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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第183章 一八二章:不愛抬杠的好好青年

  「我反對。」 

  片刻沉寂,秦華首先站出來說道:「我是書生,但也知道戰場生死莫測,牛犇現在是舉國關注的焦點,萬一出事,無論感情還是利益,對聯邦的傷害都太大。」 

  「我也反對。」 

  雖未得到幫助「籌款」的承諾,黃秋雁依舊站出來為牛犇說「好」話,「安全是一方面,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牛犇去做,根本脫不開身。」 

  鐵風隨後說道:「技術角度考慮,我也不同意將軍的意見。雙引擎機甲尚未純熟,牛犇剛剛畢業,這個時候把他送上戰場,人、機都不合適。」 

  「別忘了,牛犇還沒有畢業。」此前爭論的老者加入進來。 

  「牛犇不是正式學員,根本沒義務參軍,更不要說參戰!」另外那個言辭激烈,不知是真心鳴不平,還是希望藉此留下好印象。不過,這番話確也道出實情,就在大家大談愛國、朝廷大臣拉下臉皮求人幫忙敲竹杠的時候,牛犇的正式身份尚未真正解決。 

  牛犇肯定會轉正,可是畢竟還沒有正式宣布,這就急慌慌忙著要這要那,甚至要求別人上戰場拚命,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咳咳,身份方面已經安排好,會在頒獎典禮上一併宣布。」 

  先生主動為總統阻擋炮火,表情略失從容:「不要胡思亂想。」 

  這話多餘了。牛犇正在認真思考參戰方面的事情,根本沒空胡思亂想。 

  見其表情平靜,先生把目光投向軍方:「看來存在許多問題,凌中將有沒有要說的?」 

  女將軍的態度強硬而冷漠,淡然說道:「在我看來,那些根本不是問題。」 

  「喔?」 

  「身份上的事情就不要說了,牛犇鐵定、也只能是軍方的人,參軍、參戰都他的責任。關注度高是好事情,聯邦英雄主動參戰,可以鼓舞士氣,激發民眾的愛國熱情以及對軍隊建設的支持,利遠遠大於弊。」 

  「可那只是對軍隊來說。」同為女性,行長與將軍針鋒相對。 

  凌墨寒說道:「沒有強大的軍隊守護,連建設的機會都不會有。當前局勢很清楚,紅黑雙盟對峙加劇,戰爭一觸即發;聯邦周邊,姬鵬與霍夫曼蠢蠢欲動,騷擾從未斷過。國內,軍改之後震動未寧,士氣與戰鬥力受到很大影響。這個時候不想辦法,非要等到不可收拾的時候後悔?」 

  這番話講出來,室內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周圍人紛紛變色。眾所周知,軍改是總統力推的重要國策,以霍青為代表的一大批軍官受到牽連,對軍隊造成很大影響。當著總統的面,中將的這番話語氣尖銳,甚至可以看成不滿。 

  彷彿沒有意識到這點,中將繼續說道:「鐵部長提到技術因素。作為軍人,我們認為戰場才是磨練人、機的最佳場所,也是唯一場所。機甲大賽已經結束,從幾場戰鬥中的表現看,雙引擎機甲完全具備走上戰場的條件。至於牛犇本人,我只想強調一點,目前我們所談的戰場,僅僅需要面對雜牌星盜、雇傭軍,和一些缺少重型裝備的輕型部隊。」 

  後面的話無需再講,同樣是戰場,與星盜作戰的危險程度顯然不能與正規國戰相比。憑藉機甲的強悍護甲與高速機動能力,只要不是落入陷阱,或者疏忽大意,機師應該比較安全。 

  「但是我聽說,好望角其實比任何戰場都要危險,因為星盜不講規矩,無所不用其極;他們都是亡命徒,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歹毒殘暴遠遠超過正規軍人。事實上,聯邦近年在好望角損失的機甲數量驚人,連三十八師那樣的隊伍也吃過敗仗.……」 

  話到這裡突然停頓,鐵風意識到自己不該提到那支隊伍,有些尷尬。幸好凌墨寒及時開口,目的雖不是解圍,但在事實上幫了他的忙。 

  「打仗的時候講規矩?這話不止外行,簡直是害人。」 

  「我的意思是他們的手段卑鄙,暗殺,投毒,爆炸,甚至殺俘……」 

  「那又如何?」凌墨寒面無表情說道:「他們是星盜,幾條破槍,幾門火炮,偶爾從垃圾堆里淘來幾台過時機甲,幾台車,這些就是他們的全部裝備。鐵部長如果率領這樣的隊伍,難道會擺開架勢,與聯邦軍隊打陣地攻防?至於說星盜歹毒、殘暴、亡命徒,我想請問,如果星盜不是這樣,我們又何苦去打?身為軍人,有什麼權利怕死?」 

  「我又不是星盜。」鐵風抹不開臉,語氣有些腦火。「我也不是軍人。」 

  「既然不是,就不要用自己的標準衡量他們。」 

  絲毫不給部長留情面,凌墨寒漠然說道:「三十八師的事情確有其事,但不是敗給星盜,而是假扮星盜的異國軍隊。我想強調一下,現在的三十八師沒有靈魂,與以往相比,戰士個人素養雖在,整體實力卻已經降低兩個檔次;若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一年之內,聯邦王牌將會易主。」 

  又是一番含沙射影,室內氣息愈發緊張,縱有人想反駁,也已不敢開口。 

  「現在談的是牛犇該不該上戰場,別的事情先放放。」 

  關鍵時刻,先生不得不再次站出來圓場,將話題拉回正規。 

  「行長剛才提到一點,當前最重要的是與巴西亞的合作,牛犇承擔著重要責任,時間上.……」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不等先生把話說完,女將軍斷然說道:「我提議,邀請巴西亞志願者進入好望角,比如那個安德烈,讓他和牛犇一起參戰,並肩作戰。」 

  「這怎麼可能!」 

  滿座皆驚,鐵風本能叫出來,喊過後腦子裡猛一激靈,忽又改口道:「好主意,就這麼辦!」 

  前後矛盾的態度,原因在於理解到凌墨寒話中包含的真正意思,情不自禁為之喝彩。很快,周圍人紛紛醒悟過來,隨之叫好聲一片。 

  「好辦法!」 

  「奇思妙想。」 

  事實的確如此。假如安德烈進入好望角參戰,無論使用何種身份,都在一定程度上體現巴西亞的態度;另外可以想象的是,安德烈的真實情況、包括國內背景、社會與軍方關聯等等,都會被人以「巧妙」的方式泄露出去,讓所有與好望角有關的國家知道。至於華龍與巴西亞方面正在進行的合作,牛犇並非製造關鍵,而是操作方面的模板,既如此,還有什麼地方比戰場更適合觀察和學習? 

  換句話說,巴西亞幾乎不可能拒絕,一定會派人參加。進而思之,如果巴西亞派人,比如安德烈,既希望他能夠最大限度了解雙引擎機甲的一切,同時要將採集的信息帶回,因此,他們極有可能採取更多措施,務求保證其安全。 

  既要打仗,又要保證安全,可行的辦法只能是……強軍,或者幫助強軍! 

  如果巴西亞派過去的不是一個「機甲觀察員」,而是一支部隊、哪怕很小型的隊伍,意義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件事情應該儘快安排,一旦巴西亞覺得掌握大概,肯定不會蹚渾水。」 

  越是想下去,越是能夠體會到其中妙處,屋內的人紛紛開口發表看法,高談闊論,眉飛色舞。反倒是凌墨寒,提出建議后便一直沉默著,再未開口 

  片刻后,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總統讚許的目光看著女將軍,說道:「你的看法很有見地,想法也很有意思。」 

  「實話實說罷了。」中將做出回應,神情顯得極為平靜。 

  「能看到,能說實話,已經足夠好了。」總統輕輕嘆息一聲,說道:「不過,你的想法和看法都不重要。」 

  轉折、或者叫打擊來的過於突然,女將軍神色微變,周圍人也都為之一呆。不等大家弄明白意思,總統又對鐵風等人說道:「你的,你的,還有你的,包括齊先生,你們的想法都不重要。」 

  這是要獨裁嗎? 

  念頭剛剛在人們的腦子裡閃過,總統接下去又說道:「在這件事情上,我的想法也不重要。」 

  最後把視線轉向牛犇,總統感慨的聲音說道:「之前你一直不開口,是不是在心裡笑話他們?」 

  這是什麼意思? 

  周圍人莫名其妙,唯有先生幡然醒悟,神色變得不太自然。 

  參軍,參戰,換成別的人,在國家意志面前根本不容反抗,縱然委屈也需要服從;偏偏今天站在這裡的人是另類,有底氣對所有人說不。這個屋子裡,了解牛犇底細的只有他、老局長和總統三個,別人可以錯,他卻很不應該;總統適才強調的那句「包括齊先生」,實則意有所指。 

  對參謀、顧問之類的角色而言,這是一種警告。 

  眾目所集,牛犇聽了總統那番讓人「心驚膽跳」的話,不出所料並未流露出受寵若驚的意思,只是平靜地搖了搖頭。 

  「沒有。我覺得他們講的有道理。」 

  這貨竟然是個滑頭!四周紛紛如此想到。 

  「到底誰講的有道理?」先生替總統追問一句。 

  「都有道理。」牛犇認真想了想,補充道:「有一點,我不能同意。」 

  「那一點?」 

  牛犇說道:「凌將軍剛才還說,軍人沒有權利怕死。」 

  聽他提到自己,凌墨寒輕輕挑眉,問道:「你的意思呢?」 

  牛犇回答道:「我的意思與您相反,軍人比普通人更有資格怕死。」 

  「貪生怕死,如何能夠.……」女中將冷然開口。 

  「請不要說了。」牛犇搖手直接阻止,接下去說道:「我不想和您抬扛。您要講的我都知道,但不會接受。」 

  彷彿石頭堵截在氣管,將軍的臉色慢慢變青,屋子內的氣氛隨之變得尷尬起來,周圍的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插嘴。 

  總統是唯一例外。 

  「元東總和我講,與你談事情很麻煩,不好商量。今天這樣的表現,已經算很好了。」 

  「有道理,且力所能及,這類事情我會做。」為避免誤會,牛犇適當解釋著。 

  「原來如此,還以為是特別給我面子。」 

  一句玩笑將凝重的氣息沖淡,總統的神情慢慢變得嚴肅。 

  「那麼,你是否願意參戰?」 

  「得看情況。」牛犇已經考慮清楚,很快回答道:「有幾樣事情,如果能在短時間內確定,我願意去。」 

  「什麼事情.……如果確定不了,你會怎麼做?」憋了一肚子疑問,鐵風終於忍不住開口。 

  「確定不了。」牛犇覺得他說了句廢話,「當然是回家,繼續過我的日子。」 

  理直氣壯的話,理所當然的表情,滿朝大臣全都感受到了語氣中包含的平靜與堅定,愣怔無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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