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徐子若崩潰.CoM
誰會故意抹黑自己?的確,誰不是會說自己多麽無辜,怎麽會有人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真相隻有一個,那就是事件本身,要比她所說的更肮髒齷齪!
徐子若很清楚地看到楚倩楠那張臉,不能說照鏡子一般,但她卻仿佛看到了十幾年後的自己一般。
世界上就是有那麽些人,不需要親子鑒定,就可以確認,那是跟自己血脈相連的人,徐子若從來沒敢想過,這種狗血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哪怕這故事再優美一點,她也可以接受。
可偏偏,那個搔首弄姿試圖勾引她的男朋友的,是她的生母,是她那個市儈的生母,是她那個為了錢為了好生活做著令人不齒還引以為傲的生母……
時鍾指向十二點,距離參加春晚,還有三十六個小時,徐子若的情緒再一次失控,她把水杯摔到牆上砸了個稀巴爛,險些砸到牆上的電視機上,可她還是不能宣泄心中憤懣。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她的眼角流下兩行淚,就好像剛剛楚倩楠那般,怎麽擦都擦不完。
抬眸,她看見桌上那台讓她看見醜陋真相的電腦,伸手,她把電腦拂到地上,房間裏靜了下來,隻聽她壓抑著的啜泣聲,再沒有旁的聲音。
畫梵靜靜看著她,輕輕走向她,緩緩坐在她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頭,開口,輕聲說道:“子若,你很堅強,告訴你自己,你可以挺過去!”
壓抑著的哭聲突然失控,徐子若轉身緊緊抱住畫梵,在他肩頭放聲大哭,“我不能……我不夠堅強……我隻想逃開這一切……你帶我走……帶我離開……”
突然間,她心頭的情緒全都變成不可抑製的恨,她恨那個和她長得極像的女人,恨聶舒誌那個道貌岸然的畜生,恨蒼宇騙了她又把這麽殘忍的真相揭開在她麵前,恨疼愛了她多年的父母為什麽沒讓她死在那個小樹林裏。
終於等到她說出這句“帶我走”,畫梵的喉頭似是哽著些什麽,他用力咽下去,可那東西卻又浮上來,再咽,它又浮上來,他的喉頭一陣微痛,他的胸口也憋得像是壓上千金之重。
他的手臂收緊,那個瘦削單薄的身體就在他懷中,若說苦戀,誰有他苦?或許徐子若對他的話將信將疑,或許隻是以為他是一個異於常人的人,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他輕聲開口:“子若,現在不行,我知道,等到你冷靜下來,你會後悔。”
“我現在就很後悔……我跟他在一起……我和那個女人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區別,她為錢,而你,是因為逃不開的夙世因緣。”
徐子若突然笑起來,越笑越大聲,卻滿是悲涼,“同樣被強迫的第一次,同樣恬不知恥地投懷送抱,有區別嗎?有區別嗎?”
畫梵的心莫名抽痛了一下,他知道,人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下,難免會有妄自菲薄,難免會有偏激,他也想過,徐子若會在得知真相之後失控崩潰。可他從來不知道,她和蒼宇之間,竟然是這樣一種開始。
他不相信徐子若會做出那種事來,她的高傲全部源於她靈魂深處的貴氣,她曾是天之驕女,靈魂深處的傲氣壓根不會讓她做出和楚倩楠同樣的事來。
“子若,你冷靜一下,我去給你倒杯溫水。”畫梵緩緩鬆開自己的手臂,輕撫著她的頭發,滿是寵溺。
可徐子若怎麽能冷靜得下來?她大笑,卻流著淚,仰起頭,身體向後倒去,重重倒在沙發上,漆黑的長發散亂,她抬手掩著嘴,笑聲漸漸變了形,化為嗚咽,又轉為嚎啕。
畫梵起身,半蹲在她身側,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想要拭幹她的淚,卻被她轉身躲開。
“你走,你出去!”徐子若麵朝沙發靠背蜷著身體怒喝,“你出去!你出去!”
“好!”畫梵緩緩起身,“我出去,你一個人冷靜一下。”
他轉身出門,在門關上的一刹那,房間裏又傳來徐子若失控的嚎啕聲,門被他輕輕帶上,樓道裏,已經寂靜無聲,沒有人聽得見她崩潰大哭,除了畫梵。
他五感敏銳,耳力過人,他守在門口,寸步不離,他知道,人在情緒崩潰的時候,說不準會做出什麽事來,有時候有些舉動甚至不受自己的控製,雖然他可以用“搜魂術”找到她的靈魂,但他並不希望徐子若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來。
房間內的人嚎啕過後,轉為低泣,轉而又變成喃喃自語,每一句,畫梵都清楚得聽在耳中。
他不能理解,為什麽一個人會對那具皮囊的來源如此糾結?最重要的,難道不是那皮囊之中的靈魂嗎?可畢竟他和她不同,人活一世看不透的東西,多活上幾百年或許就看透了,正如十五歲時會糾結的事,就算到了二十五歲看不透,等到三十五、四十五,自然而然就看透了。
時針指向一點,徐子若大概是哭累了,屋裏很安靜。蒼宇大步流星走回來,站到畫梵身前壓著聲音問道:“怎麽樣了?”
“現在可能是睡著了。”畫梵聽了聽房中動靜說道。
“剛才她什麽反應?”蒼宇又問道。
畫梵抬眸看著他,“她情緒失控,我不確定她在明天之前可不可以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什麽?”蒼宇蹙起了眉,“是你說沒有問題我才配合你的,現在你說這種話?”
縱是他壓著聲音,可空曠寂靜的樓道裏,他的怒氣和話語還是迸發出來,他的眼神又如利劍一般射向畫梵,似在指責他使了這種陰損招數害自己在徐子若麵前變成了千古罪人。
畫梵抬手,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無聲無息地做了一個噤聲手勢,隨後側耳聽了聽房間裏的動靜,之後直接無視蒼宇的怒氣,輕聲說道:“我自然有應對方法,但這法子用了,太便宜了你。”
“嗯?”蒼宇蹙眉滿目疑惑地看著他,“什麽意思?”
畫梵故作神秘一笑說道:“她剛才已經說了,要讓我帶她逃離這一切。”
“什麽?”蒼宇伸手薅住畫梵的衣領,滿目怒火射向他的眼眸說道,“你這個卑鄙小人!這就是你的方法?”
“當然不是,”畫梵唇角浮上嘲諷的笑意,“我和你不一樣,我根本不會強迫她!”
“你故意讓我在她麵前做這個惡人!”蒼宇咬牙切齒地說著。
畫梵冷哼一聲,“我和前世的你倒也相處甚歡,竟不知你今生會這麽偏激,算了,便宜你了,你記住,我隻為她的快樂,若是今後你負她,我必讓你再也見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