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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第215章 謀與追(求月票)

  就在高階制修沒命磕頭之際,楊國箏氣呼呼地走了過來,「我們跟你無冤無仇,你連通知教化房都不答應,我們本來要在院子里賞雪,你弄成這樣,很掃興的……知道不?」 

  李永生聞言,苦惱地一皺眉,楊同窗果然是抓不住重點,怪不得經常補考。 

  「我們補償,補償,」那位不住地磕頭,「院子里的景色,給您恢復了。」 

  恢復雪景……這難度比較高,但是,總比丟掉雙眼代價低。 

  這時候,他真的悔青了腸子,且不說這次的報復應該不應該,只說他來到這裡,抓人就抓人好了,為什麼要在院子里折騰呢? 

  明曉媚的關注點,卻不在這裡,她走到那中年捕頭面前,「永生……我能問一問這傢伙嗎?」 

  不得不說,明曉媚很懂得分寸,知道先問一下李永生。 

  在這一點上,楊國箏不如她,不過楊同窗跟李永生的關係,也不是她能比的。 

  「問吧,」李永生不以為然地回答。 

  「我已經說過了,你會後悔的,」明曉媚手按刀柄,冷冷地盯著對方的眼睛,「現在,我需要知道一個答案……如果我們被帶走了,沒有教化房的教諭在場,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她身為掌法的女兒,熟知各種律法規則,所以問題直指要害。 

  而且她不忘記補充一句,「你可以不說實話,但是……後果自負!」 

  這尼瑪……沈捕頭快哭出聲了,這個問題,讓他怎麼說實話? 

  實話很好說,但是他不能說,只能硬著頭皮回答,「可能……可能我們會用點措施。」 

  「只是一點措施嗎?」明曉媚冷笑一聲,「好吧,就算我們鬥毆傷人,你為什麼要用措施?」 

  鬥毆傷人,這不是破案,找到見證人就真相大白了,要什麼措施? 

  事實上,真相就在那裡擺著,罔顧真相而上措施,這根本不是正常的程序好吧? 

  但是若說不會私下上刑,那就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他們拒絕教化房的關注。 

  明曉媚家學淵源,對這些邏輯非常拿手,一句話就將對方逼入了死胡同。 

  沈捕頭對這邏輯也是門兒清,不由得暗暗懊惱,自己這次,真的是託大了啊。 

  不過,既然已經是這樣了,他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有多麼貪婪,那個後果,真的不是他承擔得起的,「前些日子,有大盜過境,我有點懷疑,是不是跟你們有關。」 

  「這就扣帽子了啊,」明曉媚冷笑一聲,「你沒有說實話,等著倒霉吧。」 

  「呵呵,」雁九聞言,笑了起來,「小丫頭,你想讓他怎麼倒霉?」 

  明曉媚看一眼李永生,她非常清楚,自己該跟誰對話,「永生?」 

  李永生的眉頭皺一皺,他當然知道,雁九不會去巴結一個小女孩,所以這人情,肯定是要落在自己頭上的。 

  於是他淡淡地問一句,「要我做什麼?」 

  「欠我一個人情好了,」雁九笑了,笑得異常地嫵媚,「需要你做什麼,我還沒想好。」 

  其他人聽到這句話,頓時就風中凌亂了——握草,朝安局的司修,居然要賣這小子人情? 

  我這到底是招惹了什麼人啊?跪在地上的高階制修劇烈地顫抖一下,身子一歪栽倒在雪地里,人事不省。 

  「原來也就這點膽子,」李永生不屑地一笑,看向明曉媚,「你有什麼建議?」 

  「以法司的慣例,可判謀一追三,」明曉媚面無表情地回答,「他不是求財嗎?那就出錢吧。」 

  中土國的律法,很多時候比較注重提升犯罪成本,像這謀一追三就是如此:用卑劣手段掠奪他人財物,你打算謀取多少,都判你三倍償還。 

  當然,這只是說有這麼一種懲罰方式,至於說能不能得到這種判罰,還要看具體情況。 

  李永生聞言點點頭,「也不知道林家的家產,到底有多少。」 

  院子里的眾人一聽,嚇得頭皮都發麻了——林家總家產的三倍? 

  不過,既然說判罰,那就要過法司的,本地的法司,席家還是比較有把握的,只希望這朝安局的人,不要再過問了吧? 

  雁九見有人看向自己,知道他們的心意,於是冷哼一聲,「追五,我朝安局主持公道,當然要拿兩份!」 

  又有兩個人,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純粹是嚇的。 

  林家的商鋪、作坊,起碼值五千塊銀元,五倍就是兩萬五千塊,這還是沒算上林家的宅院和田土呢。 

  林家的總價值折算下來,起碼值五萬銀元,這也是旁人眼紅的根源。 

  以席家的強勢,全部家產也不過三四十萬銀元——或者還有隱藏的,但是絕對不過百萬。 

  但是席家人口太多,將近三千人,絕大部分的財富,都平攤在這些人的宅院和田土上了,席家的活動資金,應該不會超過十萬塊銀元,有沒有五萬都很難說。 

  一下要賠進去全族現金的一半左右,他們怎麼可能不心疼? 

  就在這時,有人低聲嘀咕一句,「謀一追幾,這得經過法司吧?」 

  「切,」明曉媚冷笑一聲,「剛才你們想抓我們,同意經過教化房了嗎?」 

  雁九側過頭來,饒有興緻地看著說話的人,那是一個年輕的小傢伙,應該還不到二十歲。 

  她這一眼看過去,兩個漢子連忙擋住了那廝,不住地拱手,「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孩子家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 

  「呵呵,」雁九不屑地笑一聲,「想過法司?我朝安局專查各種謀逆……不信你就試一試。」 

  眾人嘿然無語,都聽說朝安局狠毒,卻不曾想狠到如此地步。 

  李永生揚一揚眉毛,轉身走進了房間,心說果然是惡人還得惡人磨。 

  不多時,雁九也走了進來,她身後還跟著兩人,卻是莎古麗和……依蓮娜? 

  胡畏班的第一美女面無表情,高冷得很,似乎並沒有認出他是誰。 

  李永生眨巴一下眼睛,奇怪地問一句,「怎麼會是你把人帶過來?」 

  將依蓮娜帶到京城,是他托李清明做的,朝安局這麼橫插一杠子,算怎麼回事? 

  「最近京城有事,他身體也不佳,」雁九淡淡地回答,「正好我找得到你,就幫你一把。」 

  李永生抬手摸一下額頭,走到門口,「吳媽媽,麻煩你來一下。」 

  吳小女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李永生遞一顆丸藥過去,「吃了這個……明天就沒事了。」 

  「本來也沒事,」吳小女咧嘴一笑,不過她那腫脹的臉龐,讓她的笑容顯得有些恐怖,「這些年在京城,也吃人打過幾次,不要緊的。」 

  莎古麗厭惡地看著她,依蓮娜也轉移開了目光。 

  李永生的眉頭微微一皺,「都有誰打過你?」 

  「沒事的,」吳小女嚇得連連擺手,她剛才可是看到打人者的下場了,雖然很解氣,但是看著也有點不忍。 

  而且她挨的幾次打,也真不算什麼,「做穩婆,不管是大的出事,還是小的出事,主家的脾氣都不會好了。」 

  這就沒辦法了,李永生暗暗搖頭,接生本來就有風險的。 

  吳小女吃了藥丸之後,看一眼屋中站立的兩女,側頭看李永生,悄悄地將手心的玉符亮出來:要不要測試一下? 

  李永生笑著點點頭。吳媽媽別的不說,小聰明是不缺的。 

  吳小女不動聲色地測試一下,又斜睥李永生一眼,微微頷首:有感應。 

  果然如此,李永生看她一眼,站起身向門外走去,「你弄幾塊木炭進來燒,天有點冷。」 

  外面的事情還沒解決完畢,雁九不是一個人來的,除了普通人打扮的車夫,還有兩個同樣黑衣方巾的人,一男一女,都是高階制修。 

  這兩人將來人的兵器全都收了,然後用索子縛住雙手,將人趕進一個小屋內。 

  那屋子並不大,也就一丈方圓,小二十個人,將屋子擠得滿噹噹的。 

  然後雁九又吩咐車夫一句,車夫趕著車離開了——他是去通知林家人了。 

  另一個被打的車夫,則是坐在那輛馬車裡,指引路途。 

  林家人來之前,大家是不用睡了,李永生撿幾塊沒有被雪打濕的木炭,在屋檐下點起火來,又將水壺放了上去,輕笑一聲,「寒夜客來茶當酒。」 

  「我還真是渴了,」雁九坐在一個小凳上,紅彤彤的炭火,映照在她的臉上,不遠處白雪的光芒折射過來,再配上黑衣方巾,有一種妖異的美感,「趕了很久的路。」 

  李永生沉默一陣,方始緩緩發話,「辛苦你了……對了,那個通判,你不需要防備一下嗎?」 

  朝安局強勢,這個不假,但是有些人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甚至見了棺材,還妄圖拼個你死我活,要不然有個成語叫「鋌而走險」呢? 

  雁九側頭看他一眼,沉吟一下點點頭,「也是,我有點大意了,索性連這廝也拿下算了。」 

  「我只是讓你防備一下,」李永生對她的反應,是相當地無語——人家還沒做什麼呢。 

  雁九卻是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她冷冷地一哼,「等他做了什麼,我後悔也晚了。」 

  「我朝安局,從來都是讓別人後悔的,」她站起身來,沖著同來的女修一招手,「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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