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計劃
事實證明，事物往往不能隻關注其表麵，雖然我這個時候不過是一個從二品的帶刀侍衛統領，可我真實的地位和影響力已經變得不容忽視了。
趙公公和孫公公從之前對屬下和小輩的態度也轉變為了平等客氣的態度，雖然這個時候我離和他們平起平坐還要差得遠，但是一旦這次我的計劃成功之後，恐怕就能夠一下子彌補這些差距。
“二位公公如此心不在焉，莫不是有什麽心事？這棋藝可大失水準啊。”
北方蠻夷攻打過來的消息還沒有傳開的時候，趙公公和孫公公便邀請我去下棋。
我心中很清楚，下棋是假，商量對策是真。
果不其然，和他們分別下了兩三盤，他們就沒贏過一次，全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要想看不出來，除非雙目失明。
他們心裏肯定是慌了。
現狀他們比誰都清楚，國家兵強馬壯倒是兵強馬壯，可關鍵是已經沒有人有能力帶兵打仗了，士兵們群龍無首，上了戰場完全就是送命而已。
在這樣的情況下，北方蠻夷攻到首都來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他們不想陪著這昏君一起死，卻又苦於找不到辦法，所以才想到找我來商量。
我將他們的心思都摸得一清二楚，卻故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以為真的隻是下棋，半天聊得都是下棋的事情。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主動開口去提北方蠻夷入侵的時候，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對這件事情有所計劃，心中肯定就會產生防備，導致我的計劃失敗，可要是由他們主動來提出，詢問我意見也好，或者直接順了我的心意，讓我披甲上陣帶兵抵抗北方蠻夷也好，全都得由他們說出口，而我所要做的，就是乖乖領命就行了。
我可不能讓他們認為自己飼養的“忠犬”有了生反骨的跡象。
在我能夠掌握主動權之前，我肯定是不會讓他們對我起任何戒心的。
上次安排刺客刺殺昏君，一來是讓昏君對我越發的信賴，二來就是讓這兩個閹人看到我的本事，等到出現這種敵國攻打，無人可用的時候，他們自然就會想到我了。
我譚家乃將門之後，譚家太祖更是開國功臣，這天下都是他跟隨皇太祖在馬背上打下來的，我自幼便熟讀兵書，武藝和謀略更是不用說。
小時候人們都稱呼兄長為譚家太祖再世，如果兄長還在，無論是皇帝還是這兩個閹人都肯定不會選擇我，但現在兄長既然已經死了，除我之外便再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終於，趙公公先沉不住氣了，他將棋子一方，發出重重的一聲歎息。
我自然要配合他，給他這個機會將事情說出來，於是便連忙擺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問道：“公公這是怎麽了？”
趙公公一臉的憂心忡忡，說出了北方蠻夷入侵的事情。
“前線發來急報的時候，對方已經開始進攻了，整整四十萬大軍，玉龍關撐不了幾天便會被攻破，接下來便是玉金關、玉天關，然後一路直搗京城，素聞北方蠻夷凶狠勇猛，是天生的戰士，如今我朝能堪大用的武將已經死的死，充軍的充軍了，這可如何是好呢？”
我緊皺起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是啊，說句實在話，現在朝中的武將都經驗尚淺，而且，要想指揮大軍對抗北方蠻夷，的確是有些困難、”
“依咱家看啊，這能夠指揮大軍與北方蠻夷作戰的人選，還真有一個。”就在這時，一旁的孫公公說道。
我疑惑的看向他，問道：“哦？還請孫公公透露一下這個人選到底是誰？”
孫公公似有深意的看著我，緩緩說道：“這個人選自然就是你了譚統領，論出身，你是譚元帥的兒子，乃將門之後，論武藝，你與被稱為‘譚家太祖再世’的兄長在伯仲之間，至於這兵法，我想生在譚家，譚統領應該是有一定研究的吧？這些條件綜合下來，當下也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
換做以前我還是一個七品帶刀侍衛的時候，即使孫公公所說的事實，這樣的事情也輪不到我頭上。
也許朝中那些花架子武將以為這是送命掉腦袋的事，在我看來卻並不全是，的確，如果皇帝同意我帶兵上戰場，那麽這便是我第一次上戰場，之前沒有任何的經驗，麵對的還是素來以好戰和凶狠並且戰鬥力十分強大的北方蠻夷大軍，即使我對自己的武功有自信，送命也是十有八九的事情。
可成大事者，又有哪一個不需要冒風險呢？
如果成功那麽容易，這世界上又哪來那麽多失敗者。
人家都已經把話說得如此明白，再裝傻的話就有些過分了，於是我立刻表態，隻要能過得了皇上那一關，我願意帶兵出征。
趙公公和孫公公聽到我這麽說，當即表示會去找丞相等人商量，第二天上朝的時候會向皇帝提出這個請求，皇帝也在為這件事煩心，肯定會同意的，讓我回去做些準備。
一切都按照計劃順利進行著，我心裏自然高興，準備回去找不當班的兄弟們喝酒，卻沒想到這個時候譚家的管家卻找到了我，告訴我我爹想見我，讓我晚上回去吃飯。
管家離開之後，我陷入了沉思，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回過家了，他們也不曾找過我，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想到要見我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當時就想到我爹找我可能是為了這次北方蠻夷來犯的事情，他也不是傻子，朝中的格局他很清楚，當下能夠被委以大任的，也就隻有我一個了。
這會兒時間還早，我將這事暫時擱置，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盡管我討厭那個地方，討厭每次看到我都冷眼相對的父母，更不願意看到本是我心愛的女人卻最終成為了兄長妻子的大嫂。
不知道為什麽，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糟糕，我把不當班的手下全部叫到了我的府邸喝酒，喝了個酩酊大醉，直到來接我的馬車都抵達了我也還沒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