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2.第792章 出國（一）

  「救救我們啊！」一個婦人忽然跪倒在地，旁邊跪著一個小女孩，正在門口看著汐顏。 

  「哎呀，快走吧，沒用的，走吧！」客棧的老闆出來趕他們，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老闆，等下。」春歸在汐顏的示意下，拿起桌子上的饅頭和雞腿，「你打包一下，送給他們。」 

  這老闆見他們一行，錦衣華服，個個氣質非凡，連忙點頭叫來店小二給他們打包了飯菜，送給了乞丐母女。 

  汐顏的眼睛觀察著她們，從達拉督那事情以後，她對任何一個主動靠近他們的人，都心有戒備，唯恐又是達拉督在搞鬼。 

  但是看來看去，這都不像心存不軌的人，也只好作罷，低頭看向懷中緊抱的兒子。 

  這裡的人，口音很怪，可能是因為與普國是鄰國，說話的口音既像普國的口音，也像是小杜提國本國的語言。 

  但是汐顏都能聽得懂，可能是因為那一次喝過血靈汁以後，對這一切都免疫了，她發覺自從自己能毫無障礙地聽懂西緬國的話以後，包括上次在嘉城那些口音很偏離繁曳城正統普國話的語音，她也能很輕易地就聽懂。 

  小二還算不錯，並沒有罵這對母女乞丐，嘆聲說，「走吧，走吧，別再來了！」 

  汐顏也看著這對母女，直到他們走出大堂。 

  「曲唯，這附近都檢查了？」 

  「放心，很安全。好好睡一晚，孩子們也累了！」 

  「恩。寅兒已經睡著了，春歸，等下你帶著矜兒睡。」她知道只有這樣春歸才不會，不合眼地一夜守著她們。 

  春歸只能點頭道好。 

  這個客棧算是曲唯經過一番對比后，找的這個小城裡，最好的客棧了。 

  汐顏忽然聽著隔壁桌子上的人的聊天，「唉，其實要我說啊，咱們小杜提國早該回歸普國了，你聽到人說嗎？回到普國，不僅有了一層保護罩，不用擔心外大陸的隔山打虎地侵犯，還能讓咱們自己的生意做到普國去，哈哈……」 

  「你說得對。外大陸總是不敢欺負達奚國，隔著它找咱們小杜提國的麻煩，就是看咱們沒實力啊！還是普國收歸的及時！」 

  「最重要的是啥，是普國的皇帝說了，他只是想讓華普大陸恢復完整，才統一整個十二國！不會對咱們怎麼樣，咱只是多了一個大靠山，沒啥壞處的！」 

  「是啊是啊，要我說，像譚予國也不要硬撐了，趁早被普國收歸了的好。還有那達奚國，整個國家的騎兵都出動了，部署在每一個關口，有那個必要嗎？早晚都會被收歸了，還掙扎什麼？早點統一，早點開通關口，讓咱們生意人把生意做到各個地方去！」 

  「呵呵，這個誰知道呢？唉，不跟你說了，我去睡覺了，明天一早我還要去普國辦事。」 

  「怎麼？你的生意也做到那裡去了？」 

  「是啊，剛剛開始，但是我告訴你，以我的觀察和親身體會啊，哪個生意人跟普國沾邊，哪個人會賺的盆滿缽滿，哈哈哈哈哈……」 

  汐顏的嘴角也不由盪起笑意，回了神兒，看向春歸和曲唯，「怎麼了？」 

  「姑娘，你怎麼啦？我們都叫你好幾聲了！」 

  她依然笑著，「沒什麼。只是覺得能聽到這些生意人，關於普國收復這些國家的一番如此言論，她心裡也鬆了口氣，如果能不靠戰爭而征服這些小國，壯大普國，恢復華普大陸的完整統一，讓外大陸無法侵入，那不是更好嗎？」 

  「你能聽懂他們說話？」曲唯說。 

  「能聽懂一些。」 

  「哎呀，上去吧，我困得不行了！」繁子松眼皮直打架了。 

  汐顏看著趴在桌子上，玩著小玩偶的矜兒，「寶貝兒，你跟春歸姨娘睡，好不好？」 

  矜兒睜著水靈的大眼睛，「娘親，你又嫌棄我了？」 

  「當然不是啦，因為，你不去陪春歸姨娘，她就不乖，然後不睡覺啊！」 

  「姑娘……」春歸忍不住念叨了一句，「不要讓矜兒去了，她不想與你分開。我答應你好好睡一覺便是。」 

  「這還差不多。走吧，上樓！」 

  回到房間以後，汐顏沒有用多久就把女兒也哄睡著了。她走到窗邊，微微打開窗戶。 

  窗外並不是漆黑，整個城市一覽無遺，這些幽幽暗暗的萬家燈光，不像繁曳城的夜晚那樣絢麗，也不像鹽城的夜晚那樣熱鬧華美，這有說不出的一種陌生感，距離感。 

  這曾經是另一個國家的夜晚，此刻，已經屬於普國，而這裡的月亮，是不是也和普國的是同一個？ 

  萬家燈火，與她不遠不近，忽遠忽近，又觸不可及，她是這些人的國母，可是這些燈光，任何一處，都不屬於她。 

  五月的天，晚上的風已經不再凌厲，本可以睡一個安穩地覺，可是她卻不想閉眼，心太思念，也太擔憂那個人。 

  這幾日，沒由來地她總是很想念褚冽。若是他在該多好？在這樣和煦的晚風中，靠在他的懷中，看著這柔和的夜色，和溫暖的萬家燈火，多好！ 

  他們一起走遍世界各地，去聽那裡的人說的悄悄話，聽著他們的幸福和期待，聽著他們的得意和失意，聽著他們在這人世間走一遭時，那一刻的或好或差的情緒。 

  沒準兒還能遇到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把酒言歡一把。而孩子們也在這季節更替中，逐漸成長，兒子不用當什麼太子，也許就在途中遇到了自己心愛的公主；女兒，想到矜兒，她不由想到扶劫—— 

  思緒一下子斷了，人也驟然清醒過來，那是夢，一切實際的夢而已吧？ 

  可是為什麼，她忽然間這樣想念褚冽，心抽痛起來，痛得她站立不住，只得縮坐在角落裡。 

  「啊嗚嗚嗚……」床上的矜兒忽然間哭了起來。 

  「矜兒，寶貝，你怎麼了？」她忽然發現自己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曲唯，曲唯，」她輕輕喊著。 

  門開了，曲唯很快站到她身後，「怎麼了？」 

  「去看矜兒……她一直在哭。」 

  但是曲唯未動，「我問你怎麼了？」 

  「我沒事！你去把矜兒抱過來，快點啊！」 

  曲唯見她用力想站起來，抱起她放到床上。只見矜兒的臉色有些發白，和她一樣捂著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