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獻祭
「他不是煉體,是獻祭。」藥王江比商澤憶更快看出了端倪,他隔開許明章襲來,向商澤憶道。
難怪會融合得如此之快,跟吃大力丸似的,商澤憶頓時恍然大悟。
獻祭是與煉體全然不同的術法。
後者是以吞噬心晶,吸納他人修為的邪道,而前者則是主動將心晶化為藥引,融入到吞噬者的體內,助長修為的獻身之術。
兩者都有吸納修為的手段,區別是主動與被動的差異,一者強行吸收遭受施術者的掙扎,一者心甘情願作為藥引為人所用,在此相較高下立別,自然是獻祭更為快速跟有效。
「候湘君跟商澤晉真是瘋子。」商澤憶知道后罵道,不僅僅是商澤晉,就連已經死去的候湘君都被他罵了進去。
同時在藥王江擋住許清印的時候,商澤憶霜刀沐月出手如月光灑落,快速又準確地向商澤晉脖頸而去。
到現在這種時候,商澤憶終於不再顧及兄弟之情,出手毫不留情就要將商澤晉斬於刀下。
到了這種地步,他清楚商澤晉還冥頑不靈定是不想回頭了,那商澤憶就算再不忍也要咬牙親手殺他,不然讓他與林子期狼狽為奸,那對商國將是最大的威脅。
他與商澤睿有過約定,若不能勸商澤晉放手當安心當他的賢王,便只能到兄弟相殘那一步。
初定時他信心滿滿,以為將李家給絕根了,商澤晉自然就會罷手。
誰知道商澤晉竟是毫無顧忌,以至商澤憶與商澤睿的約定在商澤晉對他出手的時候就已經破滅了。
這之後他若還想履行約定換取自由,以他與商澤睿最初的約定,就唯有殺了商澤晉一途。
而且從獻祭一事,讓商澤憶確信商澤晉與候湘君對今日之事是早有預料,叛國更像是蓄謀已久的事情。
比之煉體的粗暴,抓過一人就能吸收修為,獻祭是更為細緻的活,需要兩者彼此親近,每日都要有能量交替,至少維持在半年以上,才能使兩者能量融匯,不至於出現排異的現象。
這也是商澤晉剛吞下候湘君的心晶不久,就立刻繼承了他之能量的原因。
也就是說,至少從半年前開始,商澤晉與候湘君就已經提防著會有今日這樣的情況出現,提前做好了準備。
只是當時商國一派和睦,四國之間也沒這般蠢蠢欲動,他們是在提防誰?
商澤睿?還是當時仍遠在白鹿城的自己?又或者,他們在那時就有了叛國的計劃,獻祭只是配合計劃的一個保險而已。
其中謎團重重,讓商澤憶第一次覺得商澤晉的叛國可能沒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簡單。
他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所以即使商澤憶覺得其中可能會有不為人知的故事,他也沒想去探究。
人生在世時時都所求,有人對秘密欲罷不能,但他之所求從來不是秘密,而是自由。
為了自由,現在的商澤憶就只有殺人一途。
殺了商澤晉,從商澤睿那裡換取自由和白鹿城的庇護,簡單明確,一了百了。
他閃電出手,霜刀沐月轉眼已到商澤晉跟前,此時許明章被藥王江纏著來不及回阻,眼看被候湘君拚死救下的商澤晉就要死在刀下。
刀影過後,卻見商澤晉忽然輕踩地面,如大鳥般高高向後躍去,騰雲駕霧般躲過了商澤憶這又疾又快的一刀。
鳥雲縱,雲澗派最為出名的身法,似鳥滕雲,以飄逸如謫仙人著稱,卻在此時被商澤晉順暢地使出來,瞧他身法,簡直就像習了多年那般如火純青。
這原本是絕不可能,商澤晉之前從未有過修行,不說是純熟的鳥雲縱,就是躍上城牆都不會。
本來是全無修為的公子,得了候湘君心晶修為,在眨眼的瞬間里不僅能夠操控許明章,甚至還能以修為展現絕頂身法,在常理來說是完全是不可能。
那說的是常理,但商家的幾個兄弟從來不能以常理以度之。
身為商國最有名的才子,商澤晉三歲識字,六歲熟讀詩詞,九歲便能出口成章,是真正的神童。
他十五歲之前每日僅在皇家書庫渡過,博覽群書所閱之廣,文法理道沒有他不通的。
自然法則典籍他亦有涉獵,以他過目不忘的記性牢記腦中,雖然因不喜兵刃從未修行過,卻不代表商澤晉天賦不行,俠以武亂禁,商澤晉向來覺得武學只是末等的手段,故而他從不願習武而已。
但真正的天才從來不用搶先後,商澤晉即使從未在武學之道上起步,此時有了修為,轉瞬之間就能將腦中典籍中的身法融會貫通使出,輕易躲過商澤憶的刀勁。
從學會到精通,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如此天賦簡直叫人嘆為觀止,在商澤憶看來甚至不會比南柯夢藥王江幾人弱,若是他早些棄文從武,化龍錄上三甲定然會有商澤晉一個位置。
一刀被躲,商澤憶只是略微詫異,緊接著手中現龍捲,斜刀連斬,便是密密麻麻的風刀無盡向商澤晉而去。
他清楚商澤晉的聰慧,所以即使見到商澤晉瞬間就融匯了修為與功法,他也只是微微驚訝,立刻換了個比霜刀沐月更為難躲的風刀。
商澤晉就算如何天才,也不可能在得到候湘君獻舍之後就修為暴漲到道藏,即使是完全吸收了候湘君的心晶能力,至多也就與候湘君同一境界,在歸虛中境而已。
而商澤憶此時已經在歸虛巔峰,對上境界最多只有歸需中境的商澤晉,是完全的碾壓。
也就商澤晉最初展現出來的身法有些靈活,讓商澤憶沒那麼容易抓到而已,但沒關係,風刀盡碎以刀勁無窮無盡而聞名,若商澤晉只是身法好些,定然是逃不過刀風追捕。
商澤憶覺得還不夠保險,在風刀之後右手並指,暗暗又是第七刀蹤刀追命,鎖住商澤晉氣息,不讓他有逃走可能。
布置如此周到,商澤憶是不準備放過商澤晉了。
對於商澤晉,候湘君用性命換來的情勢危矣。
而在另外一邊,楊落羽與林子萱也正痛快地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