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88章 廢龍為蛟(二)
吃罷了飯,我們幫哈斯一家收拾好東西,哈斯騎著三輪摩托,後面帶著巴圖魯、巴特兒、豆豆三人,那日松騎著馬跟在旁邊。
那日松沖我們揮了揮手:「我送他們走了,很快就回來!」
天邊還有紅色夕陽的餘暉,那日松和哈斯搖搖晃晃的向那紅雲走去,巴圖魯手扶著三輪摩托后斗的圍欄,另一隻小手揮舞著他黑色的帽子喊道:「哲哲!阿哈!快點到大營接我們啊!哲哲!阿哈!」
羅純招手回應道:「知道了!你要乖,要聽額吉的話!」
風吹散了巴圖魯回復的話,只看見他的小嘴一張一合,估計說的還是些告別和依戀的話語。
夜色漸漸降臨了。
休息了半日,吃了不少東西,我的體力恢復了一些,手裡拿著我的木棍,仔細查看經過一場戰鬥是否出現了裂紋和損壞。
敖斌道:「娜娜,你的武器不行,十年後是東海龍王的五千歲壽辰,我帶你去赴宴,求他賞一件好兵器給你,他是我大伯,最疼愛我了,我求他他一定應允。」
我扯了扯嘴角:「好,謝謝你啊敖斌。」十年後,黃花菜都涼了好嗎?
殷衡不悅道:「我的女人用不著低三下四去求別人的賞賜,我自有好兵器給她。」
敖斌碰了一鼻子灰,訕訕的不吭聲了。我見他尷尬,轉移話題道:「東海龍王是你大伯啊?那你父親是哪個龍王?」
敖斌一聽我提他父親又來精神了:「我父親是北海龍王敖順,是他們四兄弟里最小的一個,我又是我父親最小的兒子。」
我拍拍他滿是金毛的腦袋:「原來你最小啊,怪不得剛剛長大就出來做官呢。」
敖斌滿足的眯著眼道:「我是來接替我堂兄敖揚的,他是三伯西海龍王的兒子,掌管莫日格勒河數百年。去年他犯了天條,被剔龍鱗,砍龍角,貶為蛟。這莫日格勒河無人管理,才派了我來。」
聽他說他堂兄的遭遇實在太慘,我忍不住心下惻然:「你堂哥犯了什麼事兒啊?至於這樣嗎?」
敖斌道:「前年大旱,我堂哥自作主張,多下了兩錢雨水。」
「什麼?就為這個啊?」
「恩。」
我瞪大了眼睛:「天庭也太不講理了吧?!」
殷衡道:「天界自詡公正嚴明,法度森嚴,刑法酷烈,比之地獄有過之而無不及。這種狗屁不通的事情還做得少了?」
敖斌被殷衡的言論嚇了一跳:「快別胡說啦!怎能如此誹謗仙尊呢?」
殷衡鄙視的斜了他一眼:「頑固不化,腐朽不靈。」然後走開了。
敖斌愣愣獃獃的坐在那裡,顯然腦子還沒轉過彎兒來,看著怪惹人疼的。我摸摸他的頭:「怎麼啦,你別往心裡去啊。」
敖斌指了指殷衡的背影:「他膽子也太大了。」
我說:「他就這樣,傻大膽兒。」
羅純那個沒心沒肺的,居然趴在床上睡著了。
月亮升了起來,草原上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
敖斌趴在窗邊看著莫日格勒河:「來的時候其實我不太情願,我從來沒有離開過父親母親,但是來了之後我很喜歡這裡,這兒沒家裡那麼冷。」
我吃驚道:「這兒還不冷?你沒搞錯吧,冬天多冷啊!」
「我家才冷呢,到處都是冰川,有時候我遊了幾十里地,都找不到開口的冰可以出來,只好自己撞破冰層。就上午那些熊,我家那邊也有,不過沒有那麼大。」
「你家在北極……」
「是么,我們都叫北海,北冥,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這麼高的草,也沒見過這麼多的狼。」
「你說什麼!」
敖斌指指外面,一臉無辜:「你沒聽到狼叫嗎?」
我勒個去,真的是狼群在叫!我趕緊看向殷衡,他一臉凝重:「我聽到了。」
慘白的月光下,出現了密密麻麻一群一群移動的黑影,凄厲的笛聲劃破了風,向蒙古包劈面而來。
兔子精騎在為首的那隻頭狼背上,仍然是一身火紅的蒙古袍。
敖斌皺著眉:「怎麼老搞這種以多欺少的把戲,我可不愛吃狼肉。」
羅純早醒了,手裡握著獵槍,神色沉靜:「這麼多,不是兔子精嗎?怎麼來這麼多狼啊?老子的子彈怕是不夠了!」
我指指兔子精:「看到那個騎狼的女孩兒了沒?她就是兔子精,你以為會來一個大白兔奶糖嗎?」
「嫂子你真逗!」
羅純說著,瞄準了兔精身下的狼,扣下了扳機,嘭的一聲,雖然打中了,但是子彈擦著狼毛閃了過去。
殷衡道:「羅純,你不要管這個女孩,她有妖法,你用凡人的武器傷不了她。」
「好咧!」羅純調轉了槍口砰砰兩槍,射倒了兩匹灰狼。
其他狼群看到同伴死去,發起怒來,忽然笛聲曲調轉高,群狼飛快向蒙古包衝來。
羅純拉開槍栓,朝著狼群猛烈的掃射,草原狼們接二連三的倒在槍口下,奈何數目實在太多,獵槍的作用杯水車薪。
我拿過羅純掛在牆上的弓,取過一支箭,瞄準了一隻狼,咻的將箭射了出去。
羅純抽空回頭看著我贊道:「嫂子,你這臂力這準頭可以啊!」正說著,只見一條金龍從月下游過,金龍一個俯衝,咬死了幾匹草原狼,四個龍爪各抓了一匹狼,龍爪驟然收緊,將狼捏死了。
殷衡朗聲道:「敖斌,擒賊先擒王!」聲音在夜風中遠遠地傳了開去。
敖斌應道:「知道了!」說著巨大的龍爪向兔子精抓去,兔精往後一個翻身,消失不見了,但那可怖的笛聲還持續的在草原上回蕩。
狼群越來越近,就在快要靠近蒙古包的不遠處紛紛掉進提前挖好的深溝,下午那日松帶領著幾個男人在外面挖了一個寬四米深五米的環形溝壑,此時果然派上用場。
我鬆了一口氣,這起碼能解決掉一部分狼了。
看著連綿不絕前赴後繼的狼群我十分疲憊:「只要她一吹笛子,就能搬過來一個動物園跟我們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殷衡道:「所以得毀了她的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