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掉下眼淚
方欣欣的歌聲裏，有非常大的不足之處？
林陽的話一說完，所有人都愣了下。
隨即，全場爆笑。
“哈哈，我就說這新班主任是來搞笑的吧，說話完全不過腦子！”
“就是，專業評委也隻能在欣欣的歌聲中找出小毛病吧，他還說有非常大的的不足之處？”
“老師，你說話過腦子了麽？”
同學們大笑，方欣欣也是冷著臉“老師，請給出你的依據，我最討厭沒有真才實學，卻嘩眾取寵的廢物！”
方欣欣的聲音很冷，完全沒有給林陽留一點麵子的意思。
廢物？
林陽眼睛眯了一下，以他的眼力很輕易的察覺出方欣欣對他的恨意。
這種恨和高博等同學不一樣。
高博等人是純粹的叛逆，而方欣欣是一種真真切切的恨意。
“奇怪，我有哪裏招惹她了麽？”
林陽十分不解。
見林陽愣住，窗外的朱愛明等人都著急了。
要是林陽回答不出來，依照賭約就是要滾出學校的。
陳老師是最著急的一個。
“糟糕！林陽老師隻是初中畢業，怎麽可能指點出方欣欣歌曲中的毛病，更不用說什麽很大的不足了！”
陳老師的嗓門很大，他的話音一落，同學們頓時叫的更大聲了。
“什麽？這班主任隻是初中畢業！”
“握草！初中畢業的人，也敢來當我們高中生的老師？這真特麽的是天方夜譚！”
“老師！滾出去吧！你沒有能力教導我們班！”
“對！一個初中畢業的家夥，還好意思當我們老師？我們當他的老師還差不多吧！”
方欣欣也是愣了下，淡漠道“看來是我錯了，竟然讓初中畢業的人點評我的歌，這真是我做的最愚蠢的事情。”
說完，她指著門口“你，自己出去吧，省的在這裏丟然顯眼。”
方欣欣現在連‘老師’兩個字也不叫。
顯然，在她心中，已經認為林陽沒資格成為她的對手。
林陽這時卻笑了。
“你的歌聲雖然很優美，感情也表達的很豐富，但卻沒唱出這首歌的真正含義……”
“一首讓人充滿希望、樂觀的歌，竟然讓你唱的哀傷茫然……這就是你最大的不足之處！”
林陽表達完自己的觀點，所有同學又笑了。
“老師，你以前是不是搞銷售的，死的都能讓你說成是活的。”
“剛才欣欣同學唱的歌，都把我們聽感動了，這根本就是一首憂傷，怎麽可能是樂觀的歌？”
窗外的朱愛明等人也是皺眉。
他們想的和學生們一樣。
剛才方欣欣唱的法語歌，他們雖然聽不懂歌詞，但旋律中明明透著憂傷，怎麽可能是一首充滿希望的歌曲？
“哼哼，我就說嘛，那臭小子除了吹牛之外，根本就沒有真才實學。”
王大彪手抱在胸口，冷哼兩聲。
不過，所有人都沒發現。
當聽了林陽的話後，方欣欣卻是愣了一下，覺得林陽的話，她好像在哪裏聽過。
林陽沒有在意旁人嘲諷的眼神，表情淡然“我既然敢做出點評，當然就能讓你們心服口服。”
“讓我們心服口服，老師，你是要親自演唱一遍麽？”
高博像看笑話一樣的看著林陽。
所有同學都笑了。
這是一首很冷門的歌，他們都是第一次聽，林陽怎麽可能會唱。
再說了這是法語歌，法語很難學，林陽才初中畢業，怎麽可能會法學？
“我不會唱。”林陽很老實的點頭。
“哈哈……”
所有同學又是一笑，剛要說什麽，林陽卻淡淡道“我雖然不會唱，但我能吹。”
“你會吹？吹牛麽？”
高博等人快被笑死了，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把吹牛說的光明正大的人。
朱愛明等老師用手拍著額頭，感覺林陽是不是石樂誌……
“你真的會吹？”方欣欣卻是神色一亮。
“對，我非常會吹！”
林陽很肯定的點頭，又皺眉道“但我卻沒有……”
“我有！”方欣欣打斷了他的話，從課桌下拿出一個小巧的口琴，遞給林陽。
所有人都是一愣，有點尷尬。
原來林陽說的是吹口琴，而不是吹牛……
“你真的會吹？”方欣欣眼裏帶著不信。
“口琴看著簡單，也很容易入門，但要吹得好卻非常難。”
“以我現在的水平都駕馭不住，更不用說吹那首法語歌了。”
林陽笑了笑，把口琴放在嘴裏。
悠揚的聲音響起，正是剛才方欣欣唱的法語歌。
法國的民謠一般都可以用口琴吹奏，但難度比唱要高很多。
同學們先是不屑，但隨即眉頭皺起，忍不住側耳傾聽。
舒緩的音律像是輕柔的微風，輕輕的拂過他們臉頰。
他們又看到方欣欣歌唱時的畫麵，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就要分開……
男子微笑著揮手告別。
而守候的女子雖然也在等待，但臉上沒有了哀傷，是一種希望和豁達。
所有人都聽得陶醉了，嘴角都帶著微笑，難以自拔。
但有一個人卻是忽然清醒過來，這人就是方欣欣。
此刻，方欣欣心中震驚的無以複加。
她也終於想起，林陽說她沒有表達出，這首歌曲的真正意義時，她為什麽會覺得似曾相識。
因為這首歌的演唱者，法國的著名歌星也說過同樣的話。
這是一首充滿希望的歌，而不是憂傷的歌。
林陽吹奏完最後一個音符之後，這首曲目表演結束。
呼。
所有人呼出口氣，回過神來。
但剛剛回過神來，又愣住了。
他們都不敢相信，剛才的歌曲是林陽吹奏出來的。
因為吹奏的真是太好了，而且給他們的感覺，比剛才方欣欣唱的要好許多。
“對！就是這種感覺！”
陳老師興奮的揮動拳頭。
“剛才方欣欣同學唱時，我聽著也很舒服，但卻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一對比之下才知道，這首曲子的真正主旋律並不是憂傷，而是等待中的豁達和希望！”
朱愛明和其餘老師也點頭，他們的感覺和陳老師一樣。
王大彪和高博等同學的臉色卻很難看，他們都沒想到，林陽說的都是真的。
“我輸了。”
方欣欣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林陽。
“正如你說的那樣，我是憂鬱的性格，把自己的情緒帶進歌曲裏，所以解了歌曲本身的含義。”
“豁達充滿希望的歌曲，卻唱出了憂傷的味道，這真的是很大的不足之處。”
“我們輸了，你想要提出什麽樣的條件？”高博也咬牙看著林陽。
他是高傲的人，讓他對林陽認輸，他心裏很難受。
林陽卻沒有看他，而是看著方欣欣。
“我從你眼裏看到了恨意，你為什麽會恨我？”
“我為什麽恨你？”方欣欣氣的咬牙，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心愛的粉紅色筆記本。
筆記本很漂亮。
封麵上畫著一個背包遠去的男孩，而一個女孩癡癡的站在窗口，揮著手，遙遙相望……
這本是一副很美的畫麵，但女孩的臉上卻破損了一大塊，將這完美的畫麵給破壞殆盡了！
林陽愣了下，不由得苦笑。
他沒想到所有的起因都是因為這個筆記本。
他當時凳子上有強力膠水，拿來墊了下屁股，而接觸到膠水的位置，正好是畫中女孩的臉龐。
可以想像，當方欣欣小心翼翼的將筆記本從板凳上拿下時，由於強力膠水的撕扯……所以，封麵上破損了一大塊。
林陽心中一動。
他已經猜測到，這個筆記本應該是方欣欣一個很重要的人遠行時送給她的，所以她非常的在意。
甚至，那個遠行的人，就是方欣欣的青梅竹馬。
所以，方欣欣才會在意筆記本的封麵上的畫，也才會用憂傷的語調，演唱一首原本充滿希望的歌曲。
“我恨你！！”
方欣欣眼角濕潤了，這是那人遠行時，送給她的唯一物品。
而封麵上的畫，也正好和他們分別時，一模一樣。
林陽嘴角抽動了下。
心中除了一句‘握草’之外，沒有其餘其它詞語可以代替他的心情。
忽然，他眼神一閃，想到了什麽。
“借你的鉛筆一用。”
林陽拿過桌上的一隻鉛筆，又拿過方欣欣的筆記本，開始飛快的塗畫。
“你，你幹什麽！”
方欣欣大怒，就像一隻發怒的小獅子。
正當她張牙舞爪的要奪回筆記本時，卻突然愣住了。
隻見經過林陽簡單、快速的勾勒，原本女孩消失的臉，又重新出現。
而且，原來女孩看著男孩遠去時憂傷的臉，在林陽的勾勒下，變得充滿了希望和豁達。
呼。
林陽畫好之後，看了一眼，滿意的吐出一口氣。
“還給你，之前是我的錯，對你說聲對不起。”
林陽真誠的道歉，他不是一個喜歡推卸責任的人。
方欣欣接過筆記本，連忙看去。
頓時，驚喜的捂住了嘴，眼裏也閃動著淚花。
高博等學生都傻眼了。
他們和方欣欣做了兩年多的同學，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麽激動的時候。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我希望你和畫上的女孩一樣，和歌曲中唱的一樣，從原本的憂傷中走出，變得樂觀豁達起來。”
林陽溫和的看著她。
“謝謝你，老師。”方欣欣再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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