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我都快哭了
石頭堆積的城牆從左到右，一眼望不到盡頭。灰乎乎的縫隙灌入大量粘稠的銀色液體，凝成一個若隱若現的巨大符紋。
老者站在一個圓弧形的城門前，入口被一層淡金色結界遮掩住。
他看到街道兩邊有一棟棟各式各樣的商鋪，門前的銘牌漂浮著淡淡的黑霧。城門邊，兩個披著黑袍，一臉凶神惡煞的法師狠狠的瞪了一眼盯住他們看的老者。法師都有精神力，就算一千米外有人看自己也能感知到。
「師傅，我們還是先進去。站在這裡會引起其他人注意。」巨劍法師皺著眉頭看著眼前一切。光潔的街道和整齊的建築如同繁華的城市，要是一般人聽到這裡是混亂之都，還以為走錯了路。但巨劍法師清楚混亂指的是法師。在這裡沒有法師集群地那樣的規矩，也許你睡在旅館，半夜就會被人擊殺。
老者輕輕一笑，顯得很隨意：「呵呵，上次來這裡還是一百年前。我記得當初管理城市的三階法師還不是眼前這位，多半已經死了。」
巨劍法師一聽，身子一抖。連三階法師都會隕落，看來混亂之都很危險。幸好自己的師父不是一般的三階強者，整個大陸能殺得師傅的，還不知道在哪裡。
「走，我們去那裡看看。」老者持著一根珊瑚狀的法杖，走進城內。混亂之都不需要交付城門費，因為沒有把守的衛兵。
進入城門，兩邊的街道只有十來個法師。他們蹲在一角，臉全被厚重的兜帽給遮掩住。無法用肉眼判別對方的容貌和表情。巨劍法師嗅了嗅空氣，能聞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漂浮在附近。
「真亂。」巨劍法師心裡再一次厭惡。忽然感到半空掃來四五道隱晦的強大精神探知。轉頭看到遠處一座灰白尖塔上有個法師。那名法師一愣，他沒想到巨劍法師會發現自己。不由得閃身不再動手。他只有二階頂尖，眼前這名法師能發現代表對方最差也是准三階，自己打不過。
老者呵呵一笑，眼睛閃過一絲精光。很快如正常那般模樣。
城門內側的兩名黑袍法師站在一邊，臉上帶有一絲興奮：「你看那兩個新來的傢伙了么？是大肥羊，我們去弄一票。」
「對方雖然隱匿精神波動，但我能看到那老者只有一階後期左右。說不定，按照推測巨劍法師頂多只有二階初期左右。我們都是二階後期的法師，能打得贏。」
「你都這樣說。我們還有不上之理么？」
「當然沒有。」
兩人法師一交談，心中已經有了想法。戴上兜帽，腳步急匆匆的跟過去。
巨劍法師最先感應道，小心傳音給老者：「師傅，有兩個法師跟著我們。估計對我們有著不好的想法，要不解決？」
「不用，他們願意來就來。我有件事找他的。」老者微微一笑，眼睛一閃。
背著巨劍的法師無奈，但能猜測出兩名法師跟著自己。多半是師傅在裡面做一些手腳。否則看對方的樣子，似乎覺得已經能吃定自己這方。
兩人順著主幹道往右邊的一條石板路走去，兩邊的商鋪越來越少。行走的法師同樣不是太多，直到附近沒有人。宛如禁區時。老者抬頭看著眼前遮掩的路面，一步都沒有猶豫繼續前進。巨劍法師只好跟著老師。他知道老師有自己的打算。
「喂，你有沒有感到那兩個傢伙不對勁。為什麼往人少的地方走？」一名鷹勾鼻子的中年法師猶豫道。眼睛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抬頭看著兩邊略微暗淡的光線，這時吹過一陣輕風。彷彿一隻蒼白女人手臂輕輕的觸摸皮膚。
他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肯尼，怎麼會。對方多半是想用這種辦法嚇走我們。這是最低級的心理學。你忘了這種粗鄙的知識在學徒就學過么？你看那法杖上有數十顆元素晶鑽，販賣到人類帝國能換成天價。真是有錢啊。」額頭微突的法師，眼睛冒著一絲熾熱。他知道把眼前兩人幹掉，能弄到半年的收入。
「哼，你們兩個想錢想瘋了么？」一聲冷哼聲在他們耳邊炸響，宛如一道晴空霹靂在兩人的心田狠狠炸裂，不由得臉色一白，吐出一口鮮血。
他們顧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跡，眼神震驚的看到後方一老一中兩道身影。
老者站在房子陰影的邊界，下半身是影子，上半身被金黃色的陽光照射，臉皮微微反射出淡淡的金黃色光芒。他的嘴角依舊掛著一副鎮定的微笑，只不過在兩名黑袍法師看來就像帶著陰謀的殘酷微笑。
巨劍法師站在老者右後半邊，抬起一隻手握住巨劍柄。
「兩位法師閣下，我們只是從這裡走路而已，為什麼要傷我們？」
鷹勾鼻子的法師心思一轉，知道眼前兩人肯定隱藏實力。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吃掉對方，而是保證自己不會死。
另一名法師稍微冷靜了一些，靜站在那裡不說話。
「呵呵，老夫知道你們心裡想得什麼事。不過呢，我就是打算引你們過來的。」
老者一笑間，揮動右手的法杖。乳白色的光暈緩緩的像液體一樣流動，咻的一聲懸浮起兩滴液體沒入兩名法師的身體，一下鑽入冥想之海。
兩人第一時間察覺到冥想之海多了一樣東西，臉上不由得驚慌，害怕道：「老傢伙，呸，閣下，給我們種下了什麼？為什麼無法撼動他一分。」
「這是我的精神引爆印記，只要心念一想，就能引動炸裂。冥想之海就沒了。」
「什麼！」兩名法師一聽，臉上一下子變成青紫，震驚和恐懼的看向漸漸開始顫抖的身體。冥想之海一廢。自己在混亂之都的下場比單獨殺自己更要殘酷。他們變得很恐慌，紛紛求饒道：「閣下。我們根本沒有做什麼事啊，我們有儲備戒指。把它奉獻給你，放了我們行不行？」
老者搖搖頭，默默不語。
他們一看，心一下子就沉到谷底。連欺騙他們的心思都沒有，難道想要直接引爆冥想之海，然後過來拿儲備戒指么？
「我不會殺你們，只是想告訴你們隨便劫掠別人的行為不好。要是想擺脫我在你們體內種下的精神印記，只要在城門待上三個月並且以後不搶奪任何一人的財物就可以不用擔心引爆。但要是搶奪就會自動引爆，明白么？」
「明白！」
「明白！」
兩人聽見這句話。心裡一松。不是立馬去送死，比什麼都好。至於以後不劫其他人也能辦得到。大不了加入一個帝國，照樣有資源供給提升實力。
「那麼你們可以走了，等到我說的話做到了，自然沒事。」
老者轉身想走，忽然停下來。兩名法師心中一緊，以為老者想要反悔。差點想立馬逃跑，但知道自己也沒有辦法逃走。
「你們叫什麼名字？」老者一問。
「……」
兩人腦門一陣黑線，停下來只是問名字。不禁有種想罵老傢伙的衝動，但還是恭敬道：
「我叫肯尼！」
「我叫奧巴雷！」
「哦，你們小心一點。這幾個月可能會發生倒霉事！」
兩人一聽，心想遇到你不是最倒霉的么？其它的事。還能怎麼倒霉。
隨後，看到老者和巨劍法師的身影消失不見。
…………
淡藍的天空一望無邊，如同藍色翡翠不含一絲雜質。
微風吹著草原上的青草。如同褶皺，一波接著一波。如同大海的波浪。
咻……
兩道疾馳的陸行坐騎飛奔而過，景色在坐騎者兩側飛快倒退。
「海廷斯法師。我們還有一個小時就能到混亂之都。」
「哦，你不用說。我能隱約感知到混亂之都是什麼樣子。這裡很適合我。至少不用顧及太多。」海廷斯法師坐在一頭長滿棕毛，類似棕熊的魔獸背上。
格蘭特聽到海廷斯法師說這種話，自然不再多話。
不一會兒，越過一處高原。能看遠處樹林和尖塔並列的城市，上空有一個巨大的禁空結界緩慢旋轉。
城市的周圍有大量雜亂的倒插石塊，和一些埋藏在底下的魔法陷阱。
「我們去。」格蘭特拍了拍胯下的坐騎。
海廷斯法師點頭，領頭飛奔過去。
格蘭特靠近城門，注意到自己的令牌微微顫抖，似乎感應到附近有阿博特師傅和生命學者的反應。
…………
灰乎乎的城門內側，一片石板上，肯尼和奧馬雷坐在那裡。
附近幾個法師暗中嘲笑，眼睛閃過一絲譏諷。雖然不知道對方最近一直站在這裡不動是為了什麼，但能肯定絕對不是他們的本意。
「哎喲，肯尼你坐在這裡幹什麼啊？難不成有什麼隱患，說說看。」
「對啊，把你們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我們開心開心。」
法師們站在那裡，也沒有事干，乾脆調戲一下眼前兩人。肯尼滿臉漲紅的起身走向城門另一邊，因為老者說要待在城門邊，他不敢靠得太遠。奧巴馬跟在後面緊緊在一起。
這時，走進來兩道人影。一位是頭髮有著黑紅，亞麻等雜亂髮色的法師。他的手上戴著黑色手鏈。後面一位身材勻稱，一副笑意的模樣。
「咦？」格蘭特眼睛閃過一抹驚詫，他能感到身邊走過的法師身上有令牌一樣的氣息，或者說更加濃厚和可怕。不禁走近幾步，友好問道：「請問……」
「滾！」肯尼心情不爽的大罵道，最近遇到什麼事都不爽。現在竟然有一個二十來歲的法師想騷擾自己。
格蘭特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手鏈一動。一道綠色的骷髏頭鑽進肯尼的後背瘋狂攪動，霎那間吞噬大半的法力和精神力。
肯尼痛苦的半跪在地上，頭頂著石板。因為劇烈的疼痛，額頭滲出大片大片的汗水滴落在石板上，濺濕了一片。
「說！不說就等死！」格蘭特彎下腰，一隻手搭在弓形的腿上。
三階那凝如實質的精神力壓在兩人的身體，一下子令他們臉色蒼白，心頭髮悚。
肯尼心中鬱悶，不知道這是倒了什麼霉。才半個月就遇到兩件破事。
啪！
格蘭特給他肯尼一巴掌，強大的力量把肯尼嘴裡的牙齒都打飛了。
附近的法師一看，心裡驚訝於眼前兩人。肯尼和奧馬雷都是二階後期，能讓二階後期毫無還手之力的法師，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乾脆都不說話。
肯尼張開嘴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才意識到對方還沒有問什麼。
啪！
格蘭特換了一隻手煽飛對方另一邊的牙齒。
「還不說。」他眼睛放出寒光，一副冷酷的模樣。海廷斯站在一邊，想偷偷告訴格蘭特，你還沒有說呢。但看到對方正想說話，也就不說了。
「這位法師大人，你還沒有問呢？」
「好像也對。」格蘭特想了一下，似乎剛才想問被打斷後，就忘了。這下想起來乾脆回應道。
聽了這句話，肯尼越加鬱悶，差點快哭出來。合著這一巴掌是白挨了。
奧巴雷站在一邊寒蟬若噤,心想幸好不是自己。要是落到自己身上，也想哭了。
格蘭特略微想了一下問道：「你體內是不是有人下了印記？」
「是，一個老者。」肯尼急忙回答，生怕再挨一巴掌。
「有什麼人？是不是兩個人，還有一個背著巨劍。」
「對對，就是。」
格蘭特一聽，臉色一喜。他知道對方已經來到這裡。想到這裡，左手一抖，出現一張尖字形的令牌。黑色手鏈砰擊出嘩嘩的響聲，像是樂耳的鈴聲。
白色的能量波動傳遞開，宛如一圈一圈漣漪。
混亂之都北側的一座莊園，淡綠色的草坪上，有一位老者坐在那裡，一口抿著一杯香氣四溢的奶茶。他笑道：「看來，我們要等到的人已經來了。你待會去門口親自迎接他們。你能感應到你學生的令牌。」
「老師，放心好了。這件事還是能辦妥的。」巨劍法師點頭，腳尖一縱，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原地。
老者一看，笑道：「有趣的年輕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