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節 長孫家的舊事
「請一定請求拜訪大唐的高官,我們高句麗不等在這裡坐以待斃。」
淵蓋蘇文向正使崔太大兄請求著。
「你的想法沒有錯。只是這次來到大唐,我們處處受制,一步錯步步錯。現在大唐當我們是敵人,各邦使節也不願意與我們有所來往,這個僵局如果沒有打破,我大高句麗將四面為敵,舉步為艱!」
高句麗使節對眼前的形勢分析的非常準確。
「必須打破這個僵局!」淵蓋蘇文又說道。
「再嘗試一次吧。」高句麗使節法著淵蓋蘇文的面寫了三封信,分別寫給了清河崔氏與博陵崔氏,還有一封給了王及善。想以同為崔氏淵源打破這個僵局。
信很快就送出去了。
這一次給清河崔氏的信卻不是給崔君肅的,而是給他父親,崔氏族長的。家主是家主,族長是族長,崔君肅在家中管的一個大家,崔氏嫡脈各家尊他為主。而他的父親卻是管的整個崔氏一族,這一族人就包括了支脈,旁支,甚至是投靠崔氏的其他姓氏。
給王及善的信卻不能換人,王及善既是家主,又是族長。[
倒是博陵崔氏的信寫了兩封,竟然還有一封是給崔敦禮了,可崔敦禮一不是家主,二不是族長,但崔敦禮卻是秦王府長史。
「這個,不是為父可以管的事!」老崔族長將信還是交給了崔君肅。
「這個,兒子也管不了。」崔君肅看過信后,奈的說道。
「那就去找能管的人,崔氏族人已經有兩萬人準備在遼東開出一片田,怎麼開,在那裡開。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當今聖上,而聖上的分配卻是來自秦王的圖謀。盯著遼東的,可不止我們山東氏家。」
老崔族長說完,叫老僕帶著兩個年輕的僕役背上背簍準備出門。
「父親要去那裡?」
「約人打牌。就在樂民園酒吧街中,聽聞那裡有一間充滿西域風情的酒吧。老盧已經訂了包廂。」老崔族長說完,也不理會崔君肅,叫人備上馬車就出門了。
看那兩個年輕的僕役吃力的樣子,崔君肅心說這是帶足了賭本呀。
崔君肅換了一件衣服也出門了。他的目標是天策上將府。
在崔君肅到了天策上將府的時候,來自太原王氏的馬車,崔敦禮竟然就在門口站著,似乎已經預測到他們要來一樣。
崔君肅不知道的是。博陵崔氏的作法與清河一樣,老族長將信也直接交給了崔敦禮。
「不知道,還有誰會來?」王及善笑問。
「已經有客人在府中了。代北派了長孫家來。關中派了裴家與韋家。東南的朱家、江浙的蕭家。」崔敦禮臉上帶著一絲微笑。
可以說。當時大唐所有頂級世家都已經算是聚焦在天策上將府了。
王及善卻問了一句:「長孫家來的是何人?」[
崔敦禮輕輕的搖了搖頭:「他們這個人,選不好。代北應該讓陸家作為代表過來,最次也應該是宇文家,可偏偏是選了長孫憲。某已經聽說,長孫忌正往這裡趕。」
長孫忌,因為妹妹是皇后,自己又身居高位。所以一直與秦王府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可這一次。他顧不上了。
他必須要來。
崔君肅嘆了一口氣:「長孫家大房人,二房長孫子裕這一支,雖是庶出。可現在卻成為長孫氏族長。但這一切,卻是在我大唐立國之後,在之前,高夫人與一雙兒女被趕出了長孫家,卻是這一雙兒女讓長孫氏二房大興。」
「殿下是性情中人。」崔敦禮又說了一句。
「你們先入府,某在這裡等長孫僕射!」王及善說完,當真就坐在門房了。
可沒等兩崔入府,一輛馬車狂奔而至,馬車還沒有停穩之時,長孫忌就從馬車上跳下來了。他看到門口的三人,可卻連禮節都不顧了,低著頭就往裡沖。
「你是要出氣,還是要報仇。」王及善坐在一旁大聲喝止長孫忌。
長孫忌臉色蒼白,雙拳緊握,被崔敦禮攔在門口。
「家中嫡庶之爭數百年來都是這麼一個故事,我王家也一樣,里裡外外爭的頭破血流。聽老王我一句,你要爭回家去爭。這裡不是你爭的地方,別忘記這是天策上將府。就是在秦王莊你這麼爭,老夫也不擋你,可天策上將府不行!」
王及善這個關於天策上將府與秦王莊的區別一說,還真的把長孫忌給勸住了。
「不爭,某入府要五郎請某喝一杯如何?」長孫忌咬牙切齒的說著,他心裡真是恨,長孫家論是誰他都可以忍,唯獨這個長孫憲他不能忍,因為就是他這個三哥把他母親連帶他兄妹兩人趕了出來。
舅父高儉收留了他們。
可以說,高儉相當於長孫忌的半個父親一樣。
「你依然是姓長孫的!」王及善又勸了一句。
「是呀,如果你心中真的恨,當年為何不改姓高呢?高姓也是大族,所以這是你長孫家的家事。你這一鬧,秦王是性情中人,他知道當年的事情之後,就算不為你出頭,也會為他的皇嫂出頭,緊接著下來,就關係到整個大唐的利益,二十三個大世家的利益,數百三等以上士族,數千士族,數百戶百姓的利益了。」
崔君肅也在開口勸著。
「唉……」長孫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后說道:「其實我們兄妹也沒什麼可爭的,一個位極人臣,一個貴為國母。還有一個弟弟外放為官,政績不佳。卻是人有些笨,想送入秦王府學習兩年,希望有所長進。」
長孫忌說的是實話,他與長孫家的來往已經很淡了。
長孫家也算是大豪門了,在南北朝前隋的時候,號稱八柱國十二將軍之將。可在大唐之後,長孫家除了長孫忌之外,只有兩人擁有從三品的官職,多是四品、五品以下的官員。遠不比前朝。
這其中自然就有長孫忌的原因,一句話,他絲毫也不想去幫長孫家。
天策上將府內,李元興和幾個客人正圍坐在一個大圓桌旁。桌上還有許多散落的果殼。以及許多乾果,比如花生、核桃、毛栗之類。
沒有用盤子,就那樣散亂的擺在桌上。
王及善等人進屋,李元興高高的將手舉起:「向位今天真是有興緻。怕不是和本王一樣,全家都跑去樂民園了,晚上連個作飯的都沒有吧!」
「樂民園卻是一處極佳之地。聽聞衡陽公主上書。要求樂民園單日對男子開放。雙日對女子。要麼就限制入園人數。」王及善向在座的拱了拱手,眾人回禮,王及善笑呵呵的也坐到了桌旁。
崔君肅與長孫忌進屋。
長孫忌與長孫憲的眼神明顯就不對勁,兩人都是一副非常敵視的眼神。
李元興真的不知道嗎?
歷史上記載的非常清楚,李元興可是讀過唐史的,怎麼會不知道長孫家的事情。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崔敦禮最後一個進來,進屋的時候說道:「衡陽公主想吃炒栗子。親自排隊去買。結果排了足足一刻鐘,排到的時候那店鋪竟然連半粒栗子都沒有了。想去看那歌舞,可連一個最便宜的座位都買不到,所以這才上書的!」
「好事。讓習慣了伸手既來的人,也習慣一下得不到的感覺,這也是對心性的一種磨礪。告訴樂園民的管事,一切按規矩來,任何人也不能壞了規矩。樂民園是皇家與百姓共樂之處,特別是長安那些混吃等死的紈絝們,敢鬧事就要有被打板子的心理準備!」
聽李元興這麼一說,崔敦禮只是笑笑。
李元興所交待的已經不用去專門給樂民園的交待了,沒有人敢鬧事。
「來了,來了!」魏徵小跑著從外面進來,手裡提著一個籃子,看到屋裡多了幾個人,相互施禮之後把籃子放在桌上:「這是某的賭注,再來一輪如何?」
魏徵從籃子里把酒拿了出來。
李元興玩的是什麼遊戲,魏徵一講解,卻是極簡單。每個人給自己茶杯里放幾粒花生米,然後輪著圈每個人猜一個數字,只能更大,不能減少。魏徵猜到三十八粒的時候,坐在他下道的韋挺不信,所有人翻開茶杯,數量少於三十八粒,魏徵輸。
然後魏徵就跑腿去後面庫房取酒了。
擺茶杯,分花生,新的一輪又開始了。
魏徵輸了,所以他先叫。
「二十粒!」魏徵心黑呀,上一輪李元興先叫,第一次開口只叫了兩粒。他一開口就是二十粒,當真是把在一局快速的決出勝負來。
「二十一!」長孫忌很平靜的叫了一個數字。
眾人一邊聊天,一邊叫著數字。這只是一個遊戲,原本是李元興用來緩和氣氛的遊戲罷了。這裡都是大人物,誰輸了要跑腿,這個賭注比錢大多了。
「話說,這個珍珠一年種上幾萬斤,不知道能不能在西域換到些銀子。本王最近有點窮,要平四個坊蓋新房,還準備給皇兄的新皇宮開始挖坑呢。最麻煩是,修洛陽這條路錢不夠用了,因為比原設計又寬了兩丈,這消耗可是大了去了。」
李元興在叫窮。
魏徵卻是手一抖,非但將自己的茶碗打翻,連同下首長孫忌的,還有上首崔敦禮的全部給打翻了,這下這一輪猜花生的遊戲就沒辦法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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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恨的小黃人,跑呀跑呀的,結果玩過頭了,就睡不著了。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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