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9.第955章 強勢碾壓
事實上,鄭王一直在關注來自雷谷的這隊人馬,從他的堪輿隊遭受重創的那天起。
對於永樂城東大營的損失,他也有點心痛,不過,鄭王極為擅長發展軍隊,並且以此為傲,區區兩萬人的損失,他自認承受得起。
等到雷谷的人進入簫陽,他才有點急了,尤其是當他聽說,自己派到簫陽縣衙的主簿,被一刀殺了,他的眼皮忍不住跳一跳:我是不是該跟趙欣欣聯繫一下?
待簫陽縣大張旗鼓捉拿野祀信徒,並且引發了玄女道跟官府的衝突之後,高度關注這裡的鄭王,第一時間獲得了消息。
他知道最近玄女道和玄女宮的不合,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忍不住要胡思亂想:合著雷谷來這裡,是為玄女宮打前站?
若真是玄女宮有意大舉北上,他這小小的鄭王,是無論如何不敢阻攔的。
須知僅僅是玄女宮培養出的雷谷,都能讓荊王退避三舍——荊王可是比鄭王強大太多了。
待到他聽說,雷谷只追查外國的邪教妖人,還特意指出,並不針對玄女道,甚至還有意為玄女道開脫,忍不住長笑一聲,「天不絕我。」
在鄭王看來,雷谷這麼做,有點自絕於玄女宮,滿手的好牌,偏偏打得奇臭無比。
所以,他原本想跟雷谷溝通交流一下,最後還是放棄了:算了,你們還是在作死的路上狂奔吧,我看看就好。
到了下午,淅瀝瀝的小雨還在下,不過簫陽城內的風頭已經變了:縣裡目前在追查野祀,但是追的是外國的,本國的野祀,目前顧不上計較。
黎庶們都很實在,一聽說不查玄女道,馬上就興奮了起來,自發地組織起來,幫著官府宣傳:官府查野祀了啊,信朱雀的無所謂,信其他歪門邪道的,那可不行。
黎庶們的宣傳有點偷梁換柱,李永生一行人意識到了,不過他們並不在意,而是饒有興緻地在簫陽城裡四處轉悠。
六月的天著實熱得厲害,現在天上下起雨來,大家竟然都沒有停下來躲避的心思,彷彿一個個都化身為趙欣欣,在雨中溜溜達達地散步,非常愜意。
不知不覺,大家就溜達到了城牆處,一不留神就發現,居然還有人在城牆上忙碌。
李永生一抹臉上的水珠,抬手一指,「問一下,怎麼還有人在修城牆?」
不多時,兩名中年人被帶了過來,他們在軍役房幫閑,目前是帶隊的小頭目。
李永生身邊的司修出聲發問,語氣嚴厲得很,「誰讓你們修城牆的?」
兩名中年人見這一行人器宇軒昂氣度不凡,一時間也有點腿肚子打顫,「我們不知道查野祀啊,王爺對城牆很看重,要一個月內修好,難得今天降雨,中午也能趕工。」
「是啊,」另一名中年人也忍不住出聲,「接連幾日暴晒,延誤了很多活計,今天老天爺給面子,總得抓緊了干。」
司修越發地惱怒了,他冷笑一聲,「抓緊……不知道丁壯該去查野祀嗎?」
「這真不知道,」兩名中年人齊齊表示,「我們只是幹活的丁壯……抓野祀是官府的事,跟我們無關吧?」
司修聞言冷哼一聲,「你說無關就無關了?現在我命令你們……停下來!」
兩名中年人聞言面面相覷,過了一陣,其中一人才賠著笑臉發話,「這位大人,我們是在軍役房勾當的,您讓我們停下來,是不是……是不是該通過軍役房?」
司修斜睥他一眼,伸手就握住了腰間的刀柄,不屑地發話,「軍役使已經回家養傷,你們受誰的指派,我沒興趣知道,現在就問你一句話,停……還是不停?」
另一名中年人見勢不妙,馬上出聲發話,「這位大人,是鄭王的命令,我們不敢不奉。」
「嗯?」司修的雙眼一眯,陰森森地發話,「你們怕鄭王,就不怕我雷谷?」
簫陽的黎庶不但怕雷谷,還恨雷谷,但是這兩人也不敢這麼說,只能苦苦哀求,「您讓我們停,我們也想停,不過……您能不能跟鄭王的人打個招呼?耽誤了工期,我們要掉腦袋的。」
「你若不停下來,現在就掉腦袋,」司修臉一沉,「不信你就試一試。」
見這兩人不住地發抖,他最終還是心一軟,「憑他鄭王府的人,還不配我們去見他,誰敢難為你,讓他們來找我說話。」
兩名中年人見他都說到這一步了,也只能苦著臉點點頭。
正在勞作的丁壯接到命令之後,馬上就停了下來——對簫陽人來說,雷谷的人可惡,鄭王也可惡,現在既然能停下來不幹活,那就停下來,看這兩邊狗咬狗。
工作一停,鄭王這邊的監工就發現了,氣勢洶洶地過來盤問,不過當他們聽說,是雷谷的意思,也不敢說什麼,轉身向上面彙報去了。
監工是簫陽本地的地痞,不過負責監督城牆修建的,卻是鄭王的兵馬。
帶隊的一名司修軍官聽說之後,實在難以遏制自己的火氣,他也不敢對雷谷的人動手,而是帶了一隊官兵,走過來之後,對著丁壯們就拳打腳踢,「我讓你們偷懶!」
軍隊如此行事,當然是指桑罵槐,他們並不認為,雷谷會因此跟他們發生直接衝突——雙方在動手之前,總要溝通一下,說道說道吧?
反正,他們是想打雷谷的的臉,至於協商之後,可能真的要停止修建城牆,那也是之後的事兒了,先出口氣再說。
說句實話,他們真沒把毆打黎庶當回事,雷谷可能因為這些低微的傢伙,直接翻臉嗎?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他們確實低估了雷谷的囂張氣焰。
雷谷的人都很清楚,不管是谷主趙欣欣,還是大師李永生,都是異常看重黎庶的,眼見有人對丁壯拳打腳踢,七八名司修冷哼一聲,齊齊地撲了上去。
動手打人的四名軍士,直接被斬為了十幾截。
其他還沒來得及出手的軍士見狀,齊齊吶喊一聲,逃向了後方。
帶隊的軍官大怒,抬手一指雷谷的人,「你們竟然敢殺害軍人?」
雷谷的人根本懶得理他,倒是有人哼一聲,「狗屁的軍人,私兵罷了……你再指我,手指頭不想要了?」
好吧,軍人還是私兵,這個問題討論起來比較複雜,帶隊的軍官放下手臂,氣呼呼地發話,「雷谷的人濫殺無辜,這筆賬我們記下了。」
「你可以不記賬,」司修輕蔑地看著他,「現在動手也行,敢嗎?」
「別太狂了!」一名高階制修實在忍不住了,大喊一聲,大多數軍人都是直腸子,一旦不滿意,就會發作出來,「有種來軍營動手!」
說到底,簫陽駐紮得有萬餘軍人,一旦全力發動,雷谷這百十號人根本不是對手。
然而非常不幸,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見一道紅影一閃,下一刻,他就倒在了地上,身體斷為了三截。
一個小女孩站在不遠處的空中,兩隻小手上滿是鮮血,她隨意地抖一抖雙手,將兩串血珠甩到了地上,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眾多軍士。
帶頭的司修軍官倒吸一口涼氣,「是真人……」
他很想質問一下對方,你堂堂真人偷襲一個制修,大欺小到如此程度,還要臉不要了?
但是話到嘴邊,他死活是說不出口,因為他非常確定,只要自己敢這麼說,對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將自己也斬為三段——甚至更多。
愣了半天之後,他甚至連一個字都不敢再多說,轉頭就走。
走了好幾步之後,他才出聲發話,「把袍澤的屍身都收起來。」
這一刻,他真的感覺很悲哀,明明己方已經控制了簫陽,還擁有一萬三千多人的軍隊,竟然不敢對百餘人的修者隊伍出手,只能坐看對方殺害自己的同袍。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不知不覺間,雷谷來人殺了鄭王府軍人的消息,在簫陽城裡不脛而走,諸多簫陽人忍不住悄悄嘀咕:莫非又要換天了?
鄭王府在簫陽,只有一萬多軍隊,這不是軍力不夠,而是簫陽是鄭王比較放心的縣城,沒必要放太多的軍隊。
這裡的縣城和鄉鎮,差不多駐紮了三千軍隊,還有兩個萬人的軍營,分別位於縣城東北和西北,兩個軍營都沒有埋怨,差不多各有五千人。
聽說了雷谷的囂張之後,軍隊是相當不滿意的,但是上面不讓他們出擊,那大家也只能將這一份不滿,放在心中。
城中在如火如荼地搜查邪教妖人,而這風頭,很快就蔓延到了下面的各個鄉鎮。
鄉鎮的駐軍,對此肯定是不滿的,也有人嘗試阻攔,不過一旦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雷谷的報復都來得特別快,也特別地血腥。
對此,鄭王的軍隊都有點意外:雷谷的消息什麼時候這麼靈通了?
按說簫陽人應該非常痛恨雷谷才對。
他們就忘了,其實簫陽人里,朱雀的信徒並不少,老鳥兒只要降下一個念頭就足夠了。
它告訴信徒,那些外國野祀是要破壞中土,搶奪我的香火,你們該有所反應。
鄭王府的人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倒做出了一件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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