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沒大沒小
彭宇航該問的也問完了，便起身準備去找王瑉要那個他口中的確鑿的證據。
三個人剛剛站起來往外走，那邊沈絨蕭帶著楊延已經過來了，蔣成書和雷音兩個人瞧見他們出來也跟著站了起來。
王瑉翻了個大白眼，冷嘲熱諷道。
“知道的以為咱們警察局來了什麽大人物，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警局是遇到了黑幫呢，不過一個人進警察局，馬上就有一大批的人過來，雷夫人真是好麵子呀，嘖嘖，彭大狀、沈教授、楊總裁、就連外交官夫婦都過來看你，你可真是好大的麵子。”
彭宇航抬眼看了一眼那邊的王瑉，開口道。
“這麽多年你倒是難得有一點長進，認人認得全了。”
王瑉臉上一陣尷尬，皺著眉頭道，“你們這群人當我們的警局是什麽地方？人多就能有道理了不成？該說的話趕緊說，我馬上要帶著嫌疑人去審訊了！”
安然的視線在那邊蔣成書夫婦的臉上停留了兩秒鍾，便堪堪的移開了。
而這邊蔣成書已經走上來，站到了王瑉的麵前。
“警官，事情現在還沒有任何的定論性的東西，我們有權保釋安然回家，對嗎？”
王瑉笑了笑，“理論上是可以的，隻是我們手中如今已經有證據了，而且檢察官大人應該很清楚，黑市買賣資源這種在國內的性質是非常惡劣的，隻要我們手裏有證據，雷夫人就等同於是罪犯了，嫌疑人可以被保釋，但是罪犯不行。”
蔣成書微微蹙眉，還想說話，那邊的沈絨蕭和彭宇航異口同聲開口道。
“證據呢？”
兩個人說完之後相互看了一眼，衝著對方點了點頭。
沈絨蕭看到來的是彭宇航之後，心裏其實已經明白今天這事情估計沒自己什麽事情了，便跟著楊眠一起，走到那邊安然的邊上，安慰她。
彭宇航走到王瑉麵前，“王警官，你口口聲聲說的證據，能不能現在給我們看一眼？”
王瑉騙著腦袋，微笑著點了點頭，他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待會兒倒要看看，在鐵證麵前，業界鼎鼎有名的彭大狀還能說什麽！
“可以，請隨我來這邊吧。”
一行人跟著走，安然和雷子琛等在後頭，等彭宇航和王瑉先走之後，安然才回頭，對著跟過來的蔣成書道。
“謝謝姑姑、姑父為我操心，隻是四哥在這裏，一定不會讓我有什麽事情的，姑姑、姑父請回吧。”
這兩聲“姑姑、姑父”叫的蔣成書和雷音心頭都很是凝重，但是安然麵無表情，視線自始至終都沒有落在過他們兩個人的臉上。
雷子琛看氣氛有些尷尬，便說道，“姑姑、姑父，你們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暫時先瞞著兩位老人家，我怕他們會……”
雷音點了點頭，心頭了解雷子琛沒說完的話是什麽。
“放心，我會瞞著老爺子的，不過，你們這邊真的搞的定嗎？”
“恩，沒事的，安然沒有做過，別人就算要誣陷，也不可能把莫須有的罪名扣在她的頭上。”
雷音點點頭，轉身準備往外走，但是蔣成書卻站在那裏沒有動作。
雷音愣了愣，伸出去準備拉丈夫的手愣在了空中，終於還是收了回來，她低下頭，輕聲道。
“我去外頭等你，你說完之後就出來吧。”
蔣成書沒說話，身後的腳步聲卻漸漸的遠了。
安然低著頭，沒有去看蔣成書的臉。
上一次見麵，是在病房裏頭，再上一次的時候，是在雷家，但是無論是那一次，他們都沒說過什麽話，安然說過最長的句子，大概就是剛剛那句讓他們請回。
雷子琛看了兩個人一眼，低頭對安然說，“我先過去，還是等你？”
安然知道蔣成書既然留下來了肯定就是要說了話才走的，便轉頭對雷子琛道，“你先過去吧，四哥，麻煩王警官等我一會兒了。”
雷子琛點點頭，伸手摸了摸她的後腦勺，“恩，沒事的，好好說，不想說了就去找我。”
他這句話說的聲音雖然是壓低了，但是站的很近的蔣成書還是一字不漏的聽到了。
他心頭微微有些驚訝，本來知道雷子琛一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他還在想，雷子琛娶安然的目的是什麽，是真的很喜歡這個丫頭，還是，心頭因為對她的愧疚，覺得雷家所有人的虧欠了她，所以才想到補償。
但是今天看著雷子琛和安然兩個人的模樣，倒像是兩情相悅的小兩口。
雷子琛轉身走了，這邊是審訊室，本來人就很少，現在散的差不多了，房間裏也就隻剩下了蔣成書和安然。
安然低著頭沒有開口。
對麵的蔣成書就那麽看著她，隔了半晌才開口，“安然，你老實和我說，這件事情你有沒有做過？”
安然微微蹙眉，她深吸一口氣，僵著脖子抬起頭來，“我說我沒有做過，您會相信嗎？”
她的語氣不好，蔣成書聽得出來，他也不怪她，畢竟這麽多年了，他沒找她，心裏也明白，這個女兒肯定恨透了他。
“你要說了，我肯定會相信，你放心吧，既然你沒做過的事情，我肯定會……”
“我的事情就不勞姑父操心了，姑父要是覺得自己能力太大卻沒有用武之地的話，倒不如多去你夫人那裏多顯擺顯擺，在我這邊，完全沒有必要。”
“安然！”蔣成書雖然因為愧疚能夠容忍安然對自己語氣不好，但是他到底是安然的親生父親，怎麽能容忍她每句話都如此的刻薄、沒大沒小？
他的聲音有些嚴厲，安然心頭微微發顫，可是麵上卻一派平靜，甚至嘴角還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被您一聲‘安然’就嚇得不敢說話的小丫頭了，更不是期待這父親的關懷的小孩子，蔣先生，我是看在我丈夫的麵子上尊敬的喊您一聲姑父，若是撇開這層關係，我可能連話都不會跟您說一句，所以，以後麻煩您見到我也繞道走，我的事情不用您關心，我的人生更加不用您幹涉，好了，您的夫人還在外頭等您，我也還有事情，先走了。”
安然說完，根本就沒有等蔣成書的反應，直接就轉過身，朝著剛剛王瑉他們去的方向走了過去。
蔣成書一個人站在那裏，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他一個人站了許久，直到外頭一個小警員進來拿東西，看到他的時候咦了一聲，他才醒過身來，轉身往外走。
秋初的天氣已經有些冷了，蔣成書穿著短袖的襯衣站在警局門口，突然間打了個寒戰，不知道是外頭的風吹的泛起了涼意，還是安然剛剛那番話，讓他心頭冰冷。
……
安然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王瑉對著彭宇航翻了個大白眼。
“彭大狀這麽厲害怎麽不上天呢？當初的第一名，如今不是也得在我這個倒數第一的人麵前求著我辦事嗎？真正有本事的人啊，是可以笑到最後的那一個！”
整個證據室裏頭都是王瑉警官自豪的嗓音，安然微微蹙眉，果然如同自己剛剛才想的一樣，這個彭大狀和王警官確實是早就認識了的，而且聽王警官的語氣，還頗有些過節！
彭宇航完全一副懶得搭理我王瑉的模樣，任由他說出一朵花來，他也沒有說半個字。
他手中拿著那份被稱之為證據的合同，放在雷子琛和自己兩個人的跟前，低著頭小聲商量著什麽。
安然進門直接走到了雷子琛的邊上。
雷子琛看見她便從彭宇航的手中把那份合同給拿了過來，遞給她瞧。
安然會意，一拿到手便低頭去看最後頭的簽名。
安然。
這……這確實是她的親筆簽名！
可是，怎麽會呢？麵前這份合同她見都沒見過，更加沒有看見過邊上另一個人的簽名！
安然臉色微微一變，抬頭看著雷子琛的眼神中略有驚慌失措。
雷子琛大概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他被合同蓋住的手卻輕輕的捏了捏安然的手，有些許的用力。
安然明白他的意思，便低垂著美眸，努力的收斂起自己臉上的慌張，等再度抬頭的時候，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漠然。
雷子琛見她神色如常，這才把那份合同遞了回去，不緊不慢的說道。
“王警官，這份合同我們已經見過了，可是我夫人並未簽過這個合同，所以這一切還有待證實。”
王瑉把合同拿了回來，偏頭嗤笑了一聲。
“雷先生，要證實這個合同那還不容易嗎？讓尊夫人再簽一遍自己的名字，拿到鑒定科去比對一下筆記，一切不就可以真相大白了嗎？”
“王警官，我的當事人沒有必要現在就去做什麽筆跡鑒定，在你們拿到更加直觀的證據之前，我的當事人不過是個嫌疑人罷了，我們有權保釋她回家，等待你們更多的證據，對吧？”
一直沒說話的彭宇航一開口，便是不容置喙的氣勢。
王瑉微微蹙眉，這合同雖然說是鐵證如山了，但是要是安然一直不肯去鑒定自己的簽名的話，確實也隻能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