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嬰靈討債(四)
我迅速又蹦到床上窩進殷衡的懷裡:「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牛斕喘著粗氣:「我當然是人啊!」
我指著她的手直發軟:「你撒謊,你怎麼穿牆進來的?你還說你不是鬼?」
「門沒關我就進來了,尹先生,快救救我吧,我老公中邪了,非要殺了我!」明晃晃的匕首在她的腦門上矗立著。
殷衡冷漠道:「你先去醫院吧,我怕你去晚了,命就沒了。」
牛斕疑惑的看著我們。
「你腦袋上插著一把刀你不知道啊!?」我叫道「去醫院啊!」
牛斕看向我衣櫃邊的穿衣鏡,大叫一聲,暈死過去。
我懵了,這什麼情況,弱弱的問殷衡:「怎麼辦?她死在我家裡了。」
殷衡道:「她沒死,只是氣血上涌,嚇暈過去了。」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腦袋上有把刀。」
「人在太激動的時候,痛感會下降。她老公被邪祟控制,把她嚇得魂飛魄散,扭打中受了傷都不知道。愚蠢的凡人,一遇到突發事件就喪失了神智。」說完殷衡搖了搖頭。
他又在罵凡人了,這個佔領智商高低的壞傢伙。
「說這麼多有什麼用,現在怎麼辦?」我心情煩躁,這個晚上太漫長了。
殷衡走向橫在地上的牛斕,從口袋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捏開她的下巴,將藥丸放了進去。
不到五秒鐘,牛斕霍然睜眼,直挺挺的坐了起來:「我怎麼了。」
殷衡負手道:「你受傷了,去醫院吧。」
牛斕看起來快哭了:「我傷得這麼重,你們就不管了嗎?」
殷衡冷眼看她:「我給你服了丹藥,提住你的一口氣,足夠你撐到大夫那裡,現在太晚了,你的事情回頭再來找我。」
牛斕咧嘴要哭,殷衡又道:「如果你在這裡胡鬧,你身上的小鬼,我就袖手不理了。」
又一個悲劇砸向牛斕:「小鬼???」她哭了:「我去了醫院又怎麼樣,還不是得被小鬼害死。」
殷衡瞥了一眼她身上的小鬼們:「我已經壓制住它們,近幾日不會做怪了。」
說完慢慢踱了回來,把我摟進懷裡,輕輕摸著我的頭髮:「還不出去?!」
牛斕滿臉驚恐,但是實在害怕殷衡不再管她,咬咬牙起身走了。
看著牛斕一瘸一拐的出去,我心有餘悸:「阿衡,她不會有事吧。」
「我說不會就不會。」
我微笑道:「阿衡,你心腸真好,雖然討厭她,但還是不忍心看著她死。」
殷衡道:「她死了,我還怎麼賺她的錢?」
敢情還惦記著這茬呢,我額頭上三根黑線:「阿衡,你在魔界一定是富商巨賈吧?」
殷衡不答,握住我的兩隻胳膊,把我拖到床頭,正好枕在枕頭上,他力氣奇大,拖一百多斤的我就跟拖個布娃娃一樣。
他的手肘撐在我的枕邊,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留下兩道陰影:「你困了,睡吧。」
我啞然:「喂,你不去客廳嗎?」
他已經伸出胳膊關掉了檯燈:「沙發太小,不舒服,睡吧。」
呃,你這個小矮子居然還挑三揀四,這一天實在是太累了,下一秒我就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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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點,鬧鐘準時響了,我抬手關了鬧鐘,艱難的睜開眼。露娜端正的坐在我床頭注視著我,見我醒了,喵的叫了一聲。
「早上好。」我對她說,伸手把她薅進懷裡,打算睡五分鐘的回籠覺。
但是現實就是這麼諷刺,我覺得自己只睡了一分鐘,但當我再次睜開眼,已經七點四十了!
糟了糟了糟了,我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顧不上換衣服沖向衛生間,三分鐘洗漱完畢,用梳子胡亂梳了兩把長發,找出一件乾淨襯衣和短裙穿上,拿了包包就要衝下樓去。
在門口被人死死拉住了,我一看,是精神抖擻的殷衡,真的不太適應屋裡多了一個人,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又嚇了一跳。
我安慰道:「阿衡,我要去上班了,病假后第一天上班,不好遲到的,乖。你和露娜在家,我十一點半就回來了!」
殷衡態度堅定:「吃了飯再走。」我抬手看錶,七點五十了:「不吃了不吃了,時間來不及。」
殷衡不說話,也不撒手,我在門廳奮力扭動,始終無法掙脫,最終放棄了:「真是服了,好,吃。」
被拖到餐桌前,按進椅子里,眼前又是一桌花里胡哨不知道什麼玩意做出來的食物。
我沒時間問了,沉默的一勺勺往嘴裡猛填,照例味道鮮美。
不得不說這傢伙廚藝了得,但是太不接地氣,做出來的菜都跟滿漢全席似的,吃的人心理壓力很大覺得欠了他很多錢。
我拍拍肚子:「飽了,真飽了,不信你摸摸。」
沒想到他真的探手過來摸了摸,滿意的點點頭:「嗯。」
我的尷尬癌瞬間到了晚期,他摸到我的小肚子了,我要減肥,天啊沈情啊降個雷劫劈死我吧。
我起身就要逃離這個尷尬之地,又被拉住了:「大哥,又怎麼啦?」
殷衡遞過來一個金杯:「喝掉。」
這是我喝過的芳瑜玉液,是好東西,我這回知道了,端起杯子一飲而盡:「走了哈,在家不要調皮哦!」
揮揮手告別了英俊的殷衡和可愛的露娜,想到家裡有這麼一對賞心悅目的萌物等我,心情大好。
不對,殷衡並不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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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如今這社會世風日下,人情冷漠,同事之間一點同事情同時愛都沒有。
我一看課表,我這一上午居然給我排了三節課,就算請了幾天假也不至於這樣吧。
三節課下來我口乾舌燥,嗓子冒煙。
好在孩子們依然那麼可愛,許久不見我,看到我回來一個個小臉笑得跟花兒一樣,下課的時候爭相跑到我面前要我抱。這就是這份職業的價值和意義了,我很喜歡的一個叫陳墨的小正太還跑過來握著我的手說:「柯老師,你越來越年輕漂亮了,你請假是去做美容了嗎?」
小嘴哄得我心都要化了,眼看著第三節課就要結束了,教室窗戶外面卻出現了一個陌生男性的身影,他一身黑衣,直勾勾的盯著我,機械的沖我招手。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不是什麼好事,我叫孩子們先自己看看書,緩步走了出來,順手反鎖了教室的門。
我走到老師辦公室門口道:「有事這邊說。」
男人走出陰影,看清了他的面容,他就是牛斕的老公徐亮。他表情陰鬱,眼神發痴,聲音干啞像鐵絲球劃過玻璃:「牛斕呢?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
我後退一步,他右手袖口處露出的半截匕首發出寒光,他的脖子上附著一個黑黢黢的小鬼,正挨著他的耳朵,小聲念叨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