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不要相信傅一晟的話
等人散下去後,薑茵茉不知道恍惚了多久,才想到要去休息,她不知道自己該到哪休息。
上了二樓,她自然一眼發現了主臥,但她對這裏沒有絲毫歸屬感,隻有種強闖別人領地的感覺。
她推開旁邊的客房,帶著寶寶走進裏麵躺下,饒是規規矩矩挑了個客房,她還是對這裏感到陌生,陌生到沒有一丁點的歸屬感。
除了身邊的寶寶,就連呼吸到的空氣都讓她覺得不適應。
因為他突然對自己冷漠,這個本該讓她憧憬依戀的家,徹底失去了溫度。
小孩子身上的溫度要比常人高得多,薑茵茉瑟瑟發抖之下就想抱著他取暖,又怕自己凍到他。
於是薑茵茉在這樣的難受中輾轉反側不知多久,才睡了過去。
以往噩夢連連,自從某個男人強行闖入她的生命,她就和那些陰暗可怖的事情漸漸遠離,慢慢地,她都快忘了夢裏麵的場景。
但今夜又再次降臨。
穿著白大褂將她從醫院扯出來的傅一晟拉著她拚命地跑,薑茵茉一回頭,就看到那些醫生護士保鏢全都變成了穿著衣服的野獸,麵目猙獰地朝她撲來。
她嚇了一跳,不敢再猶豫,連忙跟著傅一晟一起跑。
然而無意側目,就看到緊緊拉著她的傅一晟一點一點地,從一個正常人的模樣變成野獸!
對方一聲嘶吼朝她撲來,她尖叫著跌滾到旁邊去,躲開了傅一晟的攻擊。
就在她渾身顫抖地爬起來逃跑的時候,麵前的電梯門忽然打開,走出來一道高大的身影。
“嗚嗚,白聿城,我好怕!”薑茵茉緊緊抱著他的身體不住顫抖。
“別怕,有我在!”男人輕撫她的後背,將她摟了出去。
兩人走上一條長長的走廊,剛才她從這裏跑來,此刻格外的靜,哪還有半點追逐吵鬧。
薑茵茉正疑惑著,男人就將她拉到一個窗前,隱隱地有些眼熟。
“這裏的風景好看嗎?”男人貼著她的耳邊問她。
薑茵茉被他熱氣吹得臉紅,隻掃了一眼就點頭,“好看。”
然後她身子一輕就被男人抱坐在上麵,她沒有一點害怕,因為他抱得很緊。
他問她,“那這裏的風景呢?”
因為換了個視角,所以看到的風景不一樣,薑茵茉朝下麵看了一眼,頭暈眼花,瑟瑟發抖起來,“這裏好可怕,白聿城,我想下來!”
“風景不好看嗎?”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溫柔。
“好可怕,嗚嗚!”她想轉身,卻被他的一隻手輕而易舉禁錮著,隻要他想,隨時可以推她下去。
“好好看看這裏的風景,我不會鬆手。”男人似笑非笑。
薑茵茉緩緩鬆了口氣,笑著扭頭看他,就對上一張野獸的麵孔。
猙獰的野獸麵孔笑得深情溫柔,讓她輕易溺斃其中,但下一秒,身子就驟然往前一倒!
“不要!”薑茵茉慘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冬天的出了滿頭的汗,渾身都在顫抖。
她立馬抓起手機一看,沒有任何來電和消息,白聿城沒有找她,沒有任何解釋。
才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她就被噩夢驚醒,餘下的深夜她再也無法入睡,胡思亂想著白天的事情。
他為什麽忽然離開,好像是有人給他打了電話,接了電話遇到緊急的事情所以走了,連跟她交代的功夫都沒有。
或許不是沒有,而是不想。
後來他讓她等他,那個時候明明還想著領證的事情。
然而他卻一整天沒有出現,就在她想要任性一回,等他過來跟自己解釋清楚的時候,他人來了,魂卻沒有。
他沒有一個字的解釋,甚至沒有任何抱歉的意思,更是直接對她表現出強烈的抗拒和排斥之意,他甚至控製不住情緒地朝她發火。
薑茵茉想,是不是傅一晟跟他說了什麽,傅一晟知道自己很多事情,甚至他可以造謠很多似是而非的事情讓白聿城相信。
薑茵茉忍了再忍,到底沒忍住,給白聿城發了個短信:不要相信傅一晟的話。
他想知道什麽,她會一個字不加隱瞞地告訴他,但絕對不是別人。
白聿城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胡亂就會相信別人的話,而且每次兩人產生矛盾,都是他主動解開。
在解決問題上,他比自己有著更加豐富的經驗,甚至不惜自己吃虧,做出退讓,也不會讓局麵變得糟糕,不像她那樣總是把事情變得混亂。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主導他們的感情走向。
所以薑茵茉在等著他的回應,他讓她生,她就生,他讓她死,她就死,如果是她出了問題,她不會有任何二話。
理清思緒之後,薑茵茉更加無法睡著,被酸澀堵著心髒,嗓子眼,鼻腔和眼睛,想哭又哭不出來,想鬧又沒底氣,異常難受。
……
白聿城確實不會相信別人的話,尤其在這個關頭,傅一晟想要在他們身邊各種作祟。
但他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
一開始程堯還不願意說,嘴巴緊得怎麽也撬不開。
但當蔣醫生知道蔣海是為了他的親生兒子傅一晟搶走薑茵茉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為什麽他會突然跑過來朝著小家夥的心口刺了一刀。
蔣醫生忽然得知這樣的事情,表情沒有來得及隱藏,被白聿城發現了端倪,一番威逼利誘,最主要的也是出自對白天洋的愧疚,他終於承受不住地將自己一直以來辛苦隱瞞的事情說了出來。
“其實不怪她,真的,那時候她年紀小,又一心想死……這件事情如果不是我的縱容,也不會發展成那樣,白先生,都是我的錯,你有火都朝我身上撒!”
蔣醫生很想說,當年他的母親也有一部分責任。
為了救白天洋,她對薑茵茉其實存在誘導行為,薑茵茉倒不是不想死不想捐獻,而是覺得活人上手術台摘心是不是違法,是邱若一力承擔了下來,給她打的保票,說是後果自負。
然而死者為大,他又被自責吞沒,隻想一力承擔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