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神秘催眠大師
門,隻敲了兩下,就輕輕開啟,卻沒見開門的人,隻聽一聲如珠落玉盤般好聽的男聲說道:“進來!”
推門,就見那人已朝房內走去,隻見背影,那是一個挺拔瘦高的男人,短發淩亂卻又似刻意為之,步履紮實,簡單的白T恤和米色休閑褲,卻也讓人覺得他光彩非凡。
蒼宇愣住,剛才的聲音他便覺得熟悉,再一看這背影……
“老花?”他試探叫道。
那人轉身,目光先是落在蒼宇臉上,驚疑地問道:“竟然是你?”
轉而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徐子若臉上,而他那驚疑的目光更甚,甚至平添了幾分喜悅與激動。
“阿若……我終於找到你了!”
徐子若驚訝,畫梵激動,而蒼宇的心卻猛然一沉……
竟然是他……他要找的人竟然真的是徐子若……
畫梵閃身到了徐子若麵前,一雙桃花眼深情地凝視著她,雙手拉住她的,喃喃說道:“阿若……阿若……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
徐子若在驚訝的同時,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起雞皮疙瘩,她想,也許是在演戲中鍛煉出來了吧。
麵前的男人眉目如畫,兩道眉很濃,卻不似男人般雜亂無章,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可以說在他麵前,衛九、斯圖全部都會黯然失色。
甚至他身上仿佛有一種光環,整個人如同經過美顏、加了濾鏡一般,自帶偶像風采。
反正,單看外表,他是個極吸引人的男人。
可徐子若非常確定,自己根本不認識他。
“畫先生,我好像並不認識你……”徐子若緩緩開口,順便抽出了自己的手。
畫梵淡然一笑,輕歎一聲,“是,我忘了,你不認識我的……”
他的語氣中帶著淡淡哀怨,眼眸中流出濃濃惋惜。
蒼宇鬆了一口氣,卻更弄不明白了,一個說找了她很多年,一個說壓根不認識他,可偏偏畫梵卻又不是找錯了人的反應。
“老花……”蒼宇開口。
畫梵的美眸淡淡掃了他一眼,又停在了徐子若身上,“叫我畫梵。”
徐子若被他盯著萬分尷尬,於是輕咳了一聲開口說道:“畫梵先生,不知道子群有沒有說明我們的情況?”
畫梵輕聲說道:“你叫我畫……畫梵就好了,他倒是說得很詳細,可我沒仔細聽,你還是再講講。”
他的房間跟權子群的不同,沒有任何雜亂,甚至都不像住過人的樣子。
徐子若跟蒼宇坐在一邊,畫梵看了看,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還沒等徐子若開口,畫梵便望著她和蒼宇問道:“你和他在一起?”
徐子若看看蒼宇,表情中是一言難盡,緩緩說道:“跟我在一起的,是身體裏的那個靈魂,這個身體,是別人借給他的。”
這事連權子群都不知道,但徐子若卻對著剛剛認識的畫梵全盤托出,不知為什麽,徐子若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但她知道,那種信任絕不是來源自一見鍾情,在她眼裏,畫梵像是一個高高在上、遙遙相望的人,若是換了古裝,說不定看起來還似謫仙般不食人間煙火。
畫梵的麵上浮現出懊悔的神情,他仰天閉目,隨即低頭捶打著自己的頭,口中喃喃說道:“我怎的就沒看出來?我怎的就沒看出來?”
刹那間,謫仙仿佛變成了精神病,徐子若不禁身子一顫,害怕起來。
而畫梵似乎是有所察覺,他抬起頭,懊喪地問道:“是你,還是他有靈魂交換的能力?”
不知道畫梵說的他是指蒼宇還是指箽江沅,徐子若怯怯地答道:“是我。”
畫梵的眸中滿是疲憊與消極,他又對著蒼宇開口問道:“幾年前就是你本人帶我去的?”
這話徐子若聽不懂,但蒼宇卻點了點頭,“是我,當時你不認識我。”
徐子若驚疑地問道:“阿宇,你之前就帶他去看過?”
蒼宇移目到她身上,四目相對,他淡淡答道:“是,當時他說沒辦法。”
那淡淡中,隱隱透著絕望。
徐子若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整個人也向後靠在沙發上,似是脫了力一般。
畫梵重重一歎,眼眸緊緊盯著徐子若問道:“阿若,他身邊有個女人,你怎的會甘心淪為妾室?”
刹那間徐子若有一種回到古代的感覺,用古語形容這種關係,的確是叫妾,可是現代人怎麽會用這種稱呼呢?
她無力地張口,“這事說來話長,但既然你也沒有辦法,也沒有必要說得那麽詳細了。”
正當她要起身時,又聽畫梵開口說道:“從前沒有,未必代表現在沒有。”
仿佛墜入地底,又被拉上雲端,徐子若看向蒼宇,他竟也是滿目欣喜,一時間兩人都來了精神,隻有畫梵看起來依舊疲憊不堪。
“你的意思是,現在你有辦法了?”徐子若不敢相信,又確認了一遍。
畫梵抬眸,疲憊中帶著淡然,輕啟口,沉聲問道:“聽權子群說,你們之前是有個相同的夢境?”
“這事說來話長,”徐子若目光殷切,“那我就從頭給你講起……”
太陽緩緩爬上天際,照進落地的大玻璃窗,室外已經有些涼了,早晚得加件衣裳,可室內卻如春般溫暖。
昨天到現在,徐子若隻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她布滿血絲的眼底滿是掩不住的疲憊,但目光卻依然明亮。
四年了,等這個可能四年了,希望衝散了她的一切疲憊……
“是我失算了……”畫梵聽完,喃喃說道。
徐子若強撐著布滿血絲的雙眼望向他,急切地問道:“那……有沒有希望?”
畫梵看了看蒼宇,又望著她說道:“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在畫梵表露出對徐子若明顯的情愫之後,蒼宇怎麽會心甘情願讓他們單獨談談?
“到底是有希望還是沒有?”蒼宇啞著嗓子問道。
畫梵冷冷看他一眼,聲音犀利,“你該問,我願不願意,而不是有沒有希望!”
徐子若把手覆上他的,聲音低沉暗啞,“阿宇,你去子群那兒休息一會兒,讓我們單獨談談。”
“子若……”蒼宇看了看畫梵,有些話,他說不出口,從前他是高傲自負的,可在畫梵麵前,他卻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不是因為他太弱,而是對手太強,像散發著光芒的太陽一般,月亮在他麵前也會黯然失色。
“阿宇,乖,去吧。”徐子若反過來,用他慣用的口吻對他說道。
蒼宇縱使心不甘情不願,但仍舊起身慢慢走了出去,他不知道那人要跟子若談什麽,但他並不覺得那些談話會無關緊要。
門輕輕關上,傳來門鎖哢噠一聲,徐子若望著畫梵,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問道:“你可以讓他醒來是嗎?怎麽樣才能讓他醒來?”
畫梵沒有回答,而是起身拿了一瓶水遞給她,又坐了下來。
“你看起來很疲憊,先小睡一會兒吧。”
徐子若搖搖頭,“畫梵先生,我真的沒心思睡覺,我們等了四年多,找了不知道多少傳言可以救醒植物人的大師,你也許不知道,在聽說你有辦法的時候,我們是什麽心情……”
畫梵卻輕歎一聲,反問道:“四年,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年嗎?”
徐子若疑惑地問道:“我應該並不認識你,你怎麽會找我呢?”
權子群在發送資料的時候,也肯定是沒有透露個人隱私的,這人絕不可能是自己的粉絲。
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沙發的木質扶手上輕輕叩著,徐子若記得權子群曾說過,這是一個人焦慮的表現,可他,在焦慮什麽呢?
沉默良久,畫梵開口:“你既然有異能,對於一些目前科學解釋不了的狀況,應該可可以很容易接受吧?”
徐子若試探問道:“你是說鬼神?靈魂也能交換,我當然信鬼神。”
畫梵長舒一口氣,“那麽……如果有一個不會死的人,你能相信嗎?”
“不會死,那就是神仙吧?”
“成人的世界不光分黑白,還有灰色,人、神、鬼、怪之外,還有一種介於人和神之間,不老不死,但卻不像神仙那般無所不能,也不像神仙沒有七情六欲。”畫梵說完,眼眸緊緊地盯著她,似是在觀察她的反應。
疲倦讓徐子若的大腦幾乎停止轉動,這麽複雜的關係,她聽不懂,隻得茫然地看著他,不知如何應達。
“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畫梵抬手,徐子若隻見眼前白光一閃,眼皮便沉沉合上。
隔壁一夜未眠的蒼宇,隻草草和權子群聊了幾句,也架不住困意,躺在才收拾好的床上沉沉睡去。
徐子若再睜眼,窗外已星月滿天,她恍然想起自己當時眼前白光一閃,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心裏一慌,她四下望去,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看裝修風格應該還在皇都。
身上蓋著一床幹淨的被子,她慌忙掀起被子,這才安下心來。
衣服整整齊齊,隻是脫了鞋而已,本以為著了道被做了什麽齷齪的事,然而並沒有。
這是皇都最貴的套間之一,有錢都未必定得上,每個房間裝修風格都不同,這一間剛好是中式風格,拱門月洞架子床,四周素色帶水墨丹青的帷幔並沒有放下,就連月白繡蘭草的窗簾都大開著。
徐子若起身下地,開門走出去,客廳也沒有開燈,全憑星月之光照亮。
借著星月之光,她看見畫梵正在在客廳的地板上打坐,就像影視劇裏的大俠一樣,這讓他的身份又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約了四年多的催眠大師,看起來是個二十出頭的男人,長相更甚於當紅小鮮肉,張口是她聽不懂的人神鬼,抬手一道白光便可以讓人失去意識……
他究竟是什麽人?
聽到動靜,畫梵起身,抬頭,借著月光望向她,柔聲問道:“休息好了?”
“嗯。”徐子若輕輕應了一聲。
“那……便可以繼續談了。”畫梵伸手打開台燈,屋內亮起柔柔的黃光。
徐子若走過去坐下,他又突然說道:“我差點忘記,你大概餓了,叫點東西給你吃吧。”
皇都就是有這個好處,二十四小時,絕對滿足顧客的需求。
徐子若也忽然說道:“我睡了這麽久,過去看看他醒了沒有。”
“他醒了,來過了,看了你又回去了,”畫梵低語,猛然抬頭,“阿若,你真的甘心跟著他做妾?”
徐子若的腦子已經萬分清醒,她敏感地捕捉到他用的這個字,於是問道:“你為什麽會說妾這個字?你到底是什麽人?難道你就是之前說的那種介於人和神之間不老不死的人?”
他好看的桃花眼忽然笑彎,唇角也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在深秋十一月,他仿佛一個墜凡的謫仙,儒雅淡然,仙氣飄飄。
“你曆來聰明,一點就透。”他誇讚道。
可這簡單的一句誇讚卻讓徐子若驚駭不已,會異能也許不算什麽太稀奇的事,會靈魂轉移就有點稀奇了,可不老不死,這卻是天方夜譚般的存在。
說不上為什麽,徐子若就是相信他說的話。
“怎麽可能?”她驚愕地掩住口鼻。
“我知道這一時難以接受,但我還是想先告訴你一切,”畫梵凝視著她,滿目眷戀。
徐子若依然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這種人,而這種人,又活生生站在她的眼前。
“怎麽會?怎麽可能?”她喃喃著跌坐在沙發上。
畫梵緩步走來,如謫仙般飄然,在她身前半蹲下,輕握住她的手,滿目柔情,聲音低緩,“阿若,你可信人有今生來世?”
那聲音如玉般溫潤,如初春暖陽般熨帖,那雙手纖長白淨,整個人看起來幹淨清爽,似是畫中走出的人一般。
徐子若在他柔聲細語中平複了心情,輕輕頷首。
她信的,怎麽會不信?靈魂若能交換,那便也會移轉。
畫梵又開口:“我知道你不認識我,因為我認識你,是你前生的事。”
“前生?”徐子若釋然卻又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