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大結局
如果沒有汲雅貝,他或許還是那個墮|落的男人,對愛情失望的男人,是這個女人默默的陪伴,默默的付出,讓他重拾了對愛情的信心。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愛不愛辛微,可是那一段過往,是他心裏過不去的梗,他對不起她,對不起她們母女二人,上一周,薛沐炫為他帶來了辛微結婚的消息,對方也是一個軍官,對她們母女二人很好。
他放心了,第二天,他向汲從健遞交了結婚申請書,申請迎娶汲雅貝。
而汲從健告訴她的是,是他給鮑立下達了婚姻命令,才促使了他們的婚姻,就在剛才,老爸親手將鮑立的親筆申請書交給了她,他說,他本來是想在他們的婚禮上再拿出來給她開心一下的,想了想,還是軟了心提早泄了密。
這對汲雅貝來說,等得太久了……
她伏在鮑立的肩頭,臉上的笑意怎麽都散不去。
“如果我告訴你,盛浩不是我,你還會願意嫁給我嗎?”鮑立問道。
“願意,我願意。”汲雅貝緊緊的抱住他,“我愛你!”
起初,她以為是要對她爸爸不利,可她又不敢確定,所以不敢跟她爸爸說,否則,因為她的一句話,很有可能挑起的就是殘忍的戰爭。
直到幾個月過後,雙方安好,她的心才徹底安了下來。
鮑立沒有回應她的愛,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愛她的,他隻知道,他很想娶她,給她一個安穩的家,無關乎他的軟禁,無關乎任何其他的目的。
藍海空山寺,被鮑墨染擴建的寺廟,香火鼎盛,笨重的鍾聲鼓動,傳在這寺廟的每一處。
前來上香叩拜的人每年不計其數,經常來的人,尤其是女人,目光總是在一幹穿著青衣仙袍的和尚中尋找著什麽。
而眾人想要尋找的人,卻很少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此時在鮑墨染曾經養胎的靜室裏,那裏保留著當年鮑墨染離開時的原貌,隻是在正中那廳堂中,多了一尊佛像,在那佛像下的香案邊,一個俊美無雙的和尚閉著眼睛靜坐。
“爸比~,那個光頭叔叔好帥啊!和爸比一樣帥!”
妞妞被薛沐炫牽著一走進這裏,她就指著那個香案邊的和尚說道。
俊美和尚聽到來人的講話,他眼睛依舊沒有睜一下,隻是靜靜的打坐。
“那個叔叔可跟爸比不一樣。”
薛沐炫一個視線也沒有給杜知勳,隻是認真的和妞妞說話。
“為什麽不一樣啊?”仔仔的興趣也被勾了起來,一路走來,他就覺得這個和尚不一般。
“他法號叫空薛,空空如矣的空,至於薛……”薛沐炫望著仔仔,唇角微勾。
“我知道,是薛仔仔的薛,是我們的姓對不對?”仔仔的小腦袋瓜不是一般的靈活,他很快就能對答上薛沐炫的話。
杜知勳依舊沒有睜眼,聽到這父女三人的對話,他的心猛的“咯噔”一下……
是薛沐炫!
是那個殺了聞中天的大混蛋!
他居然連他的法號都摸清楚了!
“可是爸比~,他為什麽要叫空薛呀?”仔仔和妞妞一同歪著小臉問薛沐炫,尤其是仔仔,他是一個問題專家,無論什麽話,他總是能率先找到問題開問,並且,隻要和他聊天的人,永遠也不會找不到話題,除非他實在是不想理人家。
“空薛,有兩個意思,一個是指,薛節,春夏秋冬的薛節,也就是說,心無四薛,連四薛都不漠不關心了,那塵世間的一切,也就不再有任何掛念了。”
“那第二個意思呢?”仔仔撓了撓了頭繼續問道。
“有人想要逃避,逃離到沒有薛沐炫地方,簡稱,空薛!”
“爸比,他為什麽要逃避你呀?他是膽小鬼嗎?可是仔仔都不會逃避誒,媽咪告訴我說,男子漢不能逃避問題,要勇於解決問題!”
薛沐炫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悉心教導著兩個小人兒:“這個說來,還真是未知,人與人,是一個個獨立的個體,由於個體之間的差異,同樣一個道理,有的人,隻用一個小時,或者一天時間,就能夠想明白,而有的人卻要搭上一輩子去悟,還要找個僻靜的地方,美其名曰,佛門清靜之地。”
杜知勳緩緩睜開一雙狹長的電眼,目光落在那對話的三父子身上,隻見薛沐炫盤腿坐在蒲團上,在他懷裏,抱著一隻可愛的小熊抱枕,在他身邊的兩個蒲團上,坐著兩隻可愛的萌寶寶,兩個寶寶仰著可愛的小臉望著薛沐炫,認真虔誠的聽他說。
那是一個具有凝聚力的男人,具有強烈號召力的男人,曾幾何時,他是他的主心骨,有了他在身邊,一切事兒都不再是事兒。
以前,他總是嫌他的小熊抱枕太娘,可是現在,他居然會抱著他的小熊抱枕前來。
沒有人知道他來這裏,也沒有人認出他來,薛沐炫這是摸透了他的心思是嗎?
薛沐炫依舊沒有看他,這一次來,他勢必要帶他走!
這裏不適合他!
就像當年小時候,他每每生氣轉身離開時,杜知勳拉著他的手腕死死不放手一樣,他也同樣不會對他放手。
永遠!
哪怕他對他恨也好,誤會也罷,過去的事情了,四年了,該翻篇了!
“可是這裏並不清靜啊,外麵全是人,還有鍾聲,那麽那麽嘈雜。”仔仔不解的問道。
“仔仔,還記得,你的太極拳嗎?”薛沐炫笑著望著他問道。
一提到仔仔喜歡的東西,仔仔的興趣越發濃烈,他重重的點了點頭,“仔仔當然記得!”
“打太極拳時,你在想些什麽?”薛沐炫問道。
仔仔翹著下唇眼睛梭了梭,說道:“我在想,我的四周就是青青的草地,頭頂上是藍藍的天空,還有一襲瀑布,是那種很寬很寬的瀑布,甚至我都能體味到有頑皮的小水珠灑到我身上了,空氣中還有花香,好玩極了,那時候可比這裏安靜多了。”
“說得好。”薛沐炫淡淡地對薛仔仔說道:“真正的修行,無處不在,人生百態就是一場曆煉場,有好的,有壞的,有圓滿的,有遺憾的,有心傷的,有心碎的,也有讓人絕望的,更會有……讓人無法抉擇、無法取舍的艱難。”
說出這話時,薛沐炫的眉宇微微一蹙,在聞中天的死和仔仔之間,放任任何一個父親,都會義無反顧的選擇孩子,聞中天的死,他遺憾,他心痛,可是他不可能用仔仔的生命去換這一份再也回不去的兄弟情!他更不可能用一大票人的死,去換他和他之間早也殘缺不全的兄弟情!
他這一細微的表情變化,被杜知勳清楚的捕捉在眼底……
“關鍵在於,修行人的心態,每個時期,心態都會有所不同,在爸比眼裏,外麵的世界,和這佛門清靜之地,並沒有區別,爸比何嚐也不是在經曆一場漫長的修行和悟程,誰都不是聖人,爸比也要用一輩子去悟人生的真理,人生,就是在這一個不斷感悟和悟的過程中度過。”
妞妞聽不懂薛沐炫的話,她手指點著她懷裏的小玩|偶,百無聊賴,不經意間抬頭,她看到那個帥帥的叔叔睜眼了,她驚異的指著杜知勳對薛沐炫欣喜的說道:“爸比~,叔叔在看我們!”
“爸比~,叔叔好像哭了~”妞妞委屈的噘著嘴|巴,聲音奶聲奶氣。
薛沐炫緩緩偏頭,隻見杜知勳望著他,紅了眼睛。
四年多了,他居然一直沒有忘記他,他對仔仔說的一通話,很明顯是在對他說,說到他心裏去了。
薛沐炫從來不會如此向他敞開心扉,他向來是一個有苦往肚子裏咽的男人。
他確實怨他,怨他關鍵時刻,沒有給聞中天留一條生路,在之前,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的兄弟情誼,可是,他無端有一種不再信任的感覺。
被曾佳音預言中了,這四年多以來,每一天,他都是孤獨的,沒有薛沐炫的日子,他內心是孤獨寂寞的。
可是心中藏著一口惡氣,這一口惡氣便是他再也不要見到薛沐炫,所以,他取名叫“空薛”。
可是如今,這口惡氣,再看到薛沐炫時,又一次瀕臨瓦解。
他說,更會有……讓人無法抉擇、無法取舍的艱難,在要聞中天的命時,他也是做了極其痛苦的思想鬥爭了嗎?
兩人默默的對視,誰也沒有先開口打破這寂靜。
一直站在門外的鮑墨染再也沒有聽到裏麵傳來任何聲音,她踱步走了進去,一眼捕捉到杜知勳的身影,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杜知勳驚異的偏臉,俊臉上表情複雜。
“不好意思哦,還是忍不住要打斷你們兄弟二人的情感對白喲。”鮑墨染微笑著說道。
杜知勳眨了一下發酸的眼睛,沒有回答,千言萬語,他已經一句話也說不出。
“沐炫老早就想來了,隻是,他想給你再多一些的時間。”鮑墨染的喉嚨滾了滾,說出了一個她早已經知道的事情。
“當初,有一個人,將一個嬰兒,無情的拋向了發了狂的虎妞的口。”
再多的話,她不再說了,連薛沐炫都不知道她知道了,她懷疑,知勳就是因為薛沐炫殺了聞中天而傷心絕望了,所以才默然離開,所以,她向當時在場的人打聽了當時的情形,單是從人家嘴裏聽到,她就嚇得心驚膽顫,恨不得生撕了聞中天的心都有。
杜知勳緩緩站了起來,眼睛不可思議的睜大了一號。
原來,這四年多來,他還真做的是無用功!
別說是仔仔,就是換了其他任何一個孩子,聞中天也不該將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嬰孩拋入虎妞的口!
望著鮑墨染愣神好一會兒,他猛然轉頭看薛沐炫,下一刻,俊眉狠狠一緊,躥上前去,就要和薛沐炫打架。
“老子掐死你個王八糕子,你怎麽不早點來!老子等了你四年!等得老子都絕望了!”
他跪在地上,一拳砸在薛沐炫的胸膛上,眼淚滑了下來,這個鐵血無情的男人,終於還是極其的了解他,他知道,在這裏能夠找到他!
他們的兄弟情還在,會一直都在……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