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第174章 一七三章:殺機臨頭
「首先確認一下,牛犇同學的建議是:取消關於循環賽的討論,由你挑戰其餘兩位選手?」
「是的。」
「單場,一挑二。不是挨個挑戰?」
「對。」
「這真是一個令人震驚的提議,我想,更準確的形容是狂妄。你考慮清楚了?」
「是的。」
「想必大家此刻都想知道的是為什麼你會提出這樣的建議,我也是。所以,為什麼?」
「這樣比較簡單。」
「僅僅如此?」
「是的。」
「問一個似乎不需要答案的問題: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安德烈,巴西亞機甲學院,留級生。紐恩,波索帝國皇家學院,免試生。」
「補充一下,安德烈與紐恩分別來自星域最強大的兩個國家。」
「呃。」
「這樣的回答.……你在試圖激怒他們。」
「是的。」
「為什麼?」
「方便他們做決定。」
「你覺得他們會接受嗎?」
「我覺得他們會生氣。」
「看來你也意識到了,安德烈與紐恩會把這個提議看成羞辱。」
「或許。」
「既然如此,他們怎麼可能同意?」
「如果他們當中有人提出相似建議,我會毫不猶豫地接受。」
「這樣就可以聯合一個先淘汰另一個。」
「是的。」
「你覺得他們和你的做法一樣?」
「我覺得,每個人都有忍辱負重的時候。」
「他們需要忍辱負重?」
「或許。」
「請解釋一下,你口中的負重指的是?」
「奪冠。」
「可是.……」
「這個問題到此為止。」
「.……好吧。牛犇同學已經提出建議,我想安德烈與紐恩是否同意,都會很快做出回復,在此之前,不妨假設一下可能發生的情況。第一種可能,也是最大的可能,如果他們拒絕,你怎麼看?」
「我感到遺憾。」
「只有遺憾?」
「不然呢?」
「.……好吧。如果他們同意,軍校不同意,你怎麼看?」
「我感到遺憾。」
「只有.……算了。第三種可能,比賽按照你的建議進行,你怎麼辦?」
「我會認認真真地打。」
「可以預見,很多人對你的提議的看法是:一打二贏得比賽,可以得到最高榮譽,甚至說得上創造歷史;即便輸掉,也可以給自己找到理由。鑒於你此前有過奪冠宣言,這樣做不失為兩全的辦法。對此我想問,是這樣嗎?」
「華龍聯邦是自由國度,人人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事實上,這個問題與此前問我為什麼這樣做是一樣的,我給出過回答.……好吧,我這樣做,除了希望比賽變簡單外,也是對最近發生的事情所做的回應。」
「能否具體點講。」
「六輪比賽,其中三場對手退賽,不僅引發巨大爭論,還發生很多不好的事情。我覺得不能這樣下去,所以這樣做。」
「是否可以這樣理解……牛犇同學希望為自己正名。」
「一部分。」
「還有呢?」
「還有.……巴西亞選手與波索選手能夠聯手,紅黑雙盟可以和平。」
「你是和平主義者?」
「不算是。」
「但你希望和平。」
「是的。」
「假如安德烈與紐恩代表雙盟一致對外,外敵只能是藍色海,要不就是還沒有發現的外星域文明。不管是誰,若由你來代表,會不會有些奇怪?」
「那怎麼辦?總不能去藍色海抓個機師過來。」
「很希望深入討論,但這個話題太遠、太大,就不放在這裡討論了。冒昧問一下牛犇同學,你很在乎名聲?」
「很少有人能真的不在乎。」
「確實.……嗯,我這裡有很多很多問題,相信公眾會有更多問題,站在記者角度,我由衷希望這次採訪越長越好,但我知道時間、尤其最近這段時間,每分每秒對你而言都很珍貴……所以,最後一個問題,也是大家最最關心的問題。」
「謝謝。請講。」
「一對二,你有把握嗎?」
「五五開吧,都有機會。」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回答,甚至沒想到你會回答。」
「嗯。我不太擅長交際,也不太會講話。」
「恰恰相反,我覺得你講的很好。」
「是你問的好。」
「哈!咱們不要互相恭維,我也不想耽擱你太多時間,能否再提一個問題?」
「請講。」
「提問之前說明一下,我本人對機甲很著迷、但不是太懂,聽不少專家講,這是軍校建立以來最精彩、水平最高的一屆。請牛犇同學對本屆機甲大賽做個整體評述,如何?」
「挺好的。還有.……希望早點結束。」
「為什麼?」
「提問結束了。」
「呃……好吧。雖然有點遺憾,但要感謝牛犇同學接受採訪,請好好休息,最後請容我以個人的名義,祝你比賽順利。」
「謝謝。也祝你順利。」 ……
採訪結束,牛犇什麼事情都沒幹,等了沒多會兒功夫,元東不出意料打來電話。
「一對二,勝負五五開,你確定自己不是說瘋話。」
開口主動揭開真相,印證了牛犇的猜測:他的電話時刻處於監聽狀態,安全顧問只需按下某個按鈕便能知道全部通話內容。
「不是瘋話。」
即便早有預料,牛犇依舊很生氣,語氣生硬,懶得多做解釋。令他稍感意外的是,安全顧問雖然不滿,但沒有想象中那樣怒火萬丈,暴跳如雷。
「知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安排?」
當真是安排啊!又一個猜測被驗證,牛犇心中暗暗感慨。
安排韓林兒退賽簡單,操縱國外選手可就難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退賽總歸不是什麼光彩事情,如今更是落下「勾結」「保冠」等名聲,丟臉丟到國家層面。由此也證明,安全顧問能力出眾,辦事杠杠的。
「之前您不是說了嗎,爭冠的同時藉機鋤奸除害,抓蟲子。」既然坦誠相見,牛犇不掩飾心中想法,說道:「這是好事情。但在利用我之前,起碼讓我知道怎麼回事。」
元東緩緩說道:「國家事務面前,沒有人可以講條件。」
牛犇平靜說道:「或許我比較特殊。」
這是多麼狂妄的話!與之相比,一挑二的提議根本不算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元東淡淡說道:「聯邦目前的情況,內部整頓已成為當務之急,錯過一次機會,便有可能無法挽回。你的性情狂悖固執,偏守著那些無聊的自尊不願放棄,如果告訴你,誰能保證你願意配合?」
牛犇平靜說道:「你沒試過,怎麼能知道呢?」
元東冷冷說道:「現在你不是知道了嗎。」
牛犇不想與之爭辯「知道」與「通知」的區別,淡淡回應道:「是的,我知道了。」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稍後,元東漠然說道:「國安局對你的評估中有一項:自私自我,做事全憑個人喜好,而且不計後果。由林傑的事情中可以看出,你有小忍無大忍,看似理性低調,實際上弱點極其明顯。另外你有謹慎的一面,尤其對於自己不了解的領域,更加不會輕易決定。根據種種信息推演測算的結果,你拒絕的可能達到百分之三十六點五二,同意的可能只有百分之十二點八。」
聽了這番話,牛犇感覺如在夢中,好半響才從懵懂的狀態里醒悟過來。
「這是光腦運算的結果?」
「不是一般的光腦。」
「的確不一般。」想想自己被光腦當成數據一樣分析,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是刻意安排的結果,每次決斷都有可能被人掌握,牛犇心內暗凜,但又按不住有些好奇。
「正反相加,竟然不等於一。」
「假如只需要兩手準備,我怎麼會不告訴你,並因此承擔巨大風險。」元東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任何事情都不止有正反兩面。做大事的人,警惕的從來都不是確定的是與否,而是那些被掩蓋的未知可能性。」
牛犇認真思索著這番話,說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早就講過,你的高度不夠。」
抑制不住心中惱怒,元東說道:「內部鋤奸只是一方面,為了將你活著送入決賽,聯邦動用無數力量,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你卻……」
「等等!」出於某些方面敏銳直覺,牛犇打斷後追問道:「活著進入決賽?」
電話那頭第三次陷入沉默,時間比前兩次加起來都長。
時間越長,牛犇的心情越是沉重,漸漸意識到自己近來分神太多,鬆懈太多,可能忽略掉一些事情。
終於,元東的聲音再度響起。
「有跡象表明,醫生已進入華龍聯邦,甚至已經來到首都。」
「醫生?」正在回憶中,牛犇一時沒能醒悟。
「黑榜。」
彷彿被電了一下,牛犇眼神狂跳。
「來做什麼?」
「我知道就好了。」元東沒好氣兒說道:「也許是為了殺你。」
「也許是為了殺你。」牛犇反駁道。
「是我倒好了。」元東的聲音恢復漠然,「根據分析,姬鵬帝國最有可能是醫生的客戶,你最有可能是目標。」
又是分析,想來又是那台不一般的光腦得出的結論,牛犇沒心情再與之計較,腦海中無數個念頭閃過。
大戰當前,恐嚇牛犇完全不符合元東的立場,因此可以斷定他說的是實情,而且把握不小。此前他就多次提醒牛犇把梅姑娘叫來,大概就是這個原因,不肯明說威脅來自何處也好理解。關於醫生的情報不夠確定,來沒來,何時來,目標是誰,這些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告訴牛犇只能導致人心惶惶,影響比賽中的發揮。
當然這是元東的考慮,對牛犇而言,以上全都不是問題,既然知道醫生有可能以自己為目標,他的首要任務就是活著,其次是把醫生揪出來幹掉,最後才是那個剛剛宣布的比賽提議。
轉眼之間,生活重心徹底顛倒,除了感嘆人生奇妙,還能說什麼呢。
「你也知道,聯邦需要時間整頓內部,現在正與姬鵬展開和談,期間克服了許多障礙,但有幾個梗一直沒能過去。」
牛犇思索的時候,元東講解起國際局勢,重點當然是姬鵬帝國。放在以往,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眼下既然談到這裡,大約不想再瞞著,索性和盤托出。
「其一,紅黑雙盟矛盾根深蒂固,很多人不希望看到和談成功。」
「其二,聯邦選舉情況未定,站在姬鵬的角度,當然是想先看看局面。假如聯邦因此發生動蕩乃至動亂,和談自然成了笑話。進而思之,會有人想藉此機會弄出事情.……機甲大賽就是契機。」
「第三,姬鵬帝國與我們一樣,和談的同時面臨著很大國內壓力。這其中又有兩件事情,首先是好望角、與蓬萊的地位,其次是兩個人,梅姑娘,和你。」
「蓬萊那邊的情況,動刀動槍不合適,問題集中在好望角。你應該知道,現在那裡實際處於戰爭狀態,亂七八糟甚至分不清敵我。之所以如此,原因在於目前雙方談判的傾向為:依實際控制線劃分國界。換言之,將來和談能夠成功的話,協議簽訂之前,誰有本事佔領更多,誰就佔到便宜。」
聽到這裡,牛犇想起來葉飛此前透露的信息,軍校學員充軍好望角。
元東繼續說道:「地盤之後是人。當初梅姑娘大開殺戒,姬鵬帝國畏之如虎,但又恨之入骨;如果有什麼辦法復仇,我覺得,天皇甚至願意死掉一個兒子。」
這是泄憤之語,元東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問題,稍稍停頓后說道:「我不確定姬鵬帝國是否能夠確定梅姑娘的身份,但從理性考慮,梅姑娘行蹤不定,出手不中的後果又太嚴重,你就成了帝國安撫主戰派的頭號目標。雪原之戰,你殺死山本武道的視頻廣為流傳,私下裡被姬鵬帝國看成皇家之恥;如果能夠幹掉你,一方面可以泄憤,另一方面,也能安撫主戰派的情緒。」
「你的身份是公開的,姬鵬人沒法裝作看不見,也不能對人說找不到。本次機甲大賽,紅黑雙盟那麼多國家派出使團參加,姬鵬作為鄰國沒有人來,僅用『和談未定』是說不通的。綜合考慮,他們不想來到這個傷心地,極有可能是想迴避嫌疑,要對你下手。」
「要殺你,除了泄憤,還要有其價值,明著來肯定不行。最合適的方法是暗殺,最合適的時機是參賽期間,最期待的結果是事情鬧大,比如民眾不滿,聯邦政府對國外使團展開核查,進而變成國際糾紛。」
稍頓,元東幽幽說道:「到那個時候,總統的對手趁機發難,梅姑娘再出來插一腳.……呵呵,我都不敢想那會是什麼局面。」
聽到這裡,牛犇充分感受到了安全顧問的恐懼,因為他的聲音在顫抖,怎麼都控制不了。此時再想想那句「是我倒好了」或許不是調侃,而是真心實意的期望。
唉!
先嘆一聲,接著深深吸一口氣,牛犇提醒自己不要再麻痹大意,更不能因此驚慌失措。
「謝謝您。」
「是該謝謝我。」許是因為暴露軟弱,元東很是懊惱,好話都能聽出火氣:「你想參賽,竟然不提前向我彙報;參賽就參賽,先爆出個奪冠宣言;宣言就宣言,比賽好好打不就行了,非得弄出一系列記錄,亂七八糟,吸引那麼多眼球。你知不知道,這樣給聯邦增加多少壓力,工作多麼難做!」
這番話不講理,但卻道出很多實情。隨著牛犇的名氣愈來愈大,周圍環境自然變得更亂,安全難以保障。從小接受這方面訓練,牛犇深知其理,心裡縱有一萬個理由,此刻也不好意思說。
黑榜殺手何其強悍,醫生是其中最神秘的一位,誰也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扮成什麼人。說句不客氣的話,牛犇稀里糊塗能夠活到現在,可以稱得上奇迹。
「還好你的自我約束力不錯,生活簡單,行為方式可以預測,很多事情可以做在前面。另外我估計,醫生在這件事情上也有忌憚,追求穩妥,輕易不敢出手。」
「接單必為,黑榜殺手第一準則。」牛犇插了一句。
「我們何嘗不知道這點。」元東憤懣說道:「你在比賽中走的越遠,殺死你的影響就越大,我們的壓力也就越重。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方法只能是把醫生幹掉……此前你累倒進了醫院,我們覺得這是醫生下手的最好機會,因此做了很多安排。可惜啊,他沒出現。」
聽了這番話,牛犇內心五味雜陳,既后怕又慶幸,同時也覺得荒唐。
做了很多安排……由國家安全顧問操作這件事,來的必定是聯邦最頂尖的高手。牛犇自己不是弱者,但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可見這次行動嚴密無縫,沒有破綻可尋。他甚至想象,自己是否被安裝了某種生命檢測裝置,一旦「死亡」,周圍多大範圍內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被軍隊封鎖,一隻蒼蠅都別想飛走。
反過來講,「醫生」未必意識不到這點,面對聯邦傾國之力,不敢出手實為正常。聽說他雖然精通殺人,手法多為藥物斃命,自身戰鬥實力或許不是太強,因此可以認為,「醫生」殺人需要具備一定條件,而不是像梅姑娘那樣.……管你刀山火海還是千軍萬馬,只管衝過去殺掉。
然而這並不代表醫生不可怕,相反就個人而言,他帶來的恐怖甚至超過梅姑娘。
芒刺在背,這樣怎麼行呢?
思考中,元東說道:「讓你把梅姑娘叫來,你卻疑神疑鬼。陳先在報告中提到,梅姑娘具有一種特別的能力,對危險有著極其敏銳的直覺。另外我查過胖子的檔案,說句實話,以他在八年裡用的那些手段,怕是總統辦公室也能進去一兩次,結果居然進不了你的那間破屋。」
又一次提到此前的建議,元東罕見溫和的口吻說道:「所以我覺得……」
牛犇打斷說道:「防一時不能防一世,姑姑的直覺未必能用在我身上.……求您一件事。」
「什麼事?」
「把您掌握的關於醫生的資料發給我。另外,請把安排在我身邊的人撤掉。」
「你想死嗎?」元東驚訝說道。
「我想和醫生單挑。」
「單挑你大爺!」苦口婆心換來這個,元東再也壓制不住怒火,徹底失態:「混賬東西,早點死掉乾脆。」
牛犇平靜說道:「但我會告知姑姑這件事。若我真的死了,姑姑心裡有數。」
對面元東楞了一下,思索片刻后,默默嘆了口氣。
「關於比賽,你到底怎麼想的?」
「當然是好好打。」
「.……」
元東遲疑問道:「一對二,當真有五成把握?之前我問過夢瑤,她說你吹牛。」
這實在不像國家安全顧問說出來的話,尤其不像元東說出來的話。只能這樣講,此刻的元東或許是其從軍時的模樣,卸掉盔甲與面具,恢複本態。
這也算成就了。
牛犇心裡有些得意,認真回答道:「如果能在賽前解決醫生。比賽時我的贏面稍大。」
電話那端傳來吸氣的聲音,就像一個人期盼著想要做某件事情,正在為自己加油打氣。
過了片刻,元東緩緩說道:「當真能夠做到的話,我會親自向總統提議,授予你上方寶劍,加免死金牌。」
??????
牛犇的腦子出現短路,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亦或是、夢囈?
「醫生的資料很快給你,不保證完整和準確。另外,你也幫我做件事。」元東忽然說道。
「呃。」
「比賽的時候,替我狠狠揍他們。」元東惡狠狠說道。
??????
謎團更多,牛犇正想追問,忽聽「啪」的一聲,對方已經掛斷。
沒了求索答案的對象,牛犇默默放下電話,半響無語。
上方寶劍?免死金牌?那是什麼玩意兒?
揍他們?他們應該是紐恩和安德烈,紐恩來自波索帝國,說是敵我並不為過,安得烈出自巴西亞,華龍聯邦的盟友,他因為什麼得罪元東,竟有這麼大的憤怒?
難不成是情敵?
思索半天沒有結果,牛犇不無惡意地想。
「在想什麼呢?」注意到牛犇神情古怪,得福好奇問道。
「沒什麼。」牛犇用力搖了搖頭,說道:「來,幫我做件事。」
「什麼事?」
「整理、調查、分析我認識的人,哪怕只說過一句話,只見過一面,一個都不能遺漏。」
「大動作啊!」感受到話里包含的份量,得福一下子精神起來,「主要分析什麼?」
「誰最有可能被替代。」牛犇嚴肅回答道。 ……
採訪發生在深夜,發稿在早上,中間需要經過幾重環節,雖然艾薇兒做了最大努力,仍控制不了消息外傳,因而當公理報頭條登出消息的時候,天網早已沸沸揚揚。
決賽一對二?
沒有比這更讓人震驚的了。起初人們半信半疑,確切消息一經登出,各路論壇「豪強」紛紛出馬,爭論之激烈,熱情之高漲,關注之集中,到了無法想象的程度。這一天,公理報的銷售達到歷史之最,網站徹底癱瘓,艾薇兒則成了全世界最忙碌的人,聲名遠播。
採訪內容是關鍵,人們逐字逐條分析對話內容,分析要點,找出破綻。需要提到的是,本次採訪,艾薇兒表現出一名記者應該具有的素質,在幾乎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有限的採訪時間內所提的問題極為全面,幾個重要方面都有涉及,而且相當尖銳。
尤其需要提到的是,整個過程,艾薇兒只在最後發出一句普通祝福,其餘皆站在中間立場。
對普通公眾而言,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採訪中透露出來的種種暗示,比如「正名」,「負重」「挑釁」等等,由此引發的猜想與爭論,怕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毫無疑問,首都軍校又一次因為牛犇遇到麻煩,福禍未知。此前人們懷疑有人操縱比賽,經過這麼一鬧,懷疑似乎變成肯定,區別在於牛犇把自己從漩渦里摘出來.……即使最苛刻的人也應該承認,假如他具備一挑二的實力,便不具備作案動機。
換言之,有人操縱……牛犇是受害者之一。
破釜沉舟的決定換來同情,公眾的態度出現大轉彎,除極少數人堅持認為這是為了博取同情,甚至有故意炒作之嫌。
支持者對此嗤之以鼻,理由很簡單,人家都他嗎一挑二了,還需要炒作!
分析總結,免不了有人憤怒大罵,有人慷慨激昂,混亂過後,議論的焦點漸漸集中到三個方面,牛犇是否具備相應實力,紐恩與安德烈會不會接受建議,再有便是提議應不應該被採納,從而開創歷史。
對第一條的爭論最為激烈,正反雙方都有無數理由可找;可以想象,只有比賽打過才有定論。於是乎,人們的目光從牛犇轉到兩個大國使團與賽制管理委員會,無數記者蜂擁而至,圍追堵截,只為求來隻言片語。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僅僅過了半日,紐恩與安德烈先後發聲,措辭或有不同,內涵大同小異。
「採訪中那番促進紅黑雙盟和平的言論非常好,在這件事情面前,個人榮辱不算什麼,我支持牛犇的提議。」
消息一出,全世界為之嘩然,也有無數人鼓掌叫好;更精彩的事情在後面,兩名選手之後,賽事委員會很快發聲,洋洋洒洒近千字,涉及人類美好未來,和平大業,機甲前景,比武精神,方方面面可謂聲情並茂,感人肺腑。
問題是.……彷彿提前寫好的一樣。
總結之後,真正有用的不過兩個字。
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