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喪失之痛
林子衿就這樣一路看著,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
鄒義一直欺淩、折磨著王小永,表麵上還要裝作對他多麽多麽好的樣子。
在別人眼裏,他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鄒義年長他一歲,是個聰明、陽光、溫和帥氣的好哥哥,而這個弟弟,學習成績一直不算好也不算壞,戴著副大眼鏡,整天陰陰沉沉,沉默寡言卻又時常喜歡自言自語,看上去像是有神經病一樣,雖然長得也挺不錯,但是除此之外,也沒什麽優點了,跟各方麵都很優秀,堪稱完美的鄒義簡直無法相提並論。
場景來到王小永和鄒義高二這一年。
王小永邂逅了一個女孩兒。
她長得很漂亮,笑起來很好看,是隔壁班的班花。
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女孩兒林子衿看著竟然有點眼熟,但是卻不知道在哪裏見到過。
此時的王小永,自小時候那件事之後,明白自己永遠鬥不過鄒義,自己的父親還要靠鄒義的父親照拂和提攜,所以他開始戴上麵具,違心的像是個狗腿子一般攀附在鄒義身邊。
盡管還是時不時被欺負,但是與之前相比,鄒義還是要對他好多了,而他的父親,也因此被提為了科長。
他不在據理力爭,他開始明白這世界上,要麽有權,要麽有錢,兩者都沒有,就隻能看人臉色度日,規則和秩序,甚至是律法,都是拳頭大的人書寫的,隻有統治者,才能製定規則和律法,何曾見過有平頭百姓去擬定律法的?
因為他弱小,所以隻能選擇趨炎附勢,做一個人人鄙夷和嘲諷的狗腿子,去爭取自己那點兒別人施舍下來的微薄利益,或者硬著骨頭,據理力爭,去追求所謂的公平和正義,最後被欺淩、被壓迫,然後慘死。
本來已經對這個世界絕望的王小永,因為遇到了那個女孩兒,卻開始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是個有正義感的女孩兒,對這世界上很多不公平的事情也感到很憤慨。
兩人從偶遇到相識,再到因為有共同的話題而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王小永沉默寡言慣了,大多時候都是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認真的聽女孩兒講話。
“小永,你知道嗎,我最討厭那些仗勢欺人,蔑視公平和正義的家夥了,我的夢想就是以後做一名法官為民眾伸張正義。”
“那你想要學司法咯?”
女孩兒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是啊,小永,你呢,你有什麽夢想嗎?”
王小永看著眼前這張美麗的臉龐,心跳悄然加快,臉頰有些泛紅,一瞬間甚至忘記了呼吸,他很想表明自己的心意,差點脫口而出說:“我的夢想就是和你一起,無論做什麽都行。”而是改成:“我啊……我的夢想和你……一樣。”
“是嗎?太好了!我跟寢室裏那些家夥說,她們都笑我幼稚,總算找到一個理解我的人了。”
此時的林子衿身處於王小永的記憶裏,他的情緒,喜怒哀樂等等,都有最直觀的感受,他能感受到王小永對這個女孩兒的愛意。
兩人不久之後就確定了戀愛關係,每天都呆在一起,逛街看電影吃飯,王小永一直跟著女孩兒的步調在走,如癡如醉,兩人十分甜蜜。
就這樣,過了一年,高三的關鍵時期,兩人都被這如山般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見麵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
女孩兒為了她的夢想努力著,而王小永為了和女孩兒一直在一起,也在努力著。
“什麽?司法,你學那個破東西有什麽用?我告訴你,你必須給我考公務員,我為你辛辛苦苦找了那麽多關係,為你鋪好了路,你以後到了我這個年紀,處長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你至少要超過我吧?現在你跟我說你要學什麽司法,我告訴你,隻要我還是你爹一天,你就想都別想!”
在父親和母親,全家人的極力反對下,王小永的壓力越來越大。
高考結束了,他的思念已經累積到了一種難以忍受的地步,他找到女孩兒,麵對的卻不是平時溫柔的微笑,而是一張冰冷的有些陌生的臉龐。
“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想要找個時間通知你一下,我們分手了。”
王小永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通知?為什麽,為什麽要分手?”
“還用問嗎?你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垃圾廢物,有什麽資格配得上她?隻有我,才是她最好的選擇。”
這時候,鄒義緩緩走了過來,女孩兒一臉嬌羞,撲入鄒義的懷抱:“這是我現在的男朋友,確切的說,他才是我的男朋友,跟你,隻是玩玩兒而已,難得有一個白癡肯陪我聊天解悶,還給我買東西,何樂而不為呢?我決定了,和他一起,學什麽司法,並沒有什麽用,公平和正義,喂狗去吧,在這世界上,隻有錢才是最重要的,我為什麽要為那些什麽民眾伸張正義呢?”
鄒義也笑了,故意在王小永麵前撫摸著女孩兒的臉龐:“民眾是什麽?被圈養起來,定時給我們錢,供養著我們的一群牲畜罷了,為它們伸張正義,腦子被門擠了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它們是死是活,有什麽所謂?死一兩個,幾百上千個都不是什麽大問題,你也不要這樣看著我,你老爸不也是圈養牲畜的人嗎?他貪了多少,你不知道也能猜個大概,你也是官宦子弟,裝什麽清高?”
“說到底,我們才是所謂的人,而這些平民百姓,就跟動物園裏的動物差不多,甚至有一些還不如動物值錢呢,我說最近怎麽不幫我跑腿了,原來是以為自己戀愛了呀,現在我就讓你認清楚現實,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我身邊做一個跑腿的,我要是高興,玩兒完她,會賞給你的。”
“鄒義!”
王小永雙眼血紅,緊握雙拳,牙齒咬得咯咯響,鄒義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從小到大,你哪一次打得過我?你那個跆拳道黑帶還是你爸托關係搞到的,笑死我了,而且你敢對我動手,你爸的科長也讓別幹了,去大牢裏麵玩兒吧,你要是希望看到這一幕,大可以試試,看我做不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