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誰能擋我一劍
「呵呵……」陸大有臉上僵硬的抽搐了兩下,忽然感覺這幾個平日里比親近的師兄,怎麼這時再看,居然如此變的陌生,陌生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是誰了。
沉默了片刻,陸大有忽然低聲道:「那個偷秘籍的人我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我敢肯定,他的身材絕沒有小師弟那般高。」
當時他雖然先被令狐沖點了穴道,身體法動,但是眼睛卻還未壞,那個蒙面人身手矯健,但身量卻沒有凌靖那麼高,絕不可能是凌靖假扮。
梁發等人見陸大有說的如此斬釘截鐵,面面相覷之下,臉上都不禁有些訕訕,梁發乾笑兩聲,道:「老六,你當時被點了穴道,可能是眼花了吧。」
師傅雖然沒有明確表態過,就是凌靖偷的「紫霞秘籍」,但是他們這些弟子都能看出,只怕師傅心中也是對此深表懷疑,畢竟那日華山上就只有陸大有和凌靖二人在,大師兄受了重傷,早已下山,幾乎可以說沒有嫌疑,那麼凌靖如此湊巧的出現在山上,而且還救了陸大有性命,這便很值得敲了。[
陸大有漠然的看了幾個師兄弟一眼,隨即將頭低了下去,也不再做爭辯,畢竟連師傅都已經不信任小師弟,更將他逐出師門,那他又怎麼能埋怨這些師兄弟呢。
只是似乎大家都已經忘了,如果不是小師弟在藥王廟力挽狂瀾,殺退了一眾強敵,如今華山派又有幾個人還能坐在這裡閑話。
他心中感覺有些悲涼,坐在原處默然語,而梁發等人似乎也感覺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都有些不自在。
片刻后,高根明道:「行了,咱們好端端的提這事兒做什麼,師傅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自然有他老人家的理由。咱們做弟子的,只需謹遵師傅的命令便是。」
眾人齊齊相應,陸大有也跟著乾笑了兩聲,但是氣氛卻也不似之前那麼尷尬了。
凌靖在房頂上將這些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入耳中,隨即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看著遠處的夜色。在心中對某個人道:「看到了么,這些就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弟。」
雖說經歷了藥王廟一役,他也從未想過要讓華山派的人感激自己,但是這些人跟岳不群居然不聲不響的又給自己扣上了一個盜取「紫霞秘籍」的帽子,看來這華山派為了給自己抹黑,當真是不遺餘力了。
而且以岳不群的高明手段。根本須自己親口傳出這些事情,估計只要他稍微透露一絲口風,只怕整個華山都會將自己當做偷盜「辟邪劍譜」和「紫霞秘籍」的小人。
凌靖心中冷笑不已,被人誤解這種事他從來不怕,但是有些人在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之前,是否該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先?
華山派如今也就剩下小貓兩三隻,他之所以一直不想動岳不群。非就是因為對寧中則等人有所顧忌罷了,可是岳不群居然屢次三番挑戰自己的忍耐極限,難道真當自己不敢動手不成。
當下看著院中的幾個人影,眼神越發清冷起來,忽然之間,只見他縱身一躍,身體化作一道流光徑直往院中落去。
這番他是動用了內力,「金雁功」一經施展開,速度已是快到極致,眨眼間便落在了一群華山弟子的中間。
而其他幾個華山弟子根本還未反應過來。只是看見一道黑光忽然落在了自己眼前,臉上頓時露出大駭之色。
凌靖落下之後卻是看也沒看這些人一眼,須臾之間,手中的「帝龍古劍」已經出鞘,接著便見那面石桌上忽然火花四濺起來。
「嗤嗤嗤嗤嗤」
「帝龍古劍」與石桌的摩擦聲響了一瞬間。接著又見凌靖雙足一點,一個縱躍,又即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從他落下到拔劍急刺這石桌,再到最後消失不見,前後也不過眨眼功夫,梁發等人這時方才反應過來,急忙抽出佩劍,大聲吼道:「誰?到底是誰?」
七八個人一臉慎重的看著四周漆黑的夜空,長劍橫在胸前,臉上滿是驚駭之色。
適才他們只來得及看見一片黑影在眼前飄過,連那人出劍收劍也未曾察覺,只是見到石桌上冒起了火花,才隱隱猜到適才這人已經連續出了數劍。[
如此的話,那這人便很是恐怖了,若是這人想殺他們,那他們只怕早已成了屍體。
眾人齊聲大喝,動靜自然不小,七八個人驚慌錯亂的吼聲很快便傳了出去,不及片刻,便見岳不群夫婦和王元霸等人均是手持兵刃,急匆匆的趕到了院中。
這小院本來只有兩盞孤零零的燈籠,光線本就暗淡,梁發等人因此也未曾瞧見來人到底是誰,只是覺得此人武功之高,身法之快,簡直驚世駭俗。
岳不群等人進來之後,身後已經有許多僕人拿了燈籠進來,將小院照的一片透亮,岳不群見幾個弟子手持長劍,一臉的驚色,也不禁微微一怔,隨即招呼了梁發過來,問道:「何事如此驚惶?」
梁發等人見師父師娘到來,本能的鬆了口氣,隨即將之前的情況一一道出。
岳不群夫婦和王元霸聽完之後,臉上都不禁露出了思忖之色,隨即走到那面石桌前,仔細看了看。
梁發等人本來都未來得及去瞧那石桌上到底被那人刻下了什麼東西,這時卻見師傅臉色忽然間便陰沉了下去,一旁的師娘默然語,而王老爺子則是滿臉的古怪之色。
眾人心中都有些好奇,均想:「為何這三位長輩見了那石桌,表現便如此怪異?」
但是此時三位長輩在前,論華山派的弟子抑或是王家子弟,都不敢太過放肆,便是林平之和王家兩位小少爺也不敢有絲毫逾越之處。
倒是王伯奮和王仲強兩人年紀頗大,身份也高,這才一臉惑色的上前瞧了瞧,但很快便也如王老爺子一般,看著岳不群夫婦,臉上露出古怪之色。
「我若想取秘籍,華山派誰能擋我一劍!」
一十五個大字深深的刻入石桌,筆鋒縱橫,大開大合,殺意凜然,顯然來人實力之強,絕非等閑之輩。
王元霸父子三人相視一眼,其實已經隱隱猜到今夜到此的人到底是誰,不過這字上說要取什麼秘籍,這點他們倒是有些猜不透了。
不過這畢竟是華山派的門內之事,王元霸也不便多問,只是沉吟了片刻,道:「岳老弟,這刻字之人可是你那逐出門的弟子?」
岳不群面沉似水的點了點頭,冷哼兩聲,道:「這個孽障,被逐出師門還不知悔改,今夜居然還敢回來示威。」
王家父子三人面上不露聲色,但心中卻道,只怕那小子回來示威確實不假,但此中內幕卻又值得敲了,這字面上所提及的秘籍,肯定不會是「辟邪劍譜」,那麼,難道是華山派又丟失了什麼武功秘籍,懷疑是這小子偷去了?
這個念頭在王家父子三人腦中一轉,但終究是並未詢問出口。
岳不群冷冷的看著這石桌,桌上的一十五個大字便如一十五柄寒光湛湛的利劍一般,刺到他眼中,讓他心中大恨。
他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隨即一掌拍出,紫芒乍現,接著便聽「碰」的一聲巨響,這面石桌已經被他拍的粉碎。
華山派眾弟子和王家子弟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這岳掌門何以如此大怒。
寧中則見丈夫如此惱羞成怒,臉上卻露出一絲凄然的笑容,方才她一看到這桌上的刻字,便知是凌靖留下的。
至於要取什麼秘籍,她最近也在弟子中聽到了一些風聲,只是越是如此,她便越覺得對丈夫有些失望,如果沒有他的首肯,門下弟子又怎麼敢如此非議靖兒。[
本來夾在丈夫和凌靖中間,她便已經很累了,凌靖先是被逐出師門,后又和丈夫刀兵相向,這件事更是讓她心力交瘁。
寧中則看著岳不群陰晴不定的面容,懇求道:「師兄,你難道就不能放靖兒一馬嗎?」
她實在不願看到這對師徒再這樣斗下去了,而且這次如果不是華山派中上上下下都污衊凌靖偷了「紫霞秘籍」,她絕不相信以凌靖的性格,會留下這些話來警告眾人。
「我放他一馬?」岳不群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道:「師妹,今日可是這個畜生回來給咱們示威來了,我岳某人只怕以後還要求他放我一馬呢。」
岳不群眼中不時有冷芒閃過,顯然今日之事對他心中觸動極大,被一個曾經的弟子如此囂張的留下這些字跡,偏生他還在日前敗在此人手中,這當著王家眾人的面,臉面是一丟再丟,心中又豈能不恨。
寧中則聞言幽幽的嘆了口氣,轉身便走。
岳不群看著妻子離去,也不加阻攔,只是跟一眾弟子交代了幾句,讓他們勿要太過驚惶,這件事情他自會處理。
眾弟子見師父如此說,心中稍定,之後岳不群才和王元霸等人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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