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8.第948章 什麼才是對的
扶劫一直面帶笑意地坐在一旁，聽著褚澀的如此不解，如此疑惑，如此痛苦，也沒有說什麼勸慰的話，只是中途陪他幹了一杯。
「好了，褚澀你喝了太多酒，去休息吧！」春歸你扶他去。
「不了，姑娘，我還要照顧你，讓繁太醫去吧，順便給他喝點醒酒湯，別讓酒傷了身子。」
「我……」繁子松也不想去，剛剛褚澀還差點打了他，但是他不敢說不去，畢竟位極人臣，只能聽從命令。
汐顏看了眼春歸，微微嘆氣，「那好，繁子松你去吧！」
「哦。」
……
很快，屋子裡只剩下了汐顏和扶劫兩人，汐顏轉過頭看向扶劫，他們只是相視一眼，汐顏流下了眼淚，「謝謝。」
一身白裙宛若天仙，只道兩個字謝謝。
「傻汐兒，你在說什麼？你我之間為何要謝？」
「扶劫，我知道的一切都是你為我，為矜兒，為夙緣，為大家做的，你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你還有多少計劃？」
扶劫笑笑，「沒什麼了，就差一起過一個年。」他溫和道。
「扶劫，我知道你一定還有很多事情現在不會告訴我，但是我相信你有不得不做的苦衷。我願意相信你，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這是除了她對褚冽毫無任何理由地相信之外，唯一的一個人。他們之前的情誼，早已不能用任何言語形容，就是有一種信任，是汐顏對扶劫；有一種無私付出，是扶劫對汐顏。
不同於汐顏和褚冽濃濃的愛，深深的愛，但是這種愛里的他們，還是會爭吵，會誤會，會生氣，會冷戰，會大哭，會有分歧；
但是汐顏與扶劫卻不同，他們有一種相敬如賓，有一種互相珍惜，幾乎從不爭吵，但是信任也從未少過一分。
汐顏起身走到窗邊，「當日在忘憂小鎮的桃林樓閣，你在晚飯前，忽然消失是不是因為風吟擄走了褚冽，是她來找你？」
「沒錯。事後我也才知道，當日褚冽快馬加鞭已經來到了桃林樓閣，正要進院，卻被風吟攔了下來。風吟在皇宮裡已然死去，被達拉督救起，已然廢了七人魔力。也讓她只用了十幾日的時間恢復如常。她恢復后，立即奉達拉督之命帶走了褚冽。」
原來褚冽當時已經來了！汐顏一顆大大的淚珠滾落下來，「我們就一步之隔，卻因為那一步，我們整整九個月不能相見、相認！」
扶劫聽到汐顏的哭聲，心也抽疼起來，「是。褚冽他用最快的速度說服了柳深層為他所用，安排好了宮中的一切大小事宜，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你身邊，確實如此！但是，當風吟帶我見到褚冽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
汐顏看著他，「原來你早就知道褚冽被風吟擄走了。」
「是。」扶劫轉過身，「所以我這件事情要請求你的原諒。」
「我知道你不是風吟的對手，但是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汐顏問過自己的心中就有了答案，以扶劫的性子，唯恐她衝動受傷，他一定是自己在暗中調查，想要將褚冽救出來的。可是，為什麼就忽然間沒有了音訊？
「在你來之前，那幾個月，我從未見過風吟。後來風吟過來的時候，我想也是達拉督接你回來，而將她與褚冽趕出來的時候。我那時候就已經猜到你已經回來了，多次跟蹤風吟無果，但是漸漸地，我猜到了你就在達拉山，在魔女殿。我幾乎隔幾天就能聽到風吟帶回來的消息，只是我無法告訴你，而且那些內容我更不能讓你知道。」
扶劫很少說這麼多的話，只是因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是可以改變他所有原則，觸碰他底線，讓他死而無悔的女子。
「我知道了。」汐顏說，「後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現在就想問你一下，扶劫，你覺得褚冽的病怎麼樣了？」
扶劫想起她與褚冽的約定，除掉風吟，除掉魔族，尋找魔心，他只得搖了搖頭。
汐顏不知道是他什麼意思？「是無解，是不知道，是不能說，還是什麼？」
「汐兒，一步步來吧，沒有了達拉督這個最大的黑手，我放心多了。」
汐顏看著扶劫的柔美的側臉，「達拉督這次反常的受傷之事，不用你多說，我已經猜到了。達拉督歷經萬事孤魂遊歷千年，但是他的智慧卻不及你，若非如此，天下誰人還會是他的對手？」
「達拉督雖然狠辣毒厲，但是對你並非如此。」扶劫說的很自然，「我說過了，你吸引了世間所有的美好，吸收了所有的善意。」
「呵呵……只有你這樣說。」汐顏微微苦笑，眼睛看著遙遠的地方。
窗外大雪，扶劫捨不得離開，「汐兒，還記得你剛走的時候嗎？那是四月的第一天，桃林的桃花和桃果都很新鮮，但是你忽然就毫無留戀地走了，我們所有人都沒有一點點地防備。我當時是被風吟叫走的，當晚回來看到那一幕，應該與第二日趕來的夙緣是一樣的心情，著急、發瘋，不敢相信，人去茶涼……」
汐顏連夜走，當時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還給夙緣一種他們去了西緬國的錯覺，所以這個方向已經讓夙緣那邊摸不著頭腦，曲唯趕路又穩又快，也並不是那麼好追上的。
「只是他去尋找了你，而我卻一直在這裡等你，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扶劫……」
汐顏看著他，前世今生，他為她做的永遠都是想象不到的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感謝，是歉意，好像都不足以表達她心中的感激。
他們的心情都平復了許多。
「為什麼要會站在我這邊？為什麼不和風吟並肩而戰？興許你們會贏，畢竟褚冽與你聯手定是天下無敵。」
「傻女孩，你做的才是對的。」
「那褚冽呢？」
「褚冽興許也是如此。」
「呵呵……」汐顏笑了，「什麼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