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殺
皓月當空,月華泄了一地。白瀟溶和墨月兩人齊齊透過月光,靜靜地遙望東陵皇宮雕龍鏤鳳的殿宇,彼此都未出聲。
從這裏望去,東陵皇宮如同橫臥在暗夜下沉睡的雄獅,一旦有人不識抬舉,它便轟然驚醒,將來人撕個粉碎。
片刻之後,白瀟溶歎息道:“還是外麵輕鬆自在,在皇宮真是快把人憋壞了!”
墨月收回目光,靜靜地看了白瀟溶一眼,道:“待著不舒服?”
“何止是不舒服!東陵國把師妹當做公主來招待,無傷太子又經常來訪,雖然我知道他是為了保護師妹,不過這樣一來,束手束腳的,師父雖然不說,但是我看他也快要被逼瘋了。”
墨月不再糾纏於此,轉口問道:“怎麽樣?你們有把握這次一舉成功嗎?”
白瀟溶淡淡的笑了笑,道:“人算不如天算,這個我們隻能盡人事,安天命。”
“好個盡人事安天命,不過君無邪縱橫官場多年,他的實力可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據我所知眼前這座皇宮裏可有不少他的人。”
白瀟溶神情一動,道:“你約我出來就是要告訴我這些,你到底是敵是友?”
墨月輕抿了一口茶,說:“你若覺得我是敵,那便為敵,你若覺得我是友,那便為友。”
“嗬嗬,原來如此,那我這便告辭了。”白瀟溶將手中的劍一揚,幾個騰跳,身影便融入了這茫茫夜色之中。
東陵王宮遠歌居住的寢殿中燈火通明,遠歌坐在椅子上,采兒和綠夕守在她身後,她們麵前正跪著兩個宮女。
遠歌居高臨下的目光在她們身上來回掃視,挑了一個離自己手邊近的宮女問道:“你來回答吧?你們倆偷偷摸摸溜進帷幔裏想作甚?”
那宮女嚇得渾身戰栗,哆哆嗦嗦地說道:“回稟陛下,我們………我們就是想給您整理下床鋪……”
“放肆!我早說過,帷幔裏隻有我的貼身侍女方可進去,你沒聽到嗎?”遠歌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我……”
“你們的主子君無邪,是不是想讓你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我,然後嫁禍東陵,自己稱帝?”
那宮女聞言猛地一震。
遠歌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輕笑道:“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我最好的做法就是下毒,你們將毒下在帷幔裏,等我晚上進去休息的時候一聞那花香便會昏睡過去,第二天醒來時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對吧?”
“不……不是陛下,我們沒有下毒。”那宮女依舊狡辯。
遠歌在她不安驚詫的目光中起身,轉而向帷幔裏走去,她的手剛觸碰到柔軟的紗幔就被采兒一把擋住:“陛下,你不能進去,萬一中毒就必死無疑了,讓我進去吧!”
說著采兒就要往裏走。
“慢著,采兒你先讓開!”遠歌沉聲說道。
“陛下…”采兒擔憂地望著她。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遠歌進了帷幔裏,四下掃視一眼,忽然蹲下身從床底下摸出了一個小人偶,又在起身時聞到一股莫名的花香。她從容的笑了笑,然後拿著人偶出了帷幔。
果真,那毒對她一點作用都沒有。
兩個宮女麵麵相覷,不可置信地望向遠歌的臉。
“這個也是君無邪叫你們放的?嗬,為了我這名弱女子他倒是煞費苦心啊!”
遠歌將一個背麵寫著姐姐名字的人偶扔到那兩宮女麵前,忽然一改從容淡漠的神色,厲聲嗬斥道:“還不速速招來!”
那兩宮女嚇得脖子一縮,眼裏充滿了恐懼。她們彼此對望一眼,忽然牙一咬,頓時鮮血就從她們的嘴裏涓涓流出,竟然咬舌自盡了!
遠歌心中大驚,睜大了眼睛歎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君無邪居然這麽厲害,連他手底下的一個小小宮女都不敢忤逆他。”
這事使遠歌不得不重新審視起來,自己是否遠遠低估了對手的實力?
白瀟溶回來後正看見遠歌和采兒在處理兩個宮女的屍體,靈通師傅也在一旁,他一愣,隨即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遠歌麵容平靜,說道:“抓住了兩個君無邪的人,但晚了一步,她們咬舌自盡了。”
白瀟溶這時候忽然想起墨月說的那句話,這東陵可有不少他的人,頓時就一個機靈,一下子朝宮門外飛了出去。
墨月還沒離開,靜靜地靠在客棧窗戶旁的椅子上假寐,似乎知道他還會再來一般。白瀟溶也不與他多廢話,直接說道:“非夜,現在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墨月的雙目依然緊閉,頭也不抬,隻是緩緩道:“怎麽幫?”
白瀟溶緊張說道:“在女帝陛下周圍安排你的人!”
墨月輕笑了一聲,道:“你著急了?”
“是,君無邪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大。”
墨月睜開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胸口摸索出一塊黑色的令牌遞給白瀟溶,道:“這是月令,你把它交給女帝陛下,但切記不要讓她知道,到時候自然有人保護她。”
白瀟溶一拱手道:“多謝!”
墨月冷冷一笑,道:“我這可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北秦的萬千子民。”
遠歌從白瀟溶那裏接過月令的時候心裏升起許多疑惑,這是一塊通體烏黑的令牌,一麵刻著“令”字,一麵刻著一個月亮。
“月亮……月亮……”遠歌喃喃道,抬眼看向了靈通師傅。
靈通師傅也皺著眉頭,和她一樣疑惑。
遠歌過去問白瀟溶,道:“你這塊令牌哪裏來的?”
白瀟溶挑了挑眉,渾不在意道:“這是我家傳的令牌啊,有驅凶化吉的作用,我希望它能保佑師妹度過難關。”
遠歌猶是不信,複又問道:“真的?”
白瀟溶重重的點了點頭。
靈通師傅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就戴上吧,有個信念也比什麽都沒有強。”
遠歌的心中尚存懷疑,但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也隻能將此物放在懷中收好,左右是自己的師兄,總不會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