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9.第779章 似曾相識的女子（八）
汐顏臉色一斂，氣場頓時逼得繁子松說不出話。
「你這人真的說柔和，頓時像水似的，說冷酷，頓時如冰刀子似的。好了，我不該說那樣的話，其實我只是覺得，不管是後宮里的女人們如何對他虎視眈眈，風吟如何費盡心思想取代你，或者是國家大事壓著他，還是收復工作沒完成，咱們難道就靠這樣胡思亂想嗎？
「他到底怎麼樣了？現在在做什麼？畢竟相隔千萬里，別說你不刻意去打聽，即使打聽了，最新消息等來到咱們這裡的時候，也是舊聞了。不是嗎？所以真的不用打聽一下嗎？」
他端起水喝了一口，喏喏說，「別活在自己創造的未知的臆想世界里啊！」
「怎麼可能是臆想的世界里呢？」春歸出屋，看汐顏若有所思，知道她的心一定又在動搖，明明很擔心，但是又怕打聽之後，是不好的消息，所以，寧願不知。
這是從前的汐顏縮起自己時，最愛用的方法，因為她怕。
春歸抱著寅兒，看向繁子松，說，「繁太醫，咱們現在難道不是在普國？是在普國的話，若是國家易主，就是離京城再遠，也會有很大的轟動，但是這一路過來，你發現了嗎？沒有，是吧！」
「哦，我知道了。」他看向汐顏，「難道這也就是你不願意出國的原因嗎？」
繁子松一語道破，汐顏沒有看向他，是。她不願出國，最早是這樣的想法，不管人在哪裡，只要本國有大的事件，都會很快知曉。
可是，現在發現，她的耳朵里根本沒有進入過什麼消息，所以她只能一味地猜，一味地等。
繁子松終於明白汐顏的心情，也更加心疼她。「那你何必這樣掩耳盜鈴？讓曲唯隨便打聽一下，很快就清楚現在是什麼形勢！而且不僅僅是像春歸說的易主不易主的問題，易主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就是其他事情也可以打聽出來，皇上他現在究竟在幹什麼，不要再猜了，你這樣只會讓自己更無助。」
春歸點頭，繁子松的這番話，也正是她想說的，但是她不敢，一直以來她都絕對地站在汐顏身後，做勇士也好，做鴕鳥也好。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很想問一句，姑娘，你還有什麼不敢面對的？但是細想起來，她不是對皇上不信任，她是對皇上身邊的惡人們，太恐懼，她怕聽到皇上哪怕一點點受傷的消息。
繁子松看著她，「你……唉，何必自欺欺人？」
「我……沒有。」
曲唯一直看著她，觀察著她，看到了她的痛苦，糾結，矛盾，無助，終於忍不住說，「譚予國和柳深層的人，先是談判，隨後進入了膠著時刻，現在正打得如火如荼。看來，並不是那麼容易收復。」
畢竟是一個大國，小國有時候兩個月還不定能完全收復，何況大國呢？
「但是，據我所知，皇上與他定下的是六個月收復三個國家，但是這第一個國家，已經用了近兩個月，還沒有讓人看到任何希望。第一個是譚予國，那麼下一個國家應該是達奚國。」
「達奚國？」汐顏重複了一遍，「春歸，你還記得嗎？這是咱們曾經去過的國家。那裡的王，拉蘇伊罕，我至今記憶猶新。」
「當然記得，姑娘。」春歸點頭，「兩年前，咱們曾經逃離繁曳城的時候，就去到那裡，我還差點死在他們的馬蹄之下。」
「恩。」
曲唯看著汐顏若有所思的樣子，「皇上不在皇宮」這句話，他在心頭又掂量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現在大的形勢就是這樣的，其他一切都……正常。」他說。
汐顏抬眼看著他，其他一切都正常？包括他嗎？她沒有問，既然正常，既然無事，那就好，等待，繼續等待，不過六個月，眨眼就過完了。
「好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姑娘，我帶矜兒去我房間吧，估計她一夜又難睡，我來陪她，你好好地睡一晚。矜兒，走，跟春歸姨娘去房間。」
矜兒看了看汐顏。
繁子松看了一眼曲唯，笑道，「矜兒，你娘親已經好些天沒有睡好覺了，除非你答應你姨娘別吵著她，否則你姨娘肯定不會讓你在這裡的。」
「沒事，」汐顏看著寶貝女兒，「矜兒不會吵著我的，你們不用擔心，累了一天，都回去歇著吧。」
「娘親，我去春歸姨娘那裡，讓哥哥陪你睡，哥哥比較乖。」她說著牽住春歸的手，「走吧？」
「矜兒……」
「娘親，你今晚睡好哦……」她眨了眨眼睛，俏皮一笑，「祝你夢到父皇！」
汐顏驚了一下，女兒怎麼變得這樣成熟了，這思想這跟誰學的，「繁子松，是不是你瞎教矜兒的？」
「你可別冤枉我，她自己聰明悟性高，怎麼能怪我？」繁子松說著跑出了屋子。
汐顏搖搖頭，「曲唯，你也回去睡吧？不然我也睡不踏實。」
曲唯雖然不說話，但是也沒有走，門外一直有個人影，汐顏看得很清楚，「曲唯，我跟你說真的，你不用守著，這裡很安全，你還擔心什麼？再說你就住在我這隔壁房間，我有事喊一聲，你很快就能來到，」
關於曲唯守護在汐顏門外這件事，兩個人說過幾百遍了，可是曲唯一般情況下，都會聽而不聞。
例如現在，汐顏說了很多，他依然在那裡筆直地站著，一動不動。
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定性，一站就是一天，或者一夜，挺拔得很，好像根本就不會累似的，但是汐顏知道他會有多累？
「曲唯，回去吧，我真的很累了，但是你不回去，我就不上床睡覺。」她故意使出骨肉計。
聲音就是大廳到達大門口的兩米之遠，門外的曲唯，能感受到汐顏就在門內坐著。已經過了凌晨，他不想汐顏再如此熬夜，「你好好休息！」
汐顏聽到這句話，忙抬頭，外面終於沒有了那個影子，「你也是。」她抱著懷中睡著的兒子，這才躺上床。
這麼多天，終於能踏實地躺下，她歪著腦袋，摸著兒子的小臉，「寅兒，你父皇真的如曲唯所說的，一切都好嗎？娘親很擔心他，想知道他好不好，想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到我們身邊。」
褚冽，她的眼睛不知道看向哪裡，終於又發了個大獃，最終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