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真？幻？
此時的林子衿已經狀若癲狂，小五和小允在他的眼前，被咬掉了頭和半個身體，死得那麽淒慘，血都飛濺到了他的臉上，那種溫熱的感覺，鼻腔裏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
他打紅了眼，隻是單純的揮動著穹龍尺，用蠻力攻擊著這條怪異醜陋的魚尾之龍。
心中的痛苦、悲傷和難過灼燒著他，仿佛體內的血液都被點燃，熊熊燃燒起來，此時的林子衿，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溫度十分高的熔爐，呼出一口氣都十分的炙熱。
而那條魚尾之龍卻變得很奇怪，即使林子衿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打著打著也發現了不對。
自己雖然攻勢迅猛，看上去銳不可擋的樣子，但是以剛才那魚尾之龍攻擊小五和小允的速度核力量來看，自己這點實力想要勢均力敵恐怕都有點困難，更別說像現在這樣追著對方打了。
而且魚尾之龍還好像很懼怕林子衿似的，別說正麵交鋒，它連一次反擊都沒有做出過，隻是不斷的抵擋攻擊，不斷的逃跑。
怎麽會這樣呢？
林子衿心中劃過一絲疑慮，但很快就被怒火和悲傷衝散。
怎麽樣都好，他現在隻想替小五和小允報仇。
看了看手中一直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的穹龍尺，其上的龍吟聲清晰可聞，林子衿覺得，應該是因為穹龍尺的關係吧。
在這間側墓室裏打來打去，牆壁、地板都被穹龍尺砸出了凹痕，可見林子衿使出了多麽大的力氣。
這段時間經曆過不少生死之戰，遇到了不少比紅衣厲鬼還要強大的邪惡存在，再加上堅持不懈的研究《鬼道陰陽術》以及鍛煉自己的身體，修煉真氣，此時的林子衿已經比上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從前的他，一直普通的紅衣厲鬼就已經夠他喝一壺的了，現在，他雖然不說輕輕鬆鬆，翻手虐殺，但至少不出幾個回合，他就能將對方重傷然後收服，這就是差距。
但是之前因為一次性失去了大量的陽氣，造成的傷害，似乎無法彌補了，除了失去不知多少年的壽命以外，他的身體狀況大不如前，耐力、速度等等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影響，所以雖然力量比之前要大不少，但是耐力和身體素質卻要比之前差了不少。
再加上他是失去了理智，不計較體力的消耗，每一次攻擊都卯足了全力，不留絲毫餘力，隻求打在對方身上，造成巨大的傷害，殊不知如果魚尾之龍不是一直躲避逃跑，而是正常與他戰鬥的話，他每次的全力一擊撲空的時候，它再反擊，林子衿根本來不及收力，一打一個準。
但是很奇怪，魚尾之龍就是不反擊，不斷地躲閃，血盆大口上下張開閉合著，鋒利的牙齒縫隙之間還有一些碎肉和骨頭渣子，以及不知道是小允還是小五的鮮血在往下滴落，它好像想說些什麽，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哼！畜生還想要口吐人言，癡心妄想！今天你一定會死在我的手上，我要用你的頭顱祭奠小五和小允！”
林子衿不管不顧，即使它想要說什麽，林子衿也根本不想聽，他隻想要殺了它，隻想要殺了它！
漸漸的，耳邊除了厲鬼般淒厲的慘叫，和魚尾之龍畏懼的龍吟以及穹龍尺上散發出的龍吟以外，開始多了一些其他的聲音。
起先，林子衿沒有注意，還是不斷地跟魚尾之龍拚殺，對方仍舊在不斷的躲避，根本不還擊，雖然自己的體力已經消耗了很多，但林子衿仍然喘著粗氣，不知疲倦似的不斷的進攻。
但是，那聲音越來越大，由之前的仿佛有人隔著牆壁在說些什麽，而後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有人在呼喊著什麽，很焦急，很焦急。
可是，這個人，在呼喊著什麽呢？
林子衿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攻勢也不再那麽凶猛，整個側墓室已經變的滿目瘡痍，牆壁幾乎全部被破壞，地板也被打破了好幾處，除了小五和小允屍體倒下的地方有他們的一大灘鮮血以外，牆壁上、地板上，以及林子衿的身上，到處都是魚尾之龍的鮮血，宛如煉獄一般的場景。
那呼喊聲越來越大，但林子衿還是聽不清楚在喊些什麽，奇怪的是，他炙熱的鮮血仿佛在漸漸冷卻下來，心中的憤怒也似乎在慢慢消失，他開始恢複了理智，環顧著四周，想要找到那聲音的來源。
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終於，他聽到了。
“子衿哥……子衿哥……子衿哥！”
是小允，林子衿呆住了，滿臉的難以置信，他轉頭一看，小允明明上半身整個被魚尾之龍給咬掉了，剩下的半截屍體還掉落在那裏，怎麽說是小允呢？
但那聲音已經很清晰了，也很近了，十分熟悉，熟悉的令他想哭。
他現在十分希望真的是小允在呼喊他，小允還沒有死，小五也還活著。
與小允過往的回憶一一浮現在腦海，包括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看見小允的那一抹驚訝，林子衿緊咬著牙，淚水從眼眶滑落。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長大以後，就根本沒有哭泣過，畢竟那些恐怖嚇人的妖魔鬼怪，人情的冷暖，世態的炎涼他都見慣了，還有什麽能使他哭出來呢？少數幾次眼眶的濕潤，都沒有淚水滴落下來，而這一次，他哭了，盡管他竭盡全力的想忍住，淚水卻仍然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
“子衿哥……子衿哥……不要……不要再打了！是我，是我們啊！”
林子衿怔怔的抬起頭，這聲音卻似乎來自魚尾之龍不斷張開閉合卻就是發出聲音的嘴，是它發出的聲音。
憤怒再次從林子衿心中升起，這個畜生，吃了小允，現在居然還模仿她的聲音說話！
他正要提起穹龍尺再度衝過去，那魚尾之龍的雙眼中竟然流出大顆大顆的淚水。
“子衿哥，我求求你了，別再打了，你到底是怎麽了，是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