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121章 把思念留給自己
晚上，褚冽一個人來到軟玉閣。
魔夜來到這裡不過寥寥數十日，但是卻已經有了西緬國的味道，到處都是飄舞的帷幔，撲鼻的香氣，異域風情盡顯。
魔夜好像知道褚洌會來，連忙走到門口，跪下迎接他：「主人！」低垂的眼睛不停地閃爍著。
褚冽看了她一眼，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女人的神秘莫測。沒想到，她竟然一直在給自己製造更多的絆子。
呵呵……
既然她的面目已經逐漸清晰，她為何還要委屈自己？
褚冽從第一開始帶她過來，就知道她絕不會那麼輕易認自己這個主人，魔族人豈會認普通人為主人？只是當時為了救汐顏，再不可信的人，他都要一試！
魔夜是魔族人沒錯，但是這個時候，褚冽認定，她這麼做，甚至她來這裡一定還有別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卻無從得知。
她明明可以一個人打敗甚至是致死這一整個王府的人都不是問題，那她一直這樣，到底為何？
他要看清她的真面目！
魔夜見褚洌沒有叫他起來，也不抬頭，也沒有表現出不舒服。
他們一站一跪，時間好像停在了這一刻。
不知道過了多久，褚冽才說，「起來吧！」
魔夜緩緩站起，藍眸笑看了一下褚洌，「主人來這裡，是不是想讓魔夜去給……」
褚洌擺擺手，從這雙藍色的眸子里，他除了她笑盈盈的偽裝，根本看不透她在想什麼。他走進屋子，看著一室的瓶瓶罐罐和各種在水中泡著的花兒，「這些都是什麼？」
「哦，是西緬國常栽植花兒的一種方法。」
褚冽想起昨晚去風吟那裡，她也是用了這樣一種方法，但是他環視了一周都沒有看到那種奇白的花。
魔夜跟在他後面，她早就看出來，面前這個男人，除了汐顏和褚澀以外，好像對所有人都太謹慎。她一直也都小心翼翼，唯恐哪裡引起了褚洌的懷疑。
但是，他卻看不透這個男人在想什麼？
「魔夜，」褚洌轉過身，「看著我的眼睛，我要你現在就告訴我，誰才是你的主人，你效忠的人是誰？」
魔夜低下頭，她來的這段時間一直用心學習普國話，雖然不是很嫻熟，但是正常交流已經不成問題，「您是我的主人啊，我效忠的人，自然是你。」
褚冽大笑起來，「本王一直覺得你們魔城的人很有骨氣，但是自從你跟了我以後，我便改變了我的想法。我幾乎在瞬間成為了魔城的主人，但你不會那麼迅速且隨便地認我做主人，可是你就是毫無反抗，就認我做了主人。魔族人，就是這麼軟弱嗎？」
「不，魔夜說過，魔珠在誰的手中，魔城的主人便是誰，而魔夜的主人也便是誰。」她還是那句話。
「呵呵……」
褚洌沒有再說什麼，他忽然覺得自己聞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他像是沒有來過一樣走了，並沒有再提讓她給汐顏解蠱的事情。
褚洌走後，魔夜坐在高亭上，暗自沉思了很久，出神地看著遠方，直到天微微亮才返回房間。
為什麼？
她問著，為什麼？
沒有人知道她在問為什麼？
轉眼間離蠱蟲蘇醒，只剩下三日。
汐顏的身體開始有了巨大反應，夜晚睡覺的時候，因為心裡太難受，往往會出大量的汗水，把裡衣都汗濕透，但是她從來不說話，唯恐讓身邊的人擔心。
春歸和扶劫每次都看她咬牙忍著，還要安慰他們，「不要擔心，不要擔心！一會兒就好。」
褚洌站在東旭閣的大廳，冷眼看著它被大紅的喜字包裹，獃獃站了一會兒，他轉身出了大廳，左拐進了竹園，坐在汐顏常坐的一個小鞦韆上，一動不動過了大半天。
腦海里全部都是他這一年來和汐顏發生的種種回憶，明知道她有十萬個為什麼，但是她不問，他也不說。
這一刻，他多想去看她，但是他不敢。不管是以何種理由，現在的事實終是，他即將迎娶別的女人，他過不了自己這關，他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曾讓風吟鑽了空子，把情蠱下在她身上。
在扶劫宅院的汐顏，和褚洌一樣，多數時間都是在發獃。
他們都是那樣思念著對方，但是都把思念藏在了心底。
汐顏常說：「春歸，時間過得好慢啊！」
「姑娘，你從前不是說想出來走走嗎？不如咱們明天去蘆因河去划船或者放風箏？」
汐顏搖搖頭，「等我身子好點再去吧。對了，夏月今天回來了嗎？」
「回來過了。見你在睡著沒叫醒你，她說大小姐的身子一直在轉好，不讓你擔心。」
「恩。」汐顏點點頭，「這就好。」
夏月被汐顏派去醫館，單獨照顧容汐芙，傍晚會回來一趟，把她的身體狀況報告給她。汐顏在扶劫的勸說下，很少再去醫館，其實她自己也不想見到杜涼。
杜涼渾身散發出來的是一種讓她不舒服的味道。
這幾天，她自己也感受到了身體在逐漸變化。
「汐兒……」扶劫從葯坊出來，「吃一顆這個。」
和在桃林樓閣時一樣，汐顏會張開嘴巴，吃下扶劫餵給自己的養心丸。
扶劫這次配製的多，也交給了春歸一盒。
「謝謝扶劫。你又為了我忙著研製藥丸了。」
扶劫笑笑，沒有說什麼。
九王府，竹林里。
「老九，她會理解你的。」褚澀走過來，很少見到褚洌身上流露出難過的氣息，他拍拍褚洌，「很快就過去了。我想風吟這次也不敢再玩什麼把戲。」
褚洌直直地坐著，整個竹林的葉子都落完了，剩下一片光禿禿的竹竿，很像他此刻的心情，空空落落。
褚澀不想看到他這樣悲涼，想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忽然開心大聲道：「對了，父皇今日把我召進宮，說我功夫見長，是不是你在他跟前誇了我，把抓住褚稷的功勞都讓給了我？」
「……」
褚澀拍了拍他，然後回了聽水閣，一個人喝起悶酒，隔壁軟玉閣的魔夜今日也沒有再奏樂跳舞，好像那裡已經人去樓空。
他苦笑一聲，「問世間情為何物啊？！」然後又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