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失敗者
妖皇指向遠方的天空，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在飛速朝著這邊趕過來。
而此時，妖皇的容貌也有了變化，臉部線條漸漸柔和，喉結漸漸消失，胸前也漸漸鼓起，手指在嘴唇上麵一抹，便像是擦上了淡淡的口紅一般。
一道渾身漆黑，遍布血紅色魔紋，血紅色的眸子，漆黑的瞳孔空洞且無神，背後一對巨大的漆黑翅膀扇動，掀起陣陣狂風，降落在林子衿與妖皇之間，而妖皇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
“來吧，小淚包，我在這裏，快過來。”
妖皇一開口，小苒的輕柔聲音傳出，那道身影，有了反應，愣愣的看著他，緩步走了過去。
而一旁的林子衿，卻完全愣在了原地，半晌方才反應過來，雖然身形有著巨大的改變的，但是樣貌卻沒有，林子衿認了出來，來者正是被心魔蠱惑，產生了異變的龍隼。
“龍、龍兄？是你嗎，為什麽你會變成這個樣子，好重的邪氣！”
一雙變得纖細柔軟的手輕輕拂過那張茫然的臉龐，眸子中紫芒閃動，緊緊的盯著龍隼。
“小淚包，你聽我說啊，就是那邊那個人，他想殺了我，我現在受了傷，動不了了，好害怕呀，你來保護我啊，殺了那個人，去吧，快殺了他。”
那輕柔的聲音令龍隼身體一顫，臉上由迷茫轉為憤怒，猛然轉身，血色的眸子中，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紫色光芒。
“殺……這一次……我要保護好你……”
瞬間，龍隼朝著林子衿衝了過去，一爪揮下，帶著血光，林子衿一邊有些狼狽的躲閃開來，一邊呼喊道：“龍兄，是我啊，你這是怎麽了？”
林子衿就這樣被動的防禦著，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首先，他已經明白，龍隼現在失去了理智，屬於一種失神的狀態，基本上是靠著本能行動。
他當然不知道小苒和龍隼之間的關係，卻是曾經見過小苒的，也知道她的身份，見妖皇完全變成了小苒的模樣，說出那一番話，林子衿立刻便覺得不對勁。
“這個妖族聖女和龍兄看來關係並不一般啊……”
妖皇這一招效果顯著，也是因為這本來就是小苒的身體，剛才中了墨洛的毒“如影隨形”之後，他便意識到了，這下不能使用自己的妖力了，便立刻將妖力轉化成了小苒的妖力，這也是墨洛的“如影隨形”對他再也起不到作用的原因。
雖然妖力是轉變了，但是有些本質是沒變的仍然雄渾，仍然屬於他，所以依舊能使用出那些招式，其他這些人都未見與小苒接觸過，所以並沒有察覺，而林子衿本人先前一直在調息，而後又跟妖龍大戰，也並沒有發現。
此時他才明白，原來就是這股妖力的波動吸引來了不知從何處，又不知道為什麽變成這樣的龍隼。
“我真是在此見識到了你的卑鄙無恥，也見識到了你的變態和沒有下限！”
妖皇咧了咧嘴：“謝謝誇獎，這個小丫頭的記憶，都被孤看了個遍，所以孤了解了很多事情，無論是對你，還是對這個小子，你們不是好朋友嗎？看看他還記不記得。”
“你沒準你運氣好，能把他從心魔手中拉回來也說不定喲，但我覺得，已經晚了，他的身體已經開始魔化，嘖嘖嘖，這就很有意思了，你不是自詡為正義之士，要為了保護自己珍視的人死戰到底嗎？”
“正邪不兩立，現在他入魔了，就是邪道之人，就是你們正道的敵人，殺了他啊！看你能不能下得了手！自欺欺人，所有的人類都是自私的，之所以能夠站在那裏說風涼話，大放厥詞，是因為還沒有威脅到你的利益，所以你能那麽冷靜。”
“然而真的等你被逼到這個份上，剛才的話，你還能不能在說一遍？你若是不殺他，孤會讓他把你的家人、朋友，一個一個的殺光，你不是要保護自己珍視的人？不是要捍衛正義嗎？”
“那就殺了他吧，讓孤好好欣賞這場大戲，這僅僅是剛剛開始，孤很快就會讓你明白，世間一切皆是虛妄，人類的本性，有多麽醜惡，人類這種生物，有多麽不該存在於這世間，我們慢慢來，時間多的是……”
妖皇的紫色眸子中，浮現出一抹快意，情緒愈發激動。
而此時的林子衿心中急怒交加，這個選擇，他怎麽做得了？
“閉嘴！我怎麽選擇，不用你教我！這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妖皇側臥於王座之上，手托著下巴，淡淡一笑：“沒錯，就是因為孤啊，那你來殺了孤啊，你能做得到嗎？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珍視的東西，全部被人奪走的無力感，我要讓你好好品嚐一下，看你是否，還能這麽嘴硬。”
“孤再給你一次機會，拜孤為師，千百年之後，你將成為超越孤的存在，到時候，世間你是最強的，連天地都無法奪走你最珍視的東西。”
妖皇再度伸出手，林子衿穹龍尺一橫，抵擋住龍隼的爪子，冷冷的看了妖皇一眼。
“我絕對不會拜你這種失敗者為師，因為自己失去了，就要去剝奪別人，你和曾經剝奪過你珍視之物的人，又有什麽區別？我一定會阻止你，不會讓你傷害我珍視的那些人的！”
妖皇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緊握起雙拳。
“給臉不要，等我把你所珍視的這些人的屍體擺在你麵前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你的這番話是多麽的可笑了，喊口號誰不會，你真的做的到嗎？”
龍隼還在不依不饒的進攻，他的實力相當之強，林子衿不想傷害他，隻能一味的防禦，打得十分辛苦，而剛才妖皇的一番話，有一個地方，倒真的提醒他了。
心魔，之前在小山村裏麵那一次，龍隼心中的心魔便找到機會，出來過一次，當時險而又險，還好關鍵時刻喚醒了龍隼，兩人合力方才壓製了心魔，之後，龍隼每日誦念《清靜經》，方才一直將心魔壓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