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67章 沼澤地

  汐顏頓了一下，往眼睛看到的地方，大步跑去…… 

  這個時候的大漠地表溫度正在緩緩上升，「褚冽，褚冽，是你嗎？」她大叫著跑過去。 

  「啊！」 

  忽然她尖叫了起來，接著整個人被沙漩渦卷了下去，她嚇得不敢睜開眼睛，感覺整個人都是懸空地往下墜去。 

  屁股著地后，她睜開了眼睛，「這是哪裡？」她左右環顧起來，發現自己正在一塊垃圾堆里，什麼東西都有，動物的骨骼、植被，人的腐爛的衣服，行李…… 

  難道這裡就是沼澤地，她一點點往兩邊看去，發現這裡並不是很大。 

  「傻，傻女人，」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你怎麼來了？！」 

  汐顏一驚，連忙看向說話的地方，大聲喊著，「你是誰，是褚冽嗎？」 

  沒有應聲。 

  「褚冽，你在哪裡啊？」汐顏說著站了起來。 

  「不要亂動。」虛弱的聲音再次傳來。 

  汐顏的眼睛漸漸的適應這裡的光線，她不敢亂動，既然這裡有可能就是沼澤地，也許自己周邊就是沼澤，她很聽話地趴了下去，讓受力面變大壓強變小，「褚冽，你在哪裡啊，我看不清楚這裡。」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來？」 

  「我，我……」 

  褚洌繼續說，「是擔心我嗎？你不是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你在哪裡啊，你聽著好虛弱，我要救你出來……」 

  沒想到褚冽笑了一下，「你救我，哈哈哈……」 

  「你別笑了，快告訴我，你在哪裡。」汐顏聽著他的聲音，仔細認真地辨別他的位置，忽然她看到沼澤里有一隻手高舉著，「啊，我看到你了！」她叫了一聲。 

  眼睛已經適應了這裡的黑暗，她看到了褚冽高舉的那隻手裡，正拿著一株花兒，可是他整個人卻已經陷到沼澤里，只剩下心口以上還在空氣里。 

  這裡有沼氣的吧？ 

  汐顏著急起來，怎麼辦？她左右翻看自己身邊，手不由地發起抖來。 

  「你不要亂動！」褚冽說，「你那邊也是沼澤，只不過上面鋪了很多的垃圾物。」 

  原來這些都是他在沼澤里揀出來，扔過來的。 

  汐顏也感覺到了，只是心裡更著急，怕他往下沉陷，「我該怎麼救你啊，」她帶著哭腔，「你不要亂動啊，不然沉陷得更快！」 

  「我知道。」褚冽笑著說。 

  汐顏發現本不苟言笑的一個人，今晚卻頻繁在笑，難道他知道自己會來？ 

  「你接著……」褚冽說著就要把花扔過來。 

  「啊！你別動！」汐顏忙吼道，她知道只要他用力了，整個人就會下陷得更快，「別動！」她又大叫了一聲。 

  可是，褚冽卻還在一絲絲地往下陷著。 

  汐顏摸著身邊的東西，但是根本沒有繩子和棍子，那怎麼拉他上來，「救命啊，救命啊！」她邊繼續尋找可以拉褚冽上來的東西，嘴裡邊喊著救命…… 

  「沒用的。」褚冽說，「別浪費力氣了。」 

  跌落在這裡的人幾乎全都喪命，不是立即死去，而是深陷沼澤，耗盡全力脫不了身，等死，要麼就是被沼氣害死。 

  汐顏開始後悔自己沒有讓扶劫跟過來，也許多了他一個人，三個人生還的可能性都會變大。 

  她找了很久，都沒有發現任何能救褚冽上來的東西，忽然，她開始脫自己身上的外衣，脫到正剩下白色的裡衣。 

  西緬國的衣服很寬大，汐顏趴在垃圾物上，把它們全部系了起來，可是目測了長度后，還是夠不到褚冽那裡。 

  她又把褚冽扔上來的死人衣服系起來，這些衣服已經糟了，但是她沒得選擇。試了后，發現衣服繩還是不夠長。 

  她急得滿頭大汗，忽然站了起來。 

  「你幹什麼，傻女人！」褚冽罵道，「快趴下去！」 

  汐顏把衣服系在手臂上，堅定地說：「不，我若是不能救你出來，我們就一起死。」系好以後，幾乎沒有猶豫，她張開雙臂，後仰著倒在沼澤上。 

  「你個傻女人！」褚冽好像連罵的聲音，都變得虛弱起來。 

  汐顏一點點仰泳，往褚冽的地方游去，「等一下你拽著衣服繩子，慢慢地試著能不能往上出來點。」 

  「你給我游回去！」褚冽氣得大罵，這又不是水，怎麼能游得動？可是，汐顏病急亂投醫，她沒得選擇。 

  「一直以來，都是你們在為我付出，我不要，我，我也要救你一次。」 

  在沼澤里游泳的滋味，痛苦和艱難到不能言語，「等一下，你一定要拽著繩子……」她的身子本就虛弱，蠕動得很慢很慢，簡直如蝸牛一般。 

  已經過去了一刻鐘，可是她離褚冽還是很遠很遠。 

  「褚冽，我想，可能，可能我們都會死在這裡吧……」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達到了極限，自己的意識已經快消失了。 

  「傻女人，你堅持住！」褚冽已經陷到了脖間，但是高舉花兒的手，還是沒有放下來，另一隻手平緩的放在沼澤上。 

  「褚冽，不如跟我說說我們之間的故事吧。」汐顏一點點蠕動，衣服繩頭還在胸口放著，她要留著力氣，把這個扔給褚冽。 

  「我們的故事……」褚冽頓了一下，「都是庸俗到極點的故事，沒什麼好說的。」 

  「我想……聽。」 

  「那就一句話，也是最庸俗的一句話，我愛你，傻女人。所以，我不會讓你死，我不許你死！」他的聲音已經虛弱到極點。 

  汐顏咧了一下嘴角，「那我愛不愛你？」 

  褚洌笑了，「這個，我不知道，你從來沒對我說過，不如現在告訴我？」 

  汐顏笑笑，在二十一世紀，她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在學校里雖然有很多男生追，但是心裡一直覺得這些都不是自己的歸宿。所以，一直是單身一人。 

  愛這個字，她從未說出口過，可如今這個男人，冷冽的男人告訴自己，他愛我。汐顏的心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融化了，不用於對扶劫的感覺，她的心在刺痛中溫暖起來。 

  褚冽還在等著汐顏的答案。 

  雖然他知道失憶后的汐顏，跟扶劫的關係更好了，可是他還是有信心，他要賭一把，把她贏過來，就從這次交付生命的尋花之旅開始。 

  汐顏忽然開口，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時間，這裡只有熏人的難聞的氣味，沒有人再說話。 

  汐顏不由叫道，「褚冽，你還好嗎？回答我啊……褚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