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黑木崖之亂(一)
()「唔……好、好的。」儀琳暈生雙頰,喏喏的說道。但卻一直不敢抬起頭來,只是捏著自己的衣襟,腦袋都快垂到了xiong口上。
凌靖無奈的搖搖頭,道:「儀琳師姐,我去橋那邊等你。」心知自己若是一直待在這裡的話,只怕儀琳永遠也不敢抬起頭來瞧自己一眼了,那這得幾時才能下得山去。
緩步走出這處庵堂,往飛橋另一頭去了。
儀琳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這才拍拍小xiong脯,長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偷偷往門外瞧了一眼,但見凌靖的身影已經在橋頭上,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羞意。
「啞婆婆,他都聽到啦?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
儀琳如是求救一般對啞婆婆急道,隨即又頹然嘆了口氣,啞婆婆不能聽不能言,只是對著她笑,又能想出什麼好法子。
凌靖在橋頭上等了幾乎有半刻鐘的時間,這才見儀琳一步一頓的緩緩朝自己走來,他伸手本yu打個招呼,但手才方一抬起,便見儀琳忽然頓住身形,一雙雪白如玉的小手一下把自己的臉給meng住了。
「這是做什麼?」凌靖頓時哭笑不得,走過去道:「小師姐,你在跟我開玩笑么?你連自己的眼睛都遮住了,難道要我背你下山?」
儀琳忽然倒退兩步,怯生生的將一雙手放下,一雙眸子里滿是慌亂之se,說道:「凌、凌師弟,方才是我在胡言亂語,你若是不小心聽到了,可千萬不要當真。」
凌靖失笑道:「好,我不當真,那咱們該能下山去了。若是再不趕快下山,定逸師太只怕要上山找我要人了。」
「唔……那、那我們走。」儀琳聽他說道不會當真,心中一松的同時,不知為何又異常的失落。
兩人回到見xing峰時,沖虛道長和方證大師等人果真都已經帶著門下的弟子離開了,無se庵外的空地也已經被打掃了乾淨,只是偶爾會有幾個恆山弟子從外面走過。
儀琳到了見xing峰后便逃也似的跟凌靖告辭離開,凌靖看著儀琳慌亂的背影,莞爾一笑,隨即進了無se庵和定逸師太告別。
下得見xing峰時,已是下午時分,凌靖看準ri頭,往東而行,終於趕在ri落之前,到了一處小鎮上投宿。
恆山上的事情了結,之後他肯定是要ri夜兼程趕赴黑木崖去的,玲瓏先他幾ri趕回黑木崖,這個時候,只怕已經是到了教中。
「黑木崖在河北境內,我一路往東而行,就算快馬加鞭,只走官道,只怕沒有十餘g上,無奈搖頭,他現在是兩匹駿馬換乘,兀自還覺得自己的速度太慢,心知是自己心裡太過急切,有些浮躁了。
往後數ri,凌靖便加緊趕路,不一ri,終於出了山西,到了河北境內。
河北平定州,一間普普通通的客棧當中,大堂內擺了七八張桌子,此時天se漸晚,外面暮雨淅淅瀝瀝,來往行人俱是批了斗篷,匆匆而過,但卻鮮有人往這客棧瞧上一眼。
空dangdang的客棧大堂內,只有中間一張方桌上擺滿了酒菜,一絲絲熱氣從菜肴上冒起,桌邊還溫了一壺清酒。
一個頭戴白紗斗篷的女子端坐在桌旁,一動不動,透過臉上的白紗,隱約可見裡面是一張秀美的瓜子臉蛋。
不多時,從客棧外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聲音錯落有致,韻律極快。
「盈盈,爹爹讓你煮一壺好酒等著我和向兄弟,你可沒給忘了?」兩個人影先後走進客棧大堂,二人都穿著莊稼漢衣衫,身上批了蓑衣,頭上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張臉。
桌旁那女子取下頭上的白紗斗篷,lu出一張jing致秀美的瓜子臉蛋,肌膚若雪,眉目含笑,說道:「爹爹,女兒怎會忘了。」
嘻嘻一笑,伸手取出那壺清酒,一邊往酒杯中倒酒,一邊問道:「爹爹,你跟向叔叔這次出去聯絡昔ri的舊部,可曾有什麼收穫?」
這二個作莊稼漢打扮的人正是任我行和向問天,任我行哈哈大笑一聲,顯得意氣風發,道:「說來也是奇怪。這些ri子來,我和向兄弟聯絡教中舊人,竟出乎意料之外的容易。十個中倒有八個不勝之喜,均說東方不敗近年來不理教務,本教勢力每況愈下,已近於眾叛親離的地步。尤其那楊蓮亭,本來不過是神教中一個無名小卒,只因巴結上東方不敗,大權在手,作威作福,將教中不少功臣斥革的斥革,害死的害死。若不是限於教中嚴規,只怕早已有人起來造反了。那姓楊的幫著咱們幹了這樁大事,真須得多謝他才是。」
任盈盈秀眉一蹙,似有所思,道:「爹爹,那楊蓮亭女兒也見過不少次,反正這人有些……有些……」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形容。
向問天奇道:「大小姐,那姓楊的我也見過,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罷了。武功稀疏平常,而且氣量狹隘,便如女人一般喜歡斤斤計較,偏生還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當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jian詐小人。」
任盈盈點點頭,道:「向叔叔說的沒錯,我便是覺得這楊蓮亭行事作風與教中的叔伯大不相同,所以才會覺得有異。」
任我行冷笑一聲,道:「我們管他有什麼古怪的地方,這姓楊的說起來可幫了我們不小的忙,若非如此,我那些舊部只怕早就被東方不敗拉攏過去了,哪兒還輪得到我上門去一一遊說。」
「嘿嘿」冷笑一聲,又道:「這個姓楊的小子,到時候說不得老夫還得親自感謝感謝他,哈哈!」飲了一杯酒,神se暢快。
任盈盈和向問天聞言面上俱有喜se,他們二人也是絲毫未曾料到這次的計劃會進展的如此順利,原來東方不敗跟教中宿老離心離德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他們便拉攏了一大幫人過來。
便在此時,忽聽得外面噓溜溜、噓溜溜的哨子聲響,靜夜中聽來,令人毛骨悚然。盈盈面se一凜,道:「難道東方不敗知道我們到了?」三人俱是熟知ri月神教的人物,知道這哨聲是教中捉拿刺客、叛徒的訊號,本教教眾一聞訊號,便當一體戒備,奮勇拿人。
任我行不動聲se的對另外二人搖搖頭,示意他們稍安勿躁,自己拿起酒杯,安然飲酒。
任盈盈和向問天嚴加戒備,目光不時往客棧的大門外掃去。過了片刻,聽得四匹馬從長街上賓士而過,濺起一地的水花,馬上乘者大聲傳令:「教主有令,風雷堂長老童百熊勾結敵人,謀叛本教,立即擒拿歸壇,如有違抗,格殺勿論。」
任盈盈失聲道:「童伯伯!那怎麼會?」只聽得馬蹄聲漸遠,號令一路傳了下去。瞧這聲勢,ri月教在這一帶囂張得很,簡直沒把地方官放在眼裡。
任我行道:「東方不敗消息倒也靈通,咱們前天才和童老會過面,今ri童老便被下令捉拿了。也不知她是什麼時候回到黑木崖的?」臉上lu出若有所思之se。
盈盈吁了口氣,道:「童伯伯也答應幫咱們?」
任我行搖頭道:「他怎肯背叛東方不敗?我和向兄弟二人跟他剖析利害,說了半天,最後童老說道:「我這條命是東方教主救的,兩位不是不知,今ri跟我說這些話,那分明是瞧不起童百熊,把我當作了是出賣朋友之人。東方教主近來不理教務,乃是受小人之huo,的確幹了不少錯事。但就算他身敗名裂,我姓童的也決不會做半件對不起他的事。姓童的不是兩位敵手,要殺要剮,便請動手。」嘿嘿,這位童老,果然是老薑越老越辣。」任盈盈疑huo道:「他既不答應幫咱們,東方不敗又怎地要拿他?」
向問天哈哈一笑,幸災樂禍一般說道:「這就叫做倒行逆施了。東方不敗年紀不大,行事卻已糊塗透頂。像童老這麼對他忠心耿耿的好朋友,普天下又哪裡找去?」
任我行拍手笑道:「連童老這樣的人物,東方不敗竟也和他翻臉,咱們大事必成!來,干一杯!」
三個人一齊舉杯喝乾,任盈盈心想:「童伯伯是本教元老,昔年曾有大功,教中上下,人人對他甚是尊敬。他向來和爹爹不和,對東方不敗卻是忠心耿耿,按情理說,他便犯了再大的過失,東方不敗也決不會難為他。而且前些ri子東方不敗可不在教中,難道又是那楊蓮亭狐假虎威,傳下命令,陷害童老?」
想到這裡,神se不愉,對這楊蓮亭的為人也分外鄙夷起來。
任我行眼中神光一閃,笑道:「風雷堂堂主在本教的職位可也不算低了,童百熊以叛教論罪,只怕黑木崖上早已經為此吵翻了天,咱們這時上崖,正是好時機。」
任盈盈和向問天點點頭,向問天沉聲道:「教主,不如咱們先叫上官雲過來商議一番,此人自教主離開之後,在教中一直平步青雲,如今已是白虎堂堂主,如果有他帶路,咱們會方便許多。」
「上官雲么?」任我行沉吟片刻,這個「雕俠」上官雲是最先向他投誠的幾個人之一,其實他心裡對此人還不怎麼信得過,但奈何昔ri的舊部許多都已經遠離了黑木崖的權利中心,而今黑木崖上又是禁制重重,如果沒有一個地位足夠高的人帶路,只怕輕易上去不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