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集：壓制
「你？！」來人陡然為之大怒：「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
李岩呵呵笑道：「本座曾有緣結識少林寺的一位高僧，所以，也知道當年的那一場廝殺的真相，先生的身形樣貌，均與喬兄相差不大，是以，想要推測出先生的身份，並不像先生想象之中的那般困難。」
蕭遠山沉默了，他當年險死還生之後，隱藏至今，已經足足有三十年時間了，從來沒有向任何一個人表露過自己的姓名，但是現在，卻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叫破了身份來歷，這著實讓他吃驚非常。
「你待如何？」腦海之中，一番思慮，蕭遠山終究是忍不住的出聲問道，畢竟，雙方的武功相差太大，卻也容不得他不服軟。
李岩呵呵笑道：「我只是想請蕭先生陪我在無錫城中呆上三天，三天之後，咱們只管各奔東西就是。」
蕭遠山道：「你不怕我離開之後，去殺喬三槐夫婦和玄苦那老和尚？」
李岩搖了搖頭，應道：「錯過今日，待到喬兄與他們相會之後，你便是想殺，也下不了手了。」
「你？！」蕭遠山怒及，奈何，眼前的這人雖然年輕，但是其武功之高，實在是深不可測，他這些年來隱藏在少林寺之中，潛心修鍊，自認為已經是大有長進，縱使放眼天下，算不上無敵，卻也是少有敵手，可偏偏，在李岩的手底下卻走不過幾招。他有心與李岩拼個你死我活、玉石俱焚，可大仇未報，又沒有與喬峰相認，就這麼死了，他實在是大不甘心。
李岩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在壓制住了蕭遠山之後，倒也不怕他真箇與自己硬拼，當下只是笑道：「你要報仇，只管去報。趙錢孫可殺。智光可殺，帶頭大哥玄慈方才也可以殺，但是其他無辜之人，你卻不能殺。否則。喬峰必然會恨你一輩子。」
「什麼。你連帶頭大哥是玄慈那老禿驢都知道了？」蕭遠山不由得為之大驚失色，但是旋即，他忍不住的為之苦笑出聲：「你連我的身份都看清楚了。知道當年帶頭大哥的身份，卻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李岩淡然一笑道：「其實，想要知道這個帶頭大哥的身份倒也並不算困難，三十年前，有人傳信給當時的少林方丈靈門大和尚，說有大批契丹武士要進入中原，搶奪少林寺的武功秘籍，因此，少林寺才召集了當時武林中的一些高手，前往雁門關，準備截殺契丹武士。」
眼見著蕭遠山似是有暴怒的跡象，眼睛都開始泛紅了，李岩忍不住搖了搖頭，一聲嘆息道：「當時前去的中原武林高手足有數十人之多，都是武林中聲名赫赫之輩，就連準備接任丐幫幫主的汪劍通都甘心聽命的，武林之中還能有幾人？而且他們伏在雁門關外是為了防止契丹武士去少林奪經，自然是由少林中人出面領導才是道理。由此兩點，即便是沒有人告知，本座也能夠確定，帶頭大哥必定是少林寺的高手。」
蕭遠山沉聲問道：「少林寺高手如雲，你又如何確定，那帶頭大哥就是現如今的少林寺方丈玄慈禿驢？！」
「呵呵.……」李岩淡然出聲道：「確實，少林寺高手如雲，但要說領導群雄，終歸是要名正言順，即便不是當時的方丈，也該是既定的方丈候選人，當時靈門方丈年事已高，佛法高深，自然不會出手打打殺殺的，否則，蕭先生恐怕今天也不能站在這裡了。」
蕭遠山冷哼道：「你倒是清楚地很，靈門老禿驢確實武功極高，若是正面交手，我不是他對手，可惜，他自知做錯了事情，理虧於人，不肯還手，終究還是死在了老子手上。」
李岩搖了搖頭，嘆息道：「可惜了靈門一代高僧，當時我就猜測了，靈門方丈縱然自責，以他的修為，也不應該在一兩年之間，便突發疾病死了。」
「突發疾病？」蕭遠山嘿嘿笑道：「他中了我一記大金剛掌力、一記般若掌力、三記多羅葉指，身受重傷，不治身亡，也算是突發疾病。」
李岩搖了搖頭道：「靈門大師並未參與此事，你真不該殺他的。」
蕭遠山道：「不說此事了，那你為何又確定，那帶頭大哥是玄慈老禿驢呢？」
李岩道：「玄慈乃是少林寺百年不遇的天才，一身修為極高，當年便是已經內定為下任的少林方丈，既然出了這件事情，他自然是要親自出面，領導群雄的。」
蕭遠山聽到這裡，仰天長笑，半晌才止住笑聲，道：「閣下果然有些門道，老夫當年查了六年，才在無意之間得知帶頭大哥是誰，想不到你不過暗自猜想，便推測出那帶頭大哥的身份，連老夫都被你看穿。」
李岩道：「你想報仇，可惜，卻始終漏掉了一個人，他才是真兇。」
「是誰？」蕭遠山聞言，不由得為之臉色大變，整個人身上，都透著一股兇悍氣息。
李岩道：「你答應我，不殺那些無辜的人，我到時候自然會將此人的姓名相告。」
「你？！」蕭遠山氣急，若換做他人，他早已經動用武力強逼了，可惜，偏偏眼前這個人他打不過，只得無奈道：「好，我答應你！」
李岩見他這般神色，自然知道他心裡不甘心，當下，也不言語，只是帶著他一路來到了無錫城中，又到了松鶴樓。
酒菜上齊，李岩與蕭遠山邊吃邊聊，期間，蕭遠山多次想從李岩口中套出報信人的姓名，李岩就是不說，這位老人家太衝動，搞不好中了慕容博圈套，就此掛了也不一定。談話間，忽而他想到蕭遠山強練林少武功，已然隱疾纏身，心中計較已定，於是問道：「不知蕭先生，為何會如此多的少林寺絕技？」
蕭遠山倒是毫不隱瞞，冷然道：「少林寺的絕技，自然便是從少林寺藏經閣中學來的。」
李岩皺眉道：「蕭先生，本座有一事不明，當年雁門關外。蕭先生以一人之力。對敵中原武林數十高手，其中還有包括汪劍通、玄慈這等響噹噹的人物。按理說當年蕭先生的武功已是強橫無比，為何還要外求，來學少林的武功呢？」
蕭遠山慘笑道：「哼！當年他們冤枉我來少林奪經。殺我妻子族人。我蕭遠山一不做。二不休，偏要將這少林武功學個全通。現在再想在雁門關外埋伏，可來不及了。」
李岩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蕭遠山天生倔強性格，學少林武功卻也不是全因為仰慕七十二絕技，而算是對於三十年前雁門關被伏的報復，當下，他搖頭嘆息道：「本座對於少林武功也算略有研究，這少林武功七十二絕技強練傷身，蕭先生還是小心為上。」
蕭遠山聞言大訝，忙問道：「你何以知之？」這十餘年來，隨著自己在少林武功方面的造詣日深，身上的數條經脈竟開始有麻木不仁之感，此時聽李岩之言，自是心中一驚，連忙又問道：「老夫這十幾年中，數個大穴每日隱隱做痛，經脈麻木。賢侄可知為何會如此？」
李岩嘆息道：「少林寺的七十二般絕技，都有其獨特的內功作為根基，而且，七十二絕技威力太強，殺氣太重，有傷天和，所以自傷身體，須以佛法化解，所以，少林寺高手大多是佛法高深的和尚。」
微微一頓，李岩又道：「因此，本座猜測，少林武功，恐怕只有擁有純正少林內功之人，方可修習，蕭先生三十年前早已內功深厚，是以與七十二絕藝有所衝突。」
蕭遠山聽了，心中苦惱，自己在這少林武學之上，花費了三十多年時光，誰知竟是這種結果？再問李岩道：「李公子可知如何化解？」
李岩搖了搖頭，自己於少林寺的武功了解不夠深，強行化解，只怕會出問題，安全的法門，那恐怕只有無名老僧才懂了，但自己也不能直說出來，否則如何解釋？當下搖搖頭，微微一嘆道：「本座也不知如何化解，只不過若是蕭先生不再運用少林武功，恐怕內傷不會再加深，恕本座直言，蕭先生當年的武功之高，震懾群雄，這少林武功，不用又如何？」
蕭遠山聞言，一陣苦笑，道：「你有所不知，此事說來話長了，要從我師父說起。」
李岩道：「本座願聞其詳。」
蕭遠山慢慢回憶道：「我十二歲在部落邊的山谷之中遇見師父。他老人家的武功之高，我至今難以度測。但他的脾氣卻也是十分奇怪。當年傳我武功之時，說是看我根骨極佳，有望二十年後做他的對手。但他從未教過我武功。」
「哦，這倒是一件奇事？」李岩聞言，不由得為之一愣，「尊師竟沒教過你武功？」
蕭遠山嘿嘿一笑道：「也不能這麼說。師父只教了我一段吐納口訣，卻不讓我打坐，每日讓我邊在山中狂奔邊練習吐納之法。八年之中從未教過我什麼武功，只讓我自己掌劈山石，拳擊大樹。我去請教武功招式，師父卻總是說，擊中對方弱點即可取勝，何用那些花樣？這般一直到了二十五歲之時，我連師父一招也接不下，師父便突然發火，說我根骨雖好，悟性太低，將我趕出了山谷。」
李岩此時方才明白過來，暗想：「不愧是蕭遠山的師父，此人果然非凡，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會他一會。」
蕭遠山嘆道：「當年雁門關之時，我看那些中原武林人士的招式精奇，心中也是羨慕，所以大難不死，便潛入少林，偷學武經，誰曾想，竟然是自尋死路……」
李岩聽他言語間，多是唏噓之意，當下也忍不住為他感到嘆息，只是，事情過去三十年之久，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