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他怕了
聶安和謝雨菲,在維泰餐廳裏定下了宴席,擺好了香檳,隻等著徐子若蒼宇凱旋歸來。可她們等到的,卻是一臉沮喪的徐子若和臉陰得堪比烏雲的蒼宇。
“怎麽了?敗訴了?”聶安一臉焦急地跑了過來。
“不,勝訴了!”徐子若長歎一聲,“勝是勝了,不構成重婚罪,但也不能判定無效婚姻,因為馬悠在妊娠期。”
勝敗的意義,仿佛隻是實錘了徐子若作為小三的地位而已,別的什麽都沒有改變,反而好像比之前更糟了。徐子若走到餐桌前坐下,精心準備的美味佳肴和昂貴的香檳也沒能驅散她內心的陰霾,她一直都是覺得蒼宇的婚約理所應當被判定無效的,一直都覺得自己沒做什麽虧心的事,可這審判結果,卻顛覆了她的認知。
良久,她冷冷開口:“蒼先生,我們暫時分開吧,等到你恢複單身,如果那時你未娶我未嫁……”
“住口!”蒼宇冷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你是不是忘了,馬悠陪伴了四年的,隻不過是我的身體而已,可我的靈魂一直在你身邊!”
徐子若頭也不回,冷冷答道:“但這是法製社會,我跟你繼續下去,說不定我們就要去坐牢!”對於一個從小就乖巧的女孩來說,坐牢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遠超於現在充斥於網絡上那些言語攻擊的威力。不用看,她可以想象,最遲明天,她又會遭到劈頭蓋臉的謾罵。她累了,比拍夜戲還累,比連軸轉還累,她倒寧願自己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鋼琴教師,或者隻是個開著民宿的普通人。
如果是那樣,至少不用承受這麽大的壓力。
洱海的民宿夢,又一次在她腦中蘇醒,曾經隻渴望恬淡生活的徐子若,再一次墜入“淨水流琛、歲月靜好”的幻夢之中。
可蒼宇顯然和她想的不一樣,他從來都是這樣,想要的,必須要得到,雖說在事業工作上他有底線,但是就徐子若一事上,他可以說毫無底線。在他心裏,那婚姻就是無效的,那孩子流著他一半的血液,但也的的確確跟他無關。他憤然,“徐子若難道你也覺得那婚姻是有效的?你明知道那不是我幹的,那天我一直都跟你在一起!”
可在一起的,隻是他的靈魂罷了,他的身體那夜卻在跟馬悠翻雲覆雨,種下了一顆極其頑強,連避孕藥都殺不死的種子。
如果箽江沅此刻在場,蒼宇敢肯定,自己一定控製不住會上去打他一頓。但幸而箽江沅並不想在這一刻被撒狗糧,他並不在,也不知道自己一時荷爾蒙上腦,給兩人帶來的竟是這麽大的麻煩。
徐子若深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轉身,微微笑了笑,對蒼宇說道:“宇哥,這些事咱們幾個都知道,可是沒有用,咱們畢竟還得守法不是?暫時分開而已,不到兩年。我相信你,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不是不相信,而是舍不得,除了出差公幹,或者徐子若出外演出,他們幾乎是沒有分開的,這讓他一時難以接受“分開”這兩個字,總覺的暫時分開會有什麽變數。他想了想,又問:“你說的分開,是怎麽個意思?”
“就是我們這段時間不一起住,偶爾可以一起吃個飯。”徐子若也想了想,這樣說道。
好像聽起來,這提議並不是太過,蒼宇的神色稍稍緩和,說道:”我以為你是想徹底不見麵那種分手。”
“我說的是做普通朋友的那種。”
蒼宇才緩和的神色又陰沉下來,他眯著眸子望著她,一步步緩緩走了過去,“不行!我絕不同意!”
徐子若也定定望著他,問道:“你想幹嘛?重演當年?我知道你又把二十二樓占為己用了,但現在,我可不是當年那個隻會哭鼻子的小女孩了!”
四目相對,蒼宇顯然不想兩人成為隻偶爾吃吃飯的那種朋友,而徐子若顯然不想在這種境況下仍舊維持被外人不齒的這種關係。有些事,即便你心知肚明自己沒有任何愧對世人的舉動, 但就是說不清。如果現在靈魂交換的能力還在,或許還能想方設法替兩人求證,可偏偏,現在他們都隻是普普通通的人而已。
“我不想那樣,”蒼宇先開口,“可我也不想和你做普通朋友。”
看著兩人無比糾結,謝雨菲上前一步說道:“其實咱們幾人都心知肚明,何必太糾結那些,除非這個維泰不做了,你們根本不可能不見麵,隻要你們見麵,誰會認為你們隻是普通朋友?”
是啊,千絲萬縷的關係,她的事業和他的糾纏在一起,不可能不見麵,可隻要見麵,就沒人會相信兩人是清白的、普通的朋友。但徐子若說出的話,並不是因為頭腦發熱,她是倔強的,所以隻是輕笑著搖頭,“我的意思,就是要避嫌,見麵,大家一起就好。四年都過去了,一兩年算什麽?”
“四年都浪費了!再過一兩年!我都老了!”蒼宇低吼了一聲,伸手,把她抱起,大跨步走出包廂,直直衝著電梯走去。不是普通客梯,而是為他專門設置的通往二十二樓的電梯。
徐子若當然不會像當年那樣驚慌失措,她隻是淡淡問道:“你確定要這麽做嗎?這回打算關我多久?關到你跟馬悠的事徹底解決嗎?”
“一輩子!”電梯門合上,蒼宇按下按鍵,把她放到地上,抵在電梯冰冷的牆壁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假設的離別,讓這一次的親昵顯得更加濃烈,徐子若把它當成是最後一次的狂歡,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悸動。
二十二樓還沒有完全裝修好,許多擺設沒有依據蒼宇的喜好添置到位,但基礎設施還都是有的。比如:床,比如:沙發,散著木材清新味道的房間裏,一片春光旖旎……
這一次,徐子若沒有試圖逃跑,因為她知道,這一層還沒有錄她的指紋,和曾經皇都的二十八樓和蒼氏的十九樓一樣,恐怕隻有蒼宇能夠自由出入。跑也是白費力氣。
她枕在他的手臂上,伸手把玩著他的頭發,出聲問道:“我還得去工作呢!雨菲的事還沒解決好,你怎麽這麽任性?”
“我都會解決好,工作……當初就不該讓你做這個工作的……”蒼宇何止任性,每個身居高位的人,都必然會有些霸道,他不想做普通朋友,也正是因為,除去箽江沅這個不足為懼的對手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對手虎視眈眈地等著這個機會。他害怕,一個呼吸的距離,畫梵就會趁虛而入。
是的,他害怕了,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但畫梵,是唯一一個讓他足矣心生為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