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馬威
芒天羽悠悠醒來，第一反應就是痛，往死里的痛，稍稍一動，骨頭散了架似的痛入骨髓，本想坐直身體的他，無奈老老實實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一股柔和的葯香味鑽入口鼻，吸入麝香的讓人神清氣爽，耳邊傳來熟悉的問候聲。
「咳咳，師弟，你醒了，身體好一點了嗎？」
「師兄，你怎麼來了？你的表情……！」本來對身體狀況有著幾分擔憂的芒天羽，見蕭明月一張誰家欠他八百晶石的表情，驚嚇了一跳，黯然道：「是不是我快不行了？師兄，你專門來送我一程，實在……太讓你費心了。」
少年身後的雲華山一個踉蹌，險些猝倒在地，蕭明月的這張苦瓜臉，還真有點效果啊！
冷不丁被嚇了一大跳，蕭明月連忙收斂了沮喪，勉強露出笑意，道：「芒師弟，你瞎說什麼呢，壯得和牛一樣，還會死？呸呸呸，我說什麼了？是，師弟你走好運了，虞山長老似乎對你青睞有加啊！」
「師兄我殺人了！」
這是芒天羽第一次殺人，自然會留下或多或少的yin影在心裏面。殺人的時候激情澎湃，真把人殺了，心卻沉入了無止境的輪迴，苦不堪言，做夢都要被驚醒。
「是啊，你殺人了，不過，殺得好，應該殺，誰叫他不給你留退路，逼得你奮力一搏，給了我，我也殺啊……，」蕭明月不知所云的嘮叨著，真不曉得如何安慰芒師弟，他也沒殺過人啊！芒天羽殺死鄧付塵的時候，他整個人被驚得傻叉了，一點動彈不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雲華山一旁安慰道：「師弟，你想寬一點，人死不能復生，更何況，當時的情景，你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對手那麼厲害，不拚命怎麼能行？一不小心殺掉了同門師兄，即便罪不可恕，長老們也一定會體諒你心境的。」
「是啊，是啊，大不了，等你好了，我們好好祭奠下姓鄧的，別讓他在yin間惦記你。」
「這事情，虞山長老已經原諒你了，芒師弟，你住在紫霄樓，用了紫霄樓不少的藥材，還食用了一品補血丹，長老若沒有原諒你！哪會給你這麼多的好處？」
……。
蕭明月和雲華山，你一句我一句，開導著芒天羽，最終，芒天羽點了點頭，不再苦惱了，「謝謝蕭師兄，謝謝雲師兄，我想通了，我們做為修真者，殺人是遲早的事情，只要殺掉的是壞人就可以了。」
「就是嘛，我就說芒師弟，你最聰明了，這樣淺顯的道理怎麼能不懂呢？你殺人了，又不是有意的殺人，給了誰，都會體諒你的……，」眼看著芒師弟撥雲見ri臉se晴朗了，蕭明月也放心了，寬慰師弟道。
「嗯，不過，鄧付塵該死！從一開始站上去，我就想把他一劍刺死……，」芒天羽剛說了一半的話，立馬驚得蕭明月面無人se，一個猛撲，爬到芒天羽的床前，將芒師弟嘴巴給堵住了，心魂不在啊！嘴唇不停地哆嗦，「什麼，什麼，你說你一開始就想殺死鄧付塵，芒師弟，你想作死啊？」
蓄意殺死同門師兄，可是死罪，天大的死罪！被其他人聽到還了得！雲華山臉se也蒼白了。
從三樓寢室出來，蕭明月腳下踩著棉花的發虛，一邊往外走，一邊和雲華山低聲哀求道：「雲師弟，這事情，你千萬別和別人說，否則的話，芒師弟小命休矣。」
雲華山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意，苦笑道：「說什麼啊！蕭師兄，我什麼也沒聽到，你們的談話，我就沒站在旁邊。」
聰明人啊，比芒師弟的莽撞強多了！蕭明月狼狽不堪和雲華山下到了底層，老實按照邙山長老的吩咐，打掃一層衛生去了，苦啊！芒天羽的本事大得很！出手殺死聚氣期九階的鄧付塵，這手段，蕭明月回想起來都覺得害怕。
芒師弟劍氣怎麼練的？有這樣的把握，讓人匪夷所思了。
即便對芒天羽的所作所為無法認同，蕭明月對於芒師弟的觀感並沒有改變，尤其知道風語芒家和辰興鄧家的衝突，以及鄧付塵以往的種種罪惡行徑，他也認為此人該死，不過，像芒天羽這樣冒冒失失的當眾殺人，回想起來，仍舊讓他心驚膽顫得很。
悉悉索索的掃地聲發出，煩躁情緒逐漸恢復了平和，這時，幾位控火弟子從二樓結伴走下來，有人看到正在打掃大廳底層的蕭明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雲華山在邙山長老那裡意外得寵，在讓眾弟子震驚的同時，也得罪了不少人，見找雲華山的蕭明月在大廳內打掃衛生，有人嗤笑出聲。
「呵呵，我當誰呢，原來是華山師弟的好朋友，這位師弟，你怎麼勤快的跑到紫霄樓來幫忙我們大掃除來了，不累嗎？」說話的人，樣子長得不錯，身材也高，眼裡透出一絲的凌厲，嘴角上翹，讓蕭明月吃驚的是，此人手掌白如明玉，乾淨整潔得很，一雙手不沾絲毫的纖塵，目光清澈明亮。
「閔師兄，你這就不清楚了，這位蕭師兄可不簡單，控火天賦藍光「四」呢，他的實力是聚氣期九階，相當了不起！」欒成玉在旁邊，逮住機會挑撥離間道。
「聚氣期九階，那豈不是大傢伙都得稱呼你『蕭師兄』了，控火天賦『四』，好高！」閔虞城撇了撇嘴唇，輕蔑嘲諷道，扭頭往外走，臨了啐一口痰在地上，「垃圾！」
聚氣期九階境界很高，紫霄樓內，擁有聚氣期九階的控火弟子只有三兩人，不過，他們更看重的是煉丹，成丹的幾率，閔虞城無疑是這些弟子中的佼佼者，今ri風頭意外的被雲華山壓下去，豈會善罷甘休？
隨著閔虞城出言冷諷，其他的控火弟子各個情緒激憤，表情躍躍yu試。
「就是嘛，他個雲華山有著多大的本事，剛來紫霄樓幾天，耀武揚威誰都看不到眼裡了，吊什麼吊，不和我們一樣的控火弟子嗎，煉成了兩顆一品丹丸，在場的眾人，哪個沒有煉成過一品丹三五次？」
「被白山長老看重，被邙山長老器重，我瞧他屁股撅到天上去了！遲早得一頭撞南牆撞死。」
「不自量力的傢伙，有本事，再煉出兩顆一品丹丸啊！老子就服氣他。」
「和他好來的這小子，也是垃圾，只能在大廳里掃垃圾，」一個不知好歹的控火弟子，路過蕭明月身邊，一腳朝著少年手上的掃把踩去，一聲冷哼，蕭明月手腕轉動一圈，那名弟子一個撲空，狗啃屎的趴在地上，牙都碰掉了一顆。
「你在找死！」有人怒火攻心，沖著蕭明月動怒道。
「我在掃地，不知諸位師兄想和我較量一番，還是怎麼的，切磋切磋？對了，這兒是紫霄樓，允許外門弟子打架鬥毆嗎？」蕭明月冷冰冰一句話提醒了眾人，有人張口結舌，有人攥緊了拳頭，卻是jing覺地張望四周。
「小子，在紫霄樓待著，遲早有你倒霉的一天！」閔虞城威脅少年道。
就在這時候，雲華山從二樓探出頭來，裝作什麼沒聽到的樣子，大聲打招呼道：「蕭師兄，芒師弟說了，謝謝你前些ri子，教給他的修鍊劍氣的指法，等他身體康復了，一定和你再學其它的本事。」
「芒師弟，哪個芒師弟啊？」一名控火弟子不知好歹的叨念一句，見其他師兄驚得面無人se，閔虞城手指悄悄發抖，他瞬間領悟過來，驚悚道：「不會，這姓蕭的，認識那個殺神！」
說完了，小腿肚子不由自主打了顫，幾個人，包括被蕭明月放倒的那位，爬起來，一聲不吭灰溜溜逃了出去。
紫霄樓的控火弟子可以不怕蕭明月，可以不鳥雲華山，還躺在三樓修養的芒天羽，提起來，卻讓他們不得不心膽俱裂。殺神啊！淬體樓廣場榮譽戰中殺死了同門師兄，居然沒受處罰，還跑到紫霄樓來靜養，如何不令他們心驚，不讓他們為之心怯？
意外的尷尬被雲華山化解，蕭明月即覺得好笑，又感覺苦悶，什麼時候，他需要用芒師弟的名聲震嚇眾人了？抬頭朝二樓的雲華山望去，對方露出兩顆虎牙，伸出大拇指頂了頂，兩人會心一笑，心情頓時開朗許多。
當晚回到狼牙角，已是半夜時分了，即便明天一大早還想去紫霄樓，蕭明月仍舊迫不及待開始修習煉火訣，雲師弟給的玉符是基礎法訣，大多為cao縱火焰的基本心法。心念一動，一股幽藍劍氣被幻化出來，手指「噗」地輕彈，幾米外的油燈倏忽明亮許多，一牽一繞，藍光閃動遊走如蛇，半空中仿若盛開一朵淡淡的秋菊，散發層層跌宕的光線，劍氣所過之處，一溜水形火焰清幽無聲。
蕭明月就這樣嘗試著cao縱，前後遊盪上下浮沉，興之所至，還繞幾個花樣出來，真沒想到，他第一次cao縱火焰能這般的駕輕就熟，既是開心，又是悸動，練到心神恣意處，指法不再拘泥於雲師弟給的玉符心法，將纏絲訣融匯了進去，這一下，一順一逆幾乎無跡可尋，一牽一帶充滿淡漠金光，冷幽中隱隱散發出晶亮亮澤，璀璨下充斥溫情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