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炫耀
鍾騰的住處,是一處古樸的四合大院,面積很大,畢竟鍾老爺子不但是華夏三寶,而且還是武林名宿。
拜在他名下的弟子,就有好幾百,常年跟著他學習的人,也有幾十人。
此中不乏世家子弟。
所以,鍾騰根本不會缺少孝敬。
雖然在現實生活中,師道已經沒落,可是在武術界,卻還一直將這種古風維持了下來。
因此楚風跟在父母身後來到鍾家的時候,外面光是他的親傳弟子就整整齊齊的站了兩排,迎來送往的事情,當然不可能再讓已經九十歲高齡的鐘騰來做。
不過讓楚風意外的是,竟是在這裡碰上了老熟人,陳權。
「風哥,你怎麼來了?」陳權看到楚風,微微一愕,便趕緊迎了過來,沖著他叫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到了走在他身前的楚亞軒夫婦,頓時不好意思的一笑:「伯父伯母,您們趕緊裡面請!我師父都已經念叨很久了。」
楚亞軒看到他拉著楚風的手,知道二人有話要說,頓時優雅一笑:「那好,你們聊一會兒,不過別誤了小權正事。」
「爸,您就怎麼這麼不放心你兒子呢,快和媽媽進去。」楚風讓父親說的一陣無語,好似自己很差勁似的。
不過他也明白,做父母的心裡雖然感覺自己的兒女最好,但在外人面前,卻總是喜歡刻意的去捧別人家的兒女,這就是華夏式的禮節。
當然,這樣的客套,並不會讓陳權認為自己真的比楚風強,相反,楚亞軒的話。讓他的臉迅速的紅了起來。
不過他不虧是陳家的長孫,只是一瞬間的工夫,便再度重提了一下剛才的話題,也將這份尷尬很巧妙的化開了。
「風哥,真是沒想到會在這兒看到你。」
「哈,你這意思是不是想說,今天的聚會非常的無趣?」楚風有點反應過速的轉過了頭,看向了陳權。
「啊!」陳權被楚風這吐嘈式的言語鬧的一愕,旋即尷尬的笑了笑:「這怎麼可能,今天華夏三老齊聚。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盛會,能參加,就是一種榮耀,不知道有多少人,擠破了頭。想來呢。」
「這樣啊!」楚風腦門上,已經寫上了無聊二字。幾乎就差打個呵欠來表示他對這種聚會無愛了。
陳權看到他這樣一幅模樣。頓時額頭爬滿了黑線,趕緊不再提這事:「風哥,我姐找了你好幾天了,有時間你過去一趟。」
「是中怡還是中玉?」
「是我二姐,不過我依我看,那也是我大姐的意思。」陳權如實做答。
楚風一聽說兩姐妹同時找自己。頓時感覺壓力山大,不過本著反正不吃虧的原則,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等我忙完手邊的事,就過去。」
二人就這般,又說了幾句不疼不癢的話,楚風便在陳權的引領下,走進了大院。
院內,此時可謂是賓客雲集,人頭簇擁。
熱鬧的場面,相互客套寒暄的話,讓楚風聽到,頓感百般無趣。
其實隨著他修為的提升,他說話做事已經越來越隨心所欲,這樣的表面文章,他已經做不來,或者說是不屑做。
而看到陳權在一群人中,應酬的不矣樂乎,他便笑著與陳權分開,準備找個清靜的地方,坐一會兒。
剛走了沒幾步,他便被一陣喝彩聲吸引了過去。
因為自那裡,一股淡淡的墨香飄進了他的鼻端。
自從無師自通,一拍學會王羲之的一半本領之後,他對書法這東西,便有了一種難言的愛好,或許是受到了字貼的影響,或者是骨子裡,做為華夏人的驕傲。
畢竟縱觀全世界,能被稱之為藝術的字,定非華夏文字莫屬!
只不過近些年,很多所謂的專家學者,不知所謂,一古腦的崇洋媚外,把那些才興起不過幾百年的文明說的天花亂墜,卻將自家這傳承了幾千年,也是世界上,唯一倖存來的有上古傳承的文明糟踐的一文不值。
真是背叛了自己的祖宗,猶自在那兒沾沾自喜,真箇是不知羞!
君不見,我們老祖宗的韌性與兼容性。
如果沒有韌性,何以世界本來那麼多文明,到了最後,能傳承至今的,就只我們華夏一支?
華夏人,骨子裡,有一種韌性,這種韌性,使得華夏人打不死,滅不掉!
從五胡亂中華,到蒙古鐵騎的踐踏,最後是清滿夷的入關。
那一次,不是瀕臨著華夏古老文明的絕種?但華夏人,以自己的頑強,向世人表現出他骨子裡的堅忍不拔,那一股韌性,使得華夏文明,成為了唯一被傳承下來的古文明。
說到兼容性,則更是如此!
便自書法說,自王羲之起,那一代的書法家,不在求變?
卻又求變的同時,兼容了前輩先賢的優點,集眾家之長,以化已之優!
大點說,從奴隸制,一直到封建社會,我們都遙遙領先,明朝中後期更是領先世界出現了資本主義萌芽,如果不是還處與奴隸制的滿清入關,華夏,早已經提前進入到了下一個歷程。
而思想方面,更出現過春秋戰國時期的百家爭鳴。
便是佛教傳進來,也被一併兼容,這可完全顯示出,華夏人的兼容性。
當然,華夏的佛教與最初的佛教,已經大不同,但這也正說明了華夏人的韌性。
「好字,果然不虧是大師的弟子啊!」
人群中突然傳出的大聲叫好,大到想不聽都不行,將楚風那完全憤青的思緒給打斷了,也將他拉回了現實之中。
嘴角不自禁的撇了一下,心裡悄然的哼了一聲:「用得著這麼誇張嗎?好字,你說不說都是好字,不好,你說了也一樣不好!」
不過雖然如此想,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湊了過去。
這一湊過去,他便更撇嘴了。
因為這字,實在是不怎麼樣。
如果非得給這字評一個好字,那麼就是這字,反過來看,一定比正著看好!
而寫字的主人,楚風顯然認識,正是嘉世拍賣行碰上的那個皇甫傲,他顯然對剛剛的誇讚很受用,故作謙虛的笑著,實際上,那一抹得意的笑容,已經自他的眉梢卷到了嘴角。
「不敢,不敢,我才剛剛拜在半山大師門下,雖然大師指點良多,可是我只學到了一點皮毛。」
其實這話,真還是半真半假。
真的是,他確實是剛剛才拜到了半山大師門下不過兩天,但指點嗎,卻一次也沒有。
這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他是上一次的嘉世拍賣行的事情鬧的讓家裡跟著面子都不好看,所以才被送到了半山門下,想讓他利用書法修心養性。
可是他本身根本不是這塊料,而半山大師,也是一位清高的文人,雖然說迫與壓力收下了皇甫傲,可是心裡始終是有些糾結。
這般情況下,二人當然是只有師徒之名,而還沒有師徒之實。
不過這位皇甫公子,實在不是一個消停的主,剛剛過來,被人贊了幾句他是大師之徒,便飄了起來,雲里霧裡了。
其實這事也難免,他本就是皇甫家族的愛孫,而且又剛剛才在嘉世拍賣行丟了面子,自然是需要挽回一些。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對自己的字很自信。
因為與他身旁的一幫朋友比,他的確算得上第一,再加上他內心深處本就對自己的書法很滿意,所以在眾人的一再奉承下,自然就潑墨揮毫了一把。
認真來說,他的字還是不錯的,唬一唬不認識漢字的老外,那絕對是頂呱呱!
但如果說到藝術性,那真就讓人不敢恭維了。
唯一的可取之處,便是他的字很了草,草到恐怕是寫完之後,隨便抽出一個字讓他本人來看,也根本無法認出這字是哪個。
不過這年頭,真的很奇怪,認不出的字是好字,聽不懂的歌是好歌,看不懂的文是好文,搞不懂的女人……
咳,這話題,扯的有點遠了。
言歸正傳,總的來說,這字,能看,但卻不能說是書法,與家更是壓根就扯不上一星半點的關係。
不過皇甫傲有個好爹,所以在這個凡事都要靠拼爹的年代,皇甫傲無疑早早的就勝出了一籌。
因此,他剛一寫完,便有人大聲喝采。
看著一張張討好巴結的臉,還有那恨不得跪下幫皇甫傲舔腳的下作勁,楚風真是忍不住都想嘔了。
這情況,真是堪比海邊龜田浩二那一下啊!
心中更是一聲輕嘆:泥馬,這清高的書法家與文人都跑哪疙瘩去了?
這幅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自然非常的吸引人。
畢竟,一眾人都在那兒亂嘈嘈的,賠著笑臉奉承著,突然冒出來一個不言不語的,而且微挑的嘴角與不屑的眼神還寫滿了鄙夷,這實在是太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當下,就有人開始指責楚風:「嘿,我說你這是什麼表情?」
楚風被這人一句話,突然說的一愣神,再看到這人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就好似自己做了多大的錯事,頓時就懵了。
良久,才弱弱的看向那人問道:「兄弟,那我應該是什麼表情才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