明白了母親當初的堅持,可是她卻違背了自己的諾言,或許這就是懲罰吧。
「姑娘,趕緊走吧,要不一會該讓王爺等急了。」
看著前方已不見蹤影的兩個人,香翠連聲說道。
「好」
低低的應了一聲,舒暢轉身向門口走去。
回去的路上異常安靜,就連琉璃都是難得的安穩,倚靠在車廂上,慕容楓微微的闔著眸子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有風撩起窗帘,二十二的夜晚,天空中烏雲密布,早已不見了那皎潔月光。到了府門口,慕容楓沒有下車,讓她們回去休息后,馬車再次向遠處賓士而去。
眉心微攏,琉璃定定的看著遠方,牙齒用力的咬著下唇,當看到身側那個同樣張望的女人時,眸子里滑過一絲冷笑。
「妹妹,知道王爺去哪裡了嗎?」
她狀似隨意的問道,眉尖挑的老高,那雙眸子在昏暗的夜色中有著一抹詭異的光芒。對於在皇宮長大的她來說,神不知鬼不覺的剷除一個女人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不知道」
低眉斂眼,舒暢輕聲說道,下山不過才幾天的功夫,她卻覺得已經將她一生的精力都給耗盡了。
「不如這樣吧,反正離天亮還早,難得和妹妹如此投緣,不如今晚妹妹就去我那裡,咱們秉燭夜談怎麼樣?」
琉璃興緻勃勃的看著她,瞧瞧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弄死她怕是比碾一隻螞蟻還要簡單吧。
「呃?」
驀地抬起頭,舒暢有著瞬間的茫然。
秉燭夜談?
和她?
那幅畫面怎麼想都覺得異常的詭異,再說了,今晚他身上出現的異狀讓她極為不安,那種狀況在山上的時候出現過一次,後來便好了,那一次之後,他說他記起了所有。
「怎麼?妹妹不願意?」
看著她瞬間千變萬化的臉,琉璃的眉皺了起來。
「不,不是。」舒暢連忙搖頭。
「不是就好,那我們走吧。」
說完,牽著她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琉璃攜著她向府內走去。
馬車在官道上一路疾馳,最後,在一處別院前停了下來。
「爺,到了。」
「嗯」
捂著胸口,慕容楓低低的應了一聲,深深的吸進一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來,他撩起帘子慢慢的下了馬車,「人到了沒有?」
「已經按照爺的吩咐提前通知了,想來這個時候也該到了。」
「那就好,你下去吧。」
說完,揮了揮手,慕容楓徑自走進了院內。
廂房內燈火通明,一抹妖冶如火的影子立在窗前,看到他進來時,雙手用力的拍了幾下巴掌。
「恭喜恭喜,你終於得償所願了,來,我已經備下了酒,為了慶祝你的解脫,今晚不醉不歸。」
信步踱過來,那人深深的凝視著他,眉心微攏,嘴裡說的是恭喜的話,可那表情還真是糾結。
這一路,他為那個女人付出了所有,他是看在眼裡的,如今眼睜睜的看著她即將成為別人的妻,想來心裡是不好受的,他想安慰他,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尖酸刻薄。
沒有理會他的譏諷,慕容楓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抬起頭,在明亮的燭火映照下,那張臉上有著一抹深沉的痛。
「逸,詛咒發作了。」
他低低的說著,就在這時,那雙眸子里突然再次浮現出一抹異樣的紫色來。
「你說什麼?」
眼神一凜,宇文清逸的臉色登時變了,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捉過他的手腕,修長的手指就這樣搭了上去。
隨著時間的慢慢過去,那眉頭也是越皺越緊,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眼睛不停的眨著,那眸底卻已是波濤洶湧。
不可能啊,那毒性分明早已經克制住了,不是嗎?
「怎麼了?」
看著他忽的變了的臉色,慕容楓沉聲問道,看來事情遠比他想象中要棘手的多。
「我以為經過這些年的調理,毒性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可如今卻又有了反覆,你最近這段時間是不是吃過什麼葯?」
宇文清逸沉聲問道,他眸中那一閃而過的紫色沒有逃脫他的眼睛,如果非說那是詛咒應驗的話,他到寧願相信那隻不過是毒性的後遺症。
「有什麼問題嗎?」
神情一怔,慕容楓一臉狐疑的問道。在山上的那段時間,他的確是喝過不少的葯,可當他的記憶恢復后,那葯他就再也沒喝過了。
「我提醒你過的,在這段時間,千萬不能碰一種叫做鬼切草的草藥,否則,我們這些年的努力便前功盡棄了。」
宇文清逸一臉凝重的說道,鬼切草本身並沒有毒性,可是一旦鬼切草遇上一線蓮那便是劇毒,讓他本就受損的身體更是虛弱,連帶著也將壓抑許久的餘毒激發出來。
「鬼切草?」
眉心微擰,慕容楓喃喃的重複了一遍,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身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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