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第618章 除夕夜
春歸看著有些傷感的她，一切哪裡又是她的錯呢？她善良，美麗，寬容，他們愛她，呵護她，想保護她，哪裡又是她的錯呢？
「是。只要你和孩子快樂平安，春歸覺得其他都不重要了。」
晚飯也沒有吃什麼，汐顏便躺上了床。
不知道為什麼，汐顏覺得這一天一夜過得是如此漫長，漫長到她覺得睜開眼睛，只剩下了黑夜。
第二天便是除夕了，一早，宮外的鞭炮聲便響徹天際，天地間這一刻的大雪，彷彿都在為這熱鬧做點綴。
宮裡也熱鬧，景顏宮也熱鬧，好像只有汐顏一個人是孤獨的。
一早就有人來請去她與孩子去吃早膳，但是汐顏拒絕了，說，除夕大宴再去。然後就一直坐在宮裡坐著發獃，與去年一樣，褚冽這個皇帝也沒有在年二十六就封筆封璽，直到除夕還在忙。
汐顏聽曲唯說，褚澀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過年應該不會回來了。看來在前方打仗的情況並不樂觀。
雖然她與褚冽說好了，不會過問朝堂上的事情，但是心裡還是不免擔憂。
乾興宮從午時就開始擺桌布置冷盤、點心，忙忙碌碌，人來人往。和去年一樣，褚冽在申時之前，來景顏宮接她一起去吃除夕大宴。
汐顏知道快要去乾興宮，就把玩了一下午的女兒提前哄睡著。
正發著呆，不知道褚冽已經來了，直到從後面抱住她，她才笑著回了神。
「傻女人，怎麼看著這麼累？」
「有嗎？你哪隻眼睛看到的？」汐顏笑道。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他抱緊她，埋在她的脖間，「好想你啊。」
汐顏明顯感覺到他比自己還要累，在他懷裡溫存了一會兒，空落落的心，漸漸被填滿。「褚冽……」
「我在呢。」
「褚冽……」
「恩？我在呢。」
「褚冽……」
「傻瓜，很快就過去了。」他緊了緊自己的手臂，懷中人這樣依賴自己，這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很快就過去了？
真的能過去嗎？
她閉著眼睛，窩在他懷中，「兒子還在裡面玩耍，我去抱他吧。」
「我去，你在這裡等我。」他鬆開汐顏，往機關處走去。
「咦，你竟然知道我新換的機關？」汐顏驚道，「我告訴過你嗎？」上次因為風吟的計謀，孩子被太后的人抱走後，汐顏就換了機關。
「傻女人，我會觀察啊，只有這個看著很正常。越是看著正常的卻反而很不正常。他說著話已經扭動床邊書柜子上一摞書和紙中間的玉硯台，輕輕轉動。
緊接著，旁邊的一面牆悠悠拉開。
一個很大的房間，兒子正在一個軟墊子上坐著，旁邊是各式各樣的玩具，手雕的，木質的刀劍，各種寶貝。
「寅兒，」汐顏叫道，「看誰來了？」
男孩子轉過身看向褚冽，「父……」，可是叫不出來皇字，皺了下眉，又繼續玩著手中的小木劍去了。
褚冽走過去，抱起兒子，「跟你父皇一樣也喜歡劍啊？」
汐顏看著他們，「他也喜歡書畫，前幾日一直拿著看得可仔細了。」
「是嗎？」褚冽笑笑，「母后之前還說寅兒和我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汐顏看著他，褚冽眼中對兒子的期盼，太明顯，知道他這麼早地立兒子太子，雖然有對自己的寵愛，但是也說明了對兒子的望子成龍的心情。但是她不知道，越是這樣對自己越是一種壓力。
「褚冽，我不為兒子設限，你也不要好不好？讓他自己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做選擇，好嗎？」
褚冽看向她，手指撫向汐顏緊蹙的眉頭，「傻女人，你不要想那麼多。我知道你的擔心，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我想我褚冽的兒子一定不會甘做俗人，他也會天下最強的男子。」
「恩。」汐顏點頭，「走吧，早點吃了除夕宴，早些回來。」
「矜兒今天睡得這麼早？」
「哦，她玩了一下午早就困了，我剛剛給她餵了奶，把她哄睡著。等下吃飯，也不用把她叫醒了。」
褚冽看著汐顏，若有所思，但是也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抱起兒子往外面走去。
曲唯和小福子抬著特製的搖籃床，他們一行出了景顏宮的大門，上了龍輦。
年三十，除夕夜，宮裡宮外都是熱鬧非凡。
他們坐在轎子上，甚至能聽到外面百姓歡呼雀躍的聲音，鞭炮聲不絕於耳。
「好快啊，」汐顏說，「去年的除夕，你好像來接的我，是不是？」
「當然，那時候你正在生我的氣，我肯定要來接你的。」他寵溺地看著她。
「為什麼？」果真是個傻女人，這種問題還要問？他不知道我們兩個吵架，不管誰對誰錯，褚冽都會是妥協的那一個。
「因為我……愛你。」他靠近汐顏的耳朵，輕聲。
汐顏沒有覺得肉麻，反而感動地紅了眼睛，但是還強忍著淚水，笑道：「難道我不愛你嗎？」
這個問題多好回答，她當然愛他，他也當然知道，但是他是男人，他必須遷就她，不管發生什麼。
他笑笑，「愛。可是我要守護你一生。」不讓你受任何委屈。
汐顏抓起他的大手，握住，兒子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這一刻，她覺得一切都值了。
他們浩浩蕩蕩的一行，很快到了乾興宮。
乾興宮的年夜飯和去年一樣，奢華豐盛，只是去年的這個時候，汐顏肚子的孩兒才六個多月大，而今孩子們已經躺在身旁的搖籃床里，會叫母后，會走路了。
所有的菜點都擺在大宴桌上，由外到里分成八路，有各式葷素甜咸點心，有冷膳，有熱膳，共六十三品，還有兩副雕漆果盒，四座蘇糕、鮑螺等果品、麵食。
大菜之外有果鍾八品，及****、小點心、爐食、敖爾布哈、鴨子餡包子、米面點心等小吃分東西排列。
一切準備就緒后，隨著鼓樂聲，褚冽和汐顏帶著眾妃嬪入座。
褚冽首先入座桌邊圍上黃金繡的桌圍子的金龍大宴桌前，汐顏坐在他左邊的高台上，然後所有宮嬪紛紛入座。
汐顏看了一眼，發現本應該坐在她對面的風吟並不在。當然風吟做什麼事，也不會通知她和褚冽。
不在便不在吧。汐顏的心思也不在此，只想快點結束這個宴會，唯恐人家發現了矜兒的變化。
緊接著，眾人開始用湯品，湯品用過後，奏樂停止，開始轉宴、擺酒宴，隨後按照規矩一一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