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第224章 是你害我
莫愁嶺靜悄悄的,一派肅殺蕭條,這山谷里的妖怪都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未開神智的飛禽走獸。
倀鬼的哭號隱約傳來,濃濃的白霧漂浮在山谷之間里。
好像在下雨,雨滴細的像空氣,和綿密的白霧融為一體,緩緩滲進布料,把衣服弄的潮潮的貼在皮膚上不怎麼舒爽,這天氣也是,弄得人心中沉悶。
院落有一顆造型別緻的矮松,矮松的下面有一個被金色繩子五花大綁的男人。
那是神燈。
他姿勢扭曲,殷衡把他綁成這樣。他鼻青臉腫,袁昂把他打成這樣。他表情痛苦,我一路追問把他逼成這樣。
「你還記得我嗎?你為什麼害我?是誰指使你?你都是怎麼做的?你還有沒有良知?這樣陷害一個和你無怨無仇的人!」
神燈很痛苦:「美麗的小姐,我真的不能告訴你,我不能出賣我的朋友啊!」
我一拍桌子:「你是不是想死?!」
神燈道:「原諒我的直率,我是殺不死的,我擁有永恆的生命。」
「很稀罕嗎!死不了更好,那就慢慢的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袁昂清了清嗓子:「審訊這種事,還是讓專業的來。」
說完他抓著神燈的頭髮將他拖到屋子裡來,捏著他的下巴將吐真劑灌了進去。
神燈劇烈的咳嗽起來,他五花大綁著在地上打滾,凄慘的嚎叫著:「好痛啊!脖子痛!胸口痛!肚子痛啊!這位東方的紳士,你給我喝了什麼!我並沒有冒犯過你啊,你為什麼這麼對我!我懷著那麼雀躍期盼的心情到東方來,以為會交到很多好朋友,可是你們都這樣對我呀!好痛啊!」
袁昂掐著他的脖子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我不問你,不許說話。」
神燈滿頭大汗,喘著粗氣點了點頭。
「很好。」袁昂站起身,雙手插兜:「說說你的來歷。」
「我叫盧瑟,是西方一位巫師召喚出來的魔鬼,神燈是我寄居之所。」
「為什麼到東方來?」
「巫師將我送給了別人,那位朋友帶我來的。」
「那位朋友是誰?」
盧瑟支支吾吾的不肯說,看得出來他在努力地將自己的嘴巴合上,但卻不成功,嘴巴自動說道:「我不知道她的姓名,我叫她高貴的女士。」
袁昂緊緊盯著他,像一隻鷹盯著自己的獵物,似乎在仔細分辨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他又問道:「女士長什麼樣子,仔細描述!」
盧瑟嘴型怪異的說道:「她非常美麗,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她秀美高雅,氣質威嚴,像一位公主。她長著漆黑的長發,如同浩瀚的長夜,眼睛明亮晶瑩,就像星空中璀璨的星星,她的小嘴櫻紅嬌嫩如同四月的花瓣,皮膚白皙就像無暇的木蘭。她穿著紫紅色的衣裳,衣服上綉滿了金色的海棠花。她很溫柔,卻總是很憂傷。」
這一番痴心之言半點沒有打動袁昂,他的聲音依舊冷酷:「是她指使你陷害文娜?」
盧瑟艱難的道:「是。」
「你是怎麼做的?」
「我到了這位柯小姐住的地方,趁她單獨在外的時候,化身神燈吸引她的注意,等她打開燈蓋的時候,就告訴她她解放了我,我可以實現她的三個願望,我看電視上都這麼演。可是柯小姐沒有願望讓我實現,她只讓我幫她取一樣東西,我沒取出來。後來我騙她我有辦法,然後趁她靠近我,將她迷倒帶走了。高貴的女士帶來了另一個男人,女士給柯小姐使了法術,柯小姐就將那男人錯認為一個叫阿衡的男人了。女士帶來的男人要和柯小姐親熱,柯小姐沒有拒絕。」
「你當時在做什麼?」
「我在,我在給他們錄像。」
「那位高貴女士呢?」
「她走了。」
「只有你們三人在場?」
「不,還有那個男人的妻子,我們四個人。」
「繼續說。」
「是。就當男人要全部脫了柯小姐的衣服時,柯小姐的戒指突然顯靈,將男人和他的妻子打暈了,視頻就沒法拍了,我就照了一些照片。」
聽著盧瑟的陳述,我越來越憤怒,心中卻盛楠和林暢恨之入骨,我咬牙問道:「盛楠那狗東西呢?他躲哪兒去了?!」
盧瑟畏畏縮縮的道:「死了,女士吩咐我殺了他,拍完視頻的當天晚上,我就把他殺掉了。」
盛楠居然死了……我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失落感,心中的憤恨消失無蹤,反而有些惆悵,雖然他是活該,但也罪不至死,怎麼就死了呢?
殷衡的目光瞪了過來:「怎麼,心疼了?」
我懷疑我一但承認,殷衡能把盛楠的魂魄從地府揪出來再殺一遍。
我靠進殷衡的懷裡,把玩著他的長發,小聲道:「哪能啊,他把我害成這樣,我恨他還來不及,只不過……」
回應我的是審視的目光:「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總感覺像沒報到仇似的。」我這說的也是實話。
殷衡捏著我的下巴晃了晃:「你最好沒有騙我。」
我突然覺得這樣吃醋的殷衡帥爆了,忍不住整個人掛在他脖子上:「我哪敢啊,我膽子那麼小……」
袁昂還在審問:「你和你的女士怎麼聯絡?什麼時候見一次面?在哪裡見面?」
「我沒有福氣隨時見到女士,都是她來找我,那次拍攝之後她也就找過我兩次。一次給了我許多丹藥,說是犒勞我的,還有一次就是送我一個修行用的洞府。見面的地方不定,碰上在哪裡就是哪裡。」
「你想見她怎麼辦?」
「沒辦法,只有等。所以我自己呆的很無聊,就去交朋友,就是黑白娘子他們。」
袁昂坐了過來:「金色的海棠花,是樂家的家徽,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那位逃婚的王妃。」
殷衡的臉上烏雲密布:「一千多年了,樂瑟瑟永遠都不知道適可而止。」
「可惜現在誰都找不到她。」
我想了想:「她應該還會來找我,現在除了我爸媽,阿衡,沈如,估計也就她最惦記我了。」
院子傳來越來越慘烈的哀嚎聲,盧瑟像條蚯蚓四處打滾,一張俊臉通紅,不停地嘔吐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我想起同樣喝了吐真劑的林暢:「袁昂,喝了吐真劑會死嗎?」
「不會,但是比死更難受,就算及時救治,也會拉下病根子,這輩子都好不了。」
「你們地府審訊都這麼沒人權啊?」
「是啊,所以你千萬別落到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